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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读不知书中意,再读已是书中人

1

每个人的青春都类似,爱情都相似,但互不相同,互不相通,恋人之间尚且如此,何况是陌生人。

我想清楚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而立之年,我走过普普通通的青春生涯,做过一些不合时宜、没有技巧的蠢事,凭着一颗赤诚之心。

如果时光倒流,我处理这些蠢事,会更有技巧,选择更合适的时机。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如果让我选择。

我选择不回去,因为年与日驰,意与日去,我已经没有了年少时分的那颗赤诚之心。

2

我第二次见到陆诗萱是在2012年12月21日的冬天。

杭州刚刚开始下雪,白色樱花般温柔飘落,空气干干净净,地面还没有积雪,我走在之江东路,钱塘江边,看见陆诗萱。

穿着大红外套,黑色围巾,长发披肩。

陆诗萱后来抗议,说:你的描述多庸俗,不能突出我飘飘欲仙的气质。

我说:你这成语用的不对。

其实我是真的想不起另外细节了,当时给我的感觉很惊艳,陆诗萱个字小小的,脸蛋小小的,精致的五官,不笑的时候特好看,一笑就破功。

她当时背对着我,手上拿着伞,没有撑,雪花露在她的秀发上,消瘦的肩上,她回眸,像瓷娃娃一样的脸庞在飘雪中绽放。

但是其他细节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随着时间的推迟,我甚至分不清是谁先打的招呼。

陆诗萱看见我激动的像失散多年的亲人,说:啊呀!好久不见了,你不就是那个……张超!

我说:我是夏林。

2010年的4月,我应武汉大学的同学A之邀,去赏樱花,走到一看,连花蕊都没有,A说今年花期迟。

我说:你瞎呀,没花就叫我来。

A说:别慌我带你去黄鹤楼。

去完黄鹤楼我就西辞黄鹤楼,去北京玩耍了。

一个星期后我千金散尽,准备启程回校,我在肯德基里找到一个能充电的位置,突然接到班长大人的电话,他说英语老师愤怒了,说要给你平时分打0分。

我说:我旷课被发现了么?不应该啊,英语老师从来不点名。

班长说:点名倒是没点,就是上课的时候指名要你回答问题。

我说:糟糕,露陷了。

班长说:那倒没有,还好我机灵,我指着在睡觉的胖子说,方健睡着了。

我说:有个屁用,老师肯定把胖子叫起来,醒来就露陷。

班长说:没有,老师说好的,别打扰他睡觉。

我笑得肚子疼,突然醒悟过来说,那老师怎么知道我旷课。

班长说,哦,那个……胖子突然说梦话,大吼一声“我李亚飞怕过谁”。

我正无语,看见一个女生四处张望,目光落在我的充电器上,忧郁了一会,打算走开。

我叫住她,说:哎,充电么。

她就是陆诗萱。

一面之缘。

我和陆诗萱站在江边,陆诗萱说:今天是世界末日。

3

我喜欢《围城》,高一时候开始看,每次看到方鸿渐和唐晓芙分手,狗一样抖抖毛,甩开一身雨水与希望,就合上书本不再看。后面的内容仿佛引不起我的兴趣,方鸿渐一行人去学校任教途中的历程是在大学看的,而他与孙柔嘉的婚姻却是在我而立之年才看完。

看完当然要写书评了,大家仔细听,我要是讲我的读后感了:麻痹讲的有道理。

4

陆诗萱和我是老乡,老乡见老乡,免不了是要搓一顿的。仔细回忆起来,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陆诗萱说我是真的狗比(小气),在路边的小摊,只点了一碗番茄鱼,一勺下去,怀疑自己点了碗番茄汤,我面不改色,绅士的给陆诗萱夹了一块番茄,热情的说吃,趁热吃。陆诗萱盛情难却,就着汤吃了两碗饭。

第二次约会我也记得,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请陆诗萱看电影,我问:你吃饭了吗。

陆诗萱:没有。

我:你饿不饿?

