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儿你以后要做什么啊!”
“我的话,除暴安良吧。”
“那以后,你保护大家,我保护你好不好!”
“错了错了,我这么厉害,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
————————————————
“茜儿怎么过来了!梅妃娘娘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肯定会狠狠地批你一顿。”
“你也说了就是骂一顿而已,不碍事的,你不能饿着肚子是不是,来吃点吧。”
“茜儿你真好。”
“都说了是我保护你,现在终于信了吧。”
————————————————
“雪儿,我好久都没有回家看看了。。”
“那就去咯。”
“可是姨母会生气的。”
“那我们换衣服,你出去玩,我替你顶着。”
“不行的!皇后娘娘会罚的。”
“嘻嘻,没关系,就说全部是我的主意,我不怕!”
————————————————
“雪儿我们出宫去玩吧!!”
“茜儿你别闹了,我们偷溜出宫,被发现可就惨了。”
“没事的,他们一天那么忙,不会有时间看着我们的,就出去玩一阵子。”
“真的没事吗。”
“我是你的伴读,有事也是罚我,雪儿你别怕。”
————————————————
“夫子今天讲的真无聊。”
“怎么无聊了,你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茜儿你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啊。”
“雪儿你就会拿我开玩笑!”
“啊哈哈,说说看嘛!”
————————————————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片段,她拉起自己的手拿了个超级坑人的簪子,还笑嘻嘻的不许人取下来。
莫黎还是没办法接受她再也见不到姣雪的事实。
明明前几天她们还一起在皇后的花园里找人,明明她们刚刚一起去看了拍卖会,雪儿挑食的这不吃那也不吃,还因为三百两银子跟自己乐的絮絮叨叨的。
为什么好像就是做了个梦,却发现再也醒不过来了。
和她一起看的花儿还开着呢,看花的人却不在了。
就这么睡过去好了,真的不想睁开眼了。
徐璐敲敲门。
“郡姑娘,银姑娘来了,说是殿下……之前的一些东西,转交给你。”
莫黎不得不回应,声音空灵飘忽:“请她进来吧。”
银针走进屋子,手里拿了一个很厚的信封。
“郡主还安好吗。”
莫黎看了她一眼,银针的表情淡淡的,但是眼圈是红的,看得出来哭过的样子。
“对不起。”
徐璐给银针搬了凳子,银针也没推脱的坐下。
“郡主心里不会比我好过,却还跟我道歉。”
莫黎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似乎梦醒了,我还能在安国公府大门口,看见她朝我跑过来。”
银针低下头:“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殿下,才让噩梦发生的。”
莫黎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淌进嘴里,咸的又呛出了两行泪。
“过去的那么多年你都做得很好,怎么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银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把手里鼓囔囔的信封递给莫黎。
“殿下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让我把这个给您。”
莫黎看着门口的徐璐,徐璐走到床边。
“慕容郁婉和藤樱雪两个人,这事牵扯太大了,藤家虽然不负主要责任,但多少会被牵连一些。”
莫黎点点头:“陛下如何处置的。”
徐璐看了眼银针,银针欲言又止。
莫黎:“说。”
银针:“此事一共涉及到三方,藤家、二皇子府、和安国公府。陛下若想开刀,还是藤家方便一些。”
莫黎冷笑了一下:“此事,安国公府看着只是被牵连了,但细究起来,却是责任做大的一方。”
莫黎坐了起来,对徐璐说:“去取我的笔墨来。”
徐璐心领神会,银针也帮忙抬来了小桌子。
莫黎起笔,越写字迹越潦草,写到最后狠狠一握,笔从中间断裂,墨汁滴的到处都是。
“银针,能麻烦你把这封信帮我交到大皇子手上吗。”
银针犹豫了一下,接过信。
“外边已经闹翻天了。”
莫黎:“我国公主,被邻国公主联合臣子之女射杀在自己家宅院里,说出来怕是要成为千古笑话。”
徐璐:“西凉那边,不知道收没收到消息,估计使臣这两天就得快马加鞭跑来了。”
莫黎眯起眼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慕容郁婉也必须死。”
莫黎郑重其事的对银针说:“拜托你了,务必在今天送到大殿下手里,越早越好,可以麻烦你吗。”
银针把信放到袖子里。
“既然是杀慕容郁婉,那么今天就算是叛军打进来了,我也一定会按时把信送到。”
莫黎对银针还是放心的,看着她走出屋子,才泄下气。
“二姐在哪呢。”
莫黎问徐璐。
徐璐:“在林夫人屋子里吧。”
莫黎:“皇帝那边,应该也知道消息了。”
徐璐:“玉珏已经在城里散布消息,制造群情激奋的情景了。”
莫黎:“我又不是要挑起战事。”
徐璐抿了抿嘴:“这件事太大,是个随时可能兵戎相见的局面。”
莫黎却不以为意:“那就打吧,为了她,值得的。”
大皇子府内
凌珏杰从床上惊醒,看见银针熟悉的大脸,吓得一激灵。
“你咋来了!我我我!”
