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此时的皇城早已沦陷,原来拓邪人苟合中原武林豪强奕水飞云阁,早在数年前便渗透了皇城禁卫,偏等大隋出兵北上,后方空虚之际,利用内应瘫痪皇城宫禁。奕水的刺客,放眼江湖,那都是一等一的,趁着皇城禁卫瘫痪之际,飞檐走壁,突入禁宫就是一通乱杀。
一时间皇宫四处起火,惊叫连连。正好林昊匆匆回京,身边却也只剩下了孤身一人,见到这番场景,还管得那么多礼法,二话不说,直入后宫寻找幼帝。苍天不负,让林昊在养居殿中找到一身是血的宇文锦绣。时年八岁的幼帝,战战兢兢得蜷缩在养居殿后堂的一根石柱后面,殿前横七竖八得躺满了尸体,有奕水的刺客,也有内宫的侍卫和宫女太监,看来是众人拼死保住了年幼的皇帝,才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
林昊怀抱幼帝,状如疯虎,拼了命杀出皇宫,夺马向南而去……
一望无际的密林,黄昏入夜之际,一群飞鸟熙攘散去。一阵车马之声疾驰而过,却见是一匹瘦马拉着插满了箭羽的破烂马车,跌跌撞撞得奔走在泥泞的土路上。
马车之中,是一脸凝重的林昊和宇文锦绣,他们身边还躺着两具尸体,一个是衣着华丽的少妇,和她怀中的孩童,看上去也就六七岁。这少妇是林昊夫人,怀中的幼童则是二人的幼子林慎。看来拓邪和奕水的人没有放过将军府,仓皇出逃的林昊,也没能救下自己的家小,只落得两具早已冰冷的遗体,自己的老父,家中的亲眷也都下落不明。
宇文锦绣虽年幼,但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从最开始的恐惧惊吓,慢慢变成了眼下的木然。一路上早已把林昊视作了唯一依靠。奕水的人,在宫中残忍屠杀,所见之人不论男女一概不留活口,宇文锦绣的母后,长乐太后王氏也死在乱刀之下。可怜年仅八岁的宇文锦绣,生在金屋之内,此刻却成了战争的孤儿。
突然间,行驶中的马车身后密林之中有了些许响动,几抹黑影踏着密叶飞跃而至,说时迟那时快,随着身影闪动,一阵箭雨铺天盖地射向孤零零的马车。瘦马瞬间被射成了筛子,倒在了血泊之中,连带着马车一起翻倒在地。
此时又有几个黑影从树梢之上跃下,却是几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手中捉着刀,缓缓上前将马车围了起来。其中一人用刀撩开帘子,车中胡乱地横着两具尸体,一个少妇模样,身着绫罗,头发散乱,脸上满是血污,身上插满了羽箭。怀中抱着一个孩童,身着龙袍,同样的面目全非,满脸血污,早已断气。
“还有一个呢?”几个黑衣人看了眼车内,领头的问道。“大概是跑了,先不管他了,墨存,你先砍了小皇帝的人头,回去交差。”听闻,叫墨存的黑衣人拔出匕首,就准备上前枭首。
突然间一道白光冲着墨存激射而出,破空之声大作,片刻便没入了男子的脖颈,瞬时间鲜血喷涌而出,还没来得及给男子尖叫出声的瞬间便透过了他的气管,穿出他的喉咙,直直钉在了车框上,定睛一看却是一头削尖的玉簪,这一手暗器功夫可谓是出神入化,来势迅雷不及掩耳,非内功深厚之人不得为之。
几个黑衣人不约而同箭步后跳,背靠背站在了一起。领头的朗声问道:“可是林都督在此吗?既然相遇为何不照个面,背后偷袭,可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哈哈哈!”一声长笑震彻密林,如长鲸吸水,蛟龙出洞,气势骇人:“奕水飞云阁,百年武林豪门,如今也堕落到助虐鞑虏,残害同族的地步吗?”只见林昊一身浴血戎甲,手持御赐金剑,锦袍飞扬,飘然降在马车顶端。
几个黑衣人见林昊露面,倒反而松了一口气。为首之人双手抱剑,朝林昊行了个礼,并摘下面巾,道:“鄙人奕水坤字流宗主萧成渝,久闻林都督身手了得,有朝廷第一高手美誉。我等已是久仰……”
“既然认得我,尔等安敢干出此等弑君噬主,大逆不道的罪行!”林昊打断道:“尔等可知,自古胡汉不两立,汝等安敢,安敢助虐鞑虏杀我大隋国君!”林昊气的声音沙哑,剑指萧成渝一众。
“都督此言差矣!”萧成渝颇有玩味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大隋王朝,历经三百载至今早已气数尽也,隋谦帝昏庸无道,败坏社稷,任由北方胡人做大,自取灭亡。如今推上来这么个小东西,凭他也能兴复大隋,驱逐鞑虏?我看算了吧,如今幼帝已死,宇文家血脉已尽,都督何必自讨苦吃,冥顽不灵?凭都督的本领,阿布玛单于必能重用,将来统一中原,都督岂不是名成开国功臣?你我做同僚,不比此时刀兵相向来的痛快?”
“厚颜无耻的卖国之辈还好意思劝我归敌。识相的把路让开,本都督留你一命苟全衣食。”林昊毫不退让,暗催内力,金剑在手竟隐隐得泛起青芒。“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敬酒不吃吃罚酒!”萧成渝见对方软硬不吃,竟率先发难,一抖怀中宝剑,三尺青锋一抓在手,一道凛冽的剑气激射而出。这招是奕水飞云阁的武功奕境决心法中的上乘招式,结合东瀛刀法拔刀斩的动作要领加上试用者深厚的奕境内力在瞬间爆发出的凛冽剑气,十步之内,无坚不摧。林昊瞧得厉害,不敢硬接,一记单脚点地后仰,生生避了过去。
还未及林昊站稳,足下的马车嘭得被一刀斩开,萧成渝大开大合的剑势瞬间封住了林昊的落脚点。林昊双脚一点飞起的马车棚顶,翻滚着向后落去,人还在空中就跟跻身上前的萧成渝对了七八剑。众人一拥而上,打算给林昊来个乱剑砍杀。林昊展转腾挪,力敌众人而不落下风。
“不愧是朝廷的好狗,这副好牙口确实厉害得紧!”萧成渝讪笑道。
“就看你能不能消受得起!”林昊厉声喝道,手里金剑一挽,身体如同一道鬼魅,化作一缕残影,转瞬间就飘到了萧成渝的背后。萧成渝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被这一幕吓得大惊失色,后背一凛,下意识格剑在背,双剑相交的瞬间带起无数火星,萧成渝自己也被一股大力推得踉踉跄跄向前好几步才将将站住。
虽然萧成渝险险躲过这一击,但他手下的一名门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早已尸首分离,惨死当场。虽然萧成渝有所耳闻,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还是第一次见识林昊这朝廷第一高手的成名绝技。
“魍魉双至,索命勾魂——绝影双刀”。这招步伐诡异,如同斗转星移,一瞬间人就飘到背后,能同时斩下两枚首级,速度之快,力道之狠,实数匪夷所思。相传林昊参军之前曾是柴客,这匪夷所思的步伐和刀法应该多半和曾经砍柴的经历有关,如今以剑带刀,丝毫不显得笨重,反而更加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