陆诗萱:不饿。

我:哦,电影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坐会吧。

第三次约会印象更深刻了,2013年情人节后一天,我们去横店旅游,路过花店,我歉意的说昨天情人节也没送你什么东西,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买个橘子,不是,我去买朵花。

陆诗萱连连摆手说没事的,不用麻烦了。

我欣然说好。

那天晚上,我抓着陆诗萱的手,深情的说:做我女朋友吧。

我两手空空,手中只有陆诗萱的小手。

陆诗萱问过我好几次有没有过女朋友,我说没有,她深信不疑。那段时间我们游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5

2013年的十一,我、陆诗萱、还有我的一个同事,一起去海南环岛骑行。

我这个同事我还是有必要讲一讲的,他是我的校友,我是计算机系,他是数学系,我们住同一幢楼,我住304,他住404,不过大学四年我是不认识他的,毕竟404嘛(程序里404是找不到路径的意思)。

我且叫他B。

这B和我面试了同一个公司不同岗位,他面的是开发,我面的是实施。面试官问我,你会开车吗?我说会。你会喝酒吗?我说会。你能出差吗?我说能。然后我就被录取了。

实施工程师,出差居多,初次尝试新鲜,时间一长如浮萍无根,我企图转岗开发稳定下来,于是和工程部、开发部两个领导提交意愿,领导表示我做完手头的项目,把一个智慧管网系统的其中一个功能改造一下,二次开发成一个图书管理系统作为测试,通过后即可。

当时我半桶水哪里看得懂代码,看了三天代码,愣是看不懂智慧管网系统是怎么登录的,也就是说我连系统都没登录,还是问了一下老同事,把用户名密码问来才登录。我痛苦的思考了一个星期,终于顿悟。

——我去B租房里住了一个星期,B帮我完成了这项测试。

我和陆诗萱回绍兴重新找工作时,我又手持B的工资条,逢人就说我在杭州的薪水是多少多少,回绍兴了当然要降一点,但也不能相差太多。

言归正传我们继续讲海南环岛骑行的故事。给大家安利一波我们的行程,总计十天,实实在在是脱离原来的社会角色,是纯粹的一次旅行。

(1)我们是三亚出发,沿着东线,三亚待两天;

(2)三亚至兴隆一天,兴隆待一天;

(3)兴隆至博鳌一天,博鳌待一天;

(4)博鳌至东郊椰林一天,东郊椰林待一天;

(5)东郊椰林至目的地海口一天,海口待一天。

我们租了车宣称要热身,三亚不大,我们都骑遍了,重点去了天涯海角和蜈支洲岛。蜈支洲岛上潜水,陆诗萱怕的不行,不敢潜,浮在水面上给教练唱了一首甜蜜蜜。

正式骑行出发那天,陆诗萱说不行了浑身酸疼,无法骑这么长的路,已经尽力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于是我带着陆诗萱去高铁,送她上高铁,我就和B朝着当天的目的地兴隆出发,久不锻炼的两人一口气骑了120公里,彻底虚脱,特别是翻过陵水的山,骑到山顶的时候我们把车子扔在一边,两人躺在泥土里大口大口呼吸。天色渐暗,我和B加快速度,为了避免骑夜车的危险,我们大声叫嚣,企图战胜疲惫。最后奇迹般的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到了兴隆小镇。

陆诗萱已经为我们办理了酒店的入住手续。

洗漱后休息片刻,我向陆诗萱讲起骑行的种种,我们带着面罩,驮着驮包,一路上遇到很多迎面而来的骑行者,互相竖起大拇指打气。陆诗萱却不在状态,她第一次发脾气,说你是来陪我还是陪你的同事旅游的。

我生气的摔门而出,所有的吵架归根究底就是事实与期待不符,我期待她独立自由,她期待我体贴入微。

晚上三人汇合去吃晚饭,我和陆诗萱已经和好如初。但是我当时还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我们一生的一个缩影。

我们来到一家海鲜店,看着菜单,乖巧排队。前面的旅客问老板,老板这条海鱼多少钱?老板身手敏捷,掏出这条海鱼,当场摔死,一秤说500,一气呵成。旅客目瞪口呆。

我们哆嗦着放下菜单,去隔壁吃了个沙县压压惊。

兴隆是个温泉小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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