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阿七?”
浓重的鱼腥味让方流景有种汹涌澎湃般的呕吐感。
方流景还是第一次走进台烟城的东城区,拥有四座港口的优质城区。
问他话的就是管控台烟城渔场的鱼叉帮。听说青椒鱼就是从鱼叉帮出来的。
方流景希望他们没有打探到青椒鱼那人首分离的结局。
那个人再次喊道:“你是阿七吗?”
“是。”方流景回答,“西城区的阿七。”
“嗯。”从渔船后面走出了六个光膀子的人。黝黑的皮肤代表他们都是在海上晒过的人。
“给你。”方流景把手中的包裹扔给了他们。
深蓝色的包裹依然可以看出有黑色的脏块。修船场的光线很足,接住包裹的人当场打开了裹布。
一个闭着眼的人头,脸上布满了血迹,带头人满意的点点头。
他把包裹递给了旁边的人,自己走上前去握住方流景的手说:“去见我老大吧,看你这一路走的蛮急的。”
老大是叫瞎眼鱼,方流景还是奇怪这鱼叉帮可真是对鱼是情有独钟。
瞎眼鱼是真的瞎了一个眼,他的整个右半边脸都处于扭曲的状态,是十年前插在他脸上的鱼叉毁了他右半边脸。
也是因为那一战他才拥有千里渔场。
方流景坐在贵客席位上,瞎眼鱼打开包裹端详起了人头。
“这人还是个呆子。”瞎眼鱼说,“死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的。活着就更搞不清情况。”
“不能怪他。”方流景淡淡的说,“只是我出刀的那一刻他还在眨眼。”
“刀这么快?”瞎眼鱼忙看一直忽略的刀痕,只看了一眼,瞎眼鱼就放下人头。轻轻叹道:“刀这么快。”
坐在瞎眼鱼旁边的光膀汉子问道:“刀疤老李要干什么?”
方流景说:“刀疤老李帮你杀一个人为的是要一个消息。”
光膀汉子问:“什么消息?”
方流景没有说话而是端详起手中的刀。
“给这位少侠端一杯茶来。”瞎眼鱼说,“要是外邦的贡茶。”
淡雅的红茶装在青色的瓷器上别有一番风味。
“好享受。”方流景只闻了一下就赞叹道,“果然还是土皇帝过的舒服。”
瞎眼玉挥挥手叫手下们都下去。等门关上,瞎眼鱼问:“现在是不是说话的时候?”
方流景品了一口茶后说:“刀疤老李是要一个消息。”
瞎眼鱼问:“什么消息?”
“四宝庄。”
瞎眼鱼沉默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别人提起四宝庄,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了,是在四宝庄完全投靠马陆帮门下后。一切行事都用马陆帮的名字后。
方流景问:“鱼老大你知道吗?”
瞎眼鱼冷冷道:“知道的话我会说的。”
他接着又道:“我知道四宝庄要暗杀刀疤老李,我也知道马陆帮在台烟城干嘛?但这些都不重要。”
方流景慢慢吐出两个字:“重要。”
“是吗?”瞎眼鱼看着方流景眼神透露出一丝怀疑。
瞎眼鱼问:“你是阿六的弟弟吗?”
“是。”方流景说,“所以我才要问清楚你到底要怎么回刀疤老李的问题。”
“不重要。”瞎眼鱼说,“知道马陆帮这回事对他没有好处,他只需要知道该怎么让马陆帮停止对他的暗杀。”
方流景又端起茶细细一品,突然发现再次喝的时候少了新鲜感。
他知道自己急了,暴露出自己有私心,但是瞎眼鱼了解刀疤老李,他不会让有私心的手下离自己太近。
阿七是不是阿七,谁又能知道江湖人阿六会不会有一个弟弟。
方流景知道他起疑心,那就让他去怀疑好了。
瞎眼鱼继续说:“我知道刀疤老李会很感兴趣。”
方流景问:“该怎么让马陆帮停手。”
瞎眼鱼伸出三根手指:“三个人。”
这又是要借方流景的刀去杀瞎眼鱼的对手。
方流景说:“不是说好了一个人头的价钱吗?”
瞎眼鱼说:“一个人头让你见到我,三个人头不能换刀疤老李的命吗?”
“可以。”方流景说,“只是你以后别在我面前伸出手来。”
“我知道,你的刀很快。”瞎眼鱼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我在江湖走了二十年,懂得你用的是哪种刀法。
方流景没有管他,拿起刀走出门外,只留下瞎眼鱼和自己位置上还正热的半盏茶。
“老大。”先前那个光膀汉子从幕后出现。
瞎眼鱼问:“记住他的脸了吗?”
“记住了。”光膀汉子说,“我马上去衙门看海捕文书。”
“等等。”瞎眼鱼说,“刀疤老李不会这么蠢,你去查阿飞。”
光膀汉子还很年轻他问道:“哪个阿飞?”
瞎眼鱼说:“双刀阿飞,那个和他兄弟夜闯四宝庄,杀庄一半人的阿飞。”
方流景走在街上,他还不知道瞎眼鱼已经认出了他的刀法。
这不能怪方流景,只看人头脖子上的一抹刀伤就能知道刀法的人不多。
能看出的自身也是苦练多年刀法的人,而这整个台烟城都不知道,瞎眼鱼在没瞎之前是用刀的。用的是一把快刀。
方流景回到住所,现在他已经另搬出来,为的是掩人耳目。
现在他住在西城区最繁华的街上,西城区所有赌坊,青楼,钱庄加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得方流景。
只是都知道他是六爷的弟弟,叫他七爷。
“你应该去青楼逛的。”阿六一进门就说这句话。
方流景躺在床上吃着面条,对于阿六他早已习惯这不着调的话。
阿六叹口气道:“花满月明楼就开在你的对面,你居然不去。”
“什么?”方流景问,“花满月明楼不是在京城吗?”
“人家生意做的红火就不能有一家分店吗?”
台烟城也是朝廷税收重地,有钱人一抓一大把,花满月明楼要另开一店不在这里又在哪里?扬州?竞争太激烈了。
方流景翻身出去,窗户还在摇晃不止,方流景就以消失在人流里。
阿六摇摇头看着那还没吃完的面条说:“果然他还是男人。”
他哪真的知道方流景去那是做什么?人家没准只是去感受一种别样的故地重游。
手下又端上碗面,阿六坐在凳子上说:“吃完面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