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你手里那根破木棍有个什么用!”宋曼曼用力擦去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喷出来,模糊了自己视线的麻烦液体,压着嗓子喊道。
刚刚那一刻,她还以为阿衡要死了……他可不能死,最起码不能因为自己而死……
野猪此刻所站的地方刚好是宋曼曼平铺在地的外衫上面,而那把黑色的激光枪,就在野猪的腿边,得把它拿到手,宋曼曼小心地想要靠近……
“别过来!”阿衡高声喊着,顺便以此吸引了野猪的注意,不着痕迹地倒退着将野猪往离宋曼曼更远的地方引。
可即使阿衡再冷静,他手里拿着的就是一根破木棍,在残酷的自然法则面前,很快阿衡就被野猪抓划伤了好几处,血肉模糊的景象和气味刺激了野猪的兽性,它的吼叫声越来越大,涎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身上早已伤痕累累的阿衡下意识抓住旁边的树枝,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无法完全爬上去。
宋曼曼这时已经跑了起来,朝激光枪的方向扑过去。
“快逃!”阿衡看到这一幕连忙喊道,手一松又要跳下来。
宋曼曼见状,连忙加快了脚步,同时用力朝阿衡挥手,“不要下来!上去!听我的!”
“不行!”阿衡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晚了,宋曼曼已经拿到了激光枪。
全部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宋曼曼双手举起激光枪,野猪向前扑向前扑的动作猛地顿住,然后巨大的身体轰然倒下,一滩血随即从它的身下流去。
在这个瞬间之后,阿衡的身体才落地。
呼,得救了。
宋曼曼松了一口气,看着阿衡扬起了下巴,咧开嘴得意地吹了一下垂下的额发。
阿衡怔怔地看着宋曼曼,她的身体恰好挡住了整个太阳,日光从她的身边发散开来,这样看过去,似乎随时都会像幻影一样消散。
阿衡拖着被抓伤的腿走过来,还未走近,宋曼曼看到他的伤腿,立刻就想到了他办的蠢事。
“你脑子有毛病吗?”宋曼曼骂道,“用一根破木棍你就想要打倒一头野猪了?你那根破木棍有个什么用!”
明知道其实他救了自己,可想到一想到阿衡差一点就死在野猪的爪下,而自己将会永远地欠他人情,宋曼曼就气不打一处来,在这个世界,她不想欠任何的人情,这样她才能潇洒地来去自如。
面对宋曼曼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阿衡只能站在原地咧出一个勉强的笑。
宋曼曼连忙走过去扶着他。
她背光扬起下巴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有点不像凡人啊,阿衡想,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意外,自己和她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吧。
“你说你,逞什么英雄啊,现在腿瘸了吧,这里还没有医生,一个不好你就真的从此瘸了。”宋曼曼还是骂骂咧咧的。
“不知道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阿衡慢慢地说道,“只是看到你站在那里,就忍不住想挡在前面……”
“……白痴。”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宋曼曼咬牙切齿地别过头去,不再看阿衡。
“你的伤口要清洗,我们去瀑布那边。”宋曼曼故意提出另一个话题。
阿衡点了点头。
“那我摘的果子怎么办呢?”宋曼曼不舍地看着那一堆的果子,虽然有好多都在刚才被野猪踩得稀巴烂了,可是有好些都是完好的。
阿衡跟随着宋曼曼的视线看过去,首先看到的不是那一堆的果子,而是垫在果子下面的,宋曼曼的那件粉色外衫……
外衫在那里……那么如今宋曼曼身上穿着的……
仿佛触到火苗,阿衡飞快地收回了本来搭在宋曼曼肩膀上的手,踉跄地退后了一步,余光匆匆扫一眼宋曼曼,果然,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
“宋姑娘,你,你,你怎么又把外衫脱去了呢?”阿衡真的很崩溃,为什么这个宋小姐就这样和外衫过不去呢?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未嫁的姑娘,而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
“我要把果子带回去瀑布那边啊,我又没有篮子,只好先把衣服脱下来暂时用着了。”宋曼曼十分地理所当然,在她看来,白色的内衣也是长衣长袖的,锁骨都没有露出来一点,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该把外衫脱去呀,快穿上吧。”
宋曼曼看见阿衡的整只耳朵都红了,像红透的虾子一样,要不要这么纯情啊,宋曼曼有些想笑。
顾及到阿衡的腿还在流血,如果他再激动点,那血就真的止不住了,宋曼曼忍着笑走过去,拍拍衣服上的泥巴,将外衫再度穿上,在将外衫穿上之前,宋曼曼还顺便将内衣也脱下,从紧身衣的金属盒子里,拿出了一粒药丸。
阿衡这伤口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没有消毒水,没有酒精,伤口还是野生的野猪造成的,这样多种因素叠在一起,这伤口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炎,在这样的情况下,拿出仅有的三粒药丸中的一粒出来,已经是宋曼曼唯一可以做的了。
今晚会怎样,就只能看阿衡的造化了。
……
接下来,宋曼曼艰难地扶着阿衡回到了瀑布边,这次阿衡没有再说什么男女有别了,在巨大的疼痛下,他只能咬着牙,让宋曼曼撕开他的衣服,用清水清洗他手臂上,腿上的大大小小伤口。
手臂上的那些还好,最严重的是小腿上的一处,应该是野猪的獠牙所伤的,那伤口足足有宋曼曼半个手掌的长度。
晚上,他们再度回到了那背风的,由两块巨大的石块竖着交叠在一起形成的空地上休息。
在半夜的时候,宋曼曼因为总感觉身边有个巨大的热源而热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了阿衡全是汗珠的脸庞,他的全身就像一个火炉一样地发烫,他的伤口果然发炎了。
“阿衡,阿衡。”宋曼曼一骨碌地坐起,拍一下阿衡的脸颊试图唤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