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开始宋曼曼把话说得有多好听,把她要回到陆地上,回到现代的决心说得有多么地强烈,多么地义无反顾,多么地百折不挠。
就好像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无法阻拦她一样,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如今仅仅是一个“两年”,就轻易地让宋曼曼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了,不对,是让宋曼曼整个人后翻滚三圈半跌入谷底,然后直接地坠入到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的那种。
宋曼曼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无论她的漂亮话说得有多么地感人,感动自己,感动别人,感动全世界,可是当困难,当挫折真的找上门来的时候,宋曼曼感觉自己还是一下子地被打倒在地了,什么永不认命,什么斗争,什么人如劲草,全都是假的,只要如今自己的耳边还在回荡着的一句“最少也要两年的时间吧”,才是真的。
宋曼曼那一脸震惊,就像是被一道天雷给劈中,死灰一般的脸色有些吓到阿衡了。
阿衡眨了眨眼,立即地就有些结巴地继续对宋曼曼说道:“那个,宋姑娘,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的,我一开始说最少需要两年的时间,那是因为我觉得宋姑娘你对造船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我就按我一个人造船的进度来估算时间了,可是宋姑娘你这样地聪慧,说不定后面等你完全地掌握了诀窍,那所需要的时间一定会有所减短的。”
听了阿衡的话,虽然知道相比两年,一年或者一年半好像也没短到哪里去,可是跟前面的两年相比,这很明显就好太多了,这就是人类妥协的本能吧,就如同鲁迅先生说的,“如果有人提议在房子墙壁上开个窗户,势必会遭到众人的反对,窗户肯定开不成,可是如果提议把房顶扒掉,众人则会相应退让,同意开个窗户。”
当说“把房顶扒掉”的时候,人心中的“杆秤”就会发生变化了,对于在“墙壁上开个窗户”这个提议也就更能接受了,世人一看就明白,后者的损失远小于前者。
宋曼曼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处在这样的一个心理状态里。
宋曼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强打起精神就对阿衡说道:“好吧,反正我们在这破荒岛上有一辈子的时间,一年跟一辈子相比,真算不上是什么,说干就干,下午我们就去砍树吧!”
宋曼曼的声音故意说得大声而振奋,在鼓励阿衡的同时,她也是在鼓励自己,没错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每日重复地扣鸟蛋上的鸟屎,跟野猪玩赛跑这些事情上,还不如花在造船这件事情上,起码生活有个盼头。
阿衡看着宋曼曼那瞬间满血复活的样子,心里十分地心虚,其实刚才的那番话阿衡是说得十分地心虚了,造船这样的工作的确是需要技巧的,是需要身边有懂行的人提点的,否则一艘船即使勉强造出个行出来,可能也无法下水。
可是比起技巧,体能也是同样重要的,否则怎么在船上工作的人除了厨娘外其余的都是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