银针把信甩给凌珏杰。
“殿下被人害死了,郡主给你的信。”
凌珏杰一愣,先是挠了挠头。
“殿下是……”
银针:“我的殿下。”
凌珏杰张大眼睛,惊诧而震怒的看着银针。
“害她的是慕容郁婉和藤樱雪,因为报复卉秀郡主。”
凌珏杰打开信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心里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谁能想象一个午觉醒来,有人告诉你,你妹妹被人害死了。
凌珏杰看完信,把信扔到地上,反手抓出床头的剑,无视了银针,朝门口一个箭步就没影了。
大殿之上,凌珏杰身穿白衣,语气不善。
“此事虽然看着是藤家的那个不知好歹的嫡女搞出来的,但安国公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区区一个藤家女就能在安国公府里安插如此大批量的人手,埋伏行凶还手持弓弩、横行霸道残忍害人、难道少的了安国公府的配合吗!”
皇帝拖着发疼沉重的头,低声说。
“你以为朕不生气吗、不伤心吗。”
凌珏杰:“可父皇做什么了?”
皇帝抬起头,看着凌珏杰。
“你知道,你要朕下的是一道什么样的诏书吗。”
凌珏杰:“儿臣不知。”
皇帝看着他年轻的儿子,缓缓说出。
“是一道撕毁议和协议,重新将百姓们置于战火中的诏书。”
“灭一个欺君罔上心狠手辣的安国公府、可以,杀一些卑鄙无耻罄竹难书的藤家人也很容易。”
“可朕的女儿死了,就拉无数的女儿陪葬这种事,你不能让朕好好想想吗。”
凌珏杰拎着剑,手足无措的站在那。
慕容郁婉是议和的标志,杀了,就是撕毁了议和的协议,以凉后对她的宝贝程度,是绝无可能容忍的。
“可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
“朕知道……就按你的意思来吧,你去禁军点兵,去查封安国公府,藤峰、藤家大夫人,所有跟安国公府有联系的人。”
凌珏杰显得更加无措了,他不知道此时应该作何反应,只能拎着像石头一样沉的剑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皇帝沉默了一会,才说。
“还站在这做什么。”
凌珏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的太久了。
“那……那位卉秀郡主……”
皇帝叹了口气。
“你非得给朕出难题啊。”
凌珏杰突然跪下,狠狠地磕了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儿臣觉得,她是皇妹拼上姓名也要救的人,此时若杀了她,皇妹在天之灵必然是不愿的。”
皇帝盯着凌珏杰看了一会,才点头。
“就按你的意思,自己去处理吧。”
凌珏杰还跪匐在地下。
“那……慕容郁婉……”
皇帝:“你是觉得朕该寿终正寝了吗。”
凌珏杰慌张的摇头。
“儿臣不敢,儿臣告退。”
天香居
“你说哪个殿下!哪来的谣传?”
穆风原本正坐在他骚包的椅子上喝他装模作样的凉茶,规划着钱行未来的发展,冷不丁的得到了安国公府里,一位公主殿下香消玉殒的消息,急得差点磕到了膝盖,茶水也喷的到处都是。
听着雪芽说到一半,穆风就急切的打断:“公主殿下…是上次来拍卖会的那位殿下吗。”
雪芽干脆利落的回答:“是。”
穆风脸瞬间黑的像锅底一样。
“那个郡主不是平时很得意吗,护卫一个个厉害的二五八万的,怎么连殿下都保护不住?既然这样还有脸活着吗,为什么不陪葬!?”
雪淼翻了个白眼,一下就被点燃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当时的情形用头发丝都想的出来,听说郡主和徐璐都受了重伤,换做你在你也未必护的住吧,那郡主此刻不知道要伤心的什么样,你说这种话真的丧良心。”
穆风一愣,看着雪淼气急了的脸,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干咳了一下掩饰尴尬,又看着雪芽。
“你……刚刚也没说郡主受伤了啊。”
雪芽满脸的冷漠:“这才刚要说,被您打断了而已。”
穆风:“抱歉。”
雪芽:“郡主被射伤,身边的徐姑娘也被射伤,梨木姑娘也受了伤,三人一起走回府的,走小路,侧门。”
雪芽看着穆风:“需要我去打探一下吗。”
藤府
“姑娘,你觉得,陛下会杀慕容郁婉吗。”
徐璐坐在莫黎旁边,替她扇风。
莫黎望着天,眼神空荡荡的。
梨木帮徐璐包扎搞,又看着莫黎的样子,跟徐璐交换了眼神。
“殿下遇害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莫黎依旧是沉默的。
梨木看了看莫黎的伤口,包扎的不是很好,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重新给莫黎包扎。
徐璐转身走出屋子,对蹲在房檐上的江鸿说。
“守住姑娘的院子和树林,别让谁闯进来了,郡主现在谁也不见”
又告诉门口的木娟:“你去外院守着,无论是谁来,通通拦下。”
木娟犹豫了一下。
“老爷也不见吗。”
徐璐转过头:“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