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越来越重,叶澄瑜走在前面,一脚仿佛踩在一滩水里。“石道里怎么会有水?”妙仪拿着火把往地上一照。
众人皆是一惊,汇集在石凹里的是一滩粘稠的血液。
叶怀瑾深吸了一口气道:“快到了”她捏紧了弓箭向前走去,眼前出现了成堆的狐狸尸体,整个石道都被粘腥的狐血铺满,已经干透了。
她疯了一般拨开一个个狐尸堆,直到最后一个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
妙仪走到打开的石门前,蹲下了身端详那个巨大血腥的尸体,“他们杀了狐王,不死也应该受了重伤,走不远。”
“想不到这山中还有这么大的狐群,我们终年在山上打猎,竟是一个也不曾见。”程辉惊讶不已。
“走吧,姐姐还等着我们。”叶澄瑜站起来走进了石道里。
叶怀瑾靠在石壁上,咬着牙齿,背后的伤口开始发痒,又疼又痒,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
她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临漳,挣扎着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没嗝屁,不过再没有人来,也撑不了多久了。更何况眼前还有个目的不明的人要防备。
江雁行隐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像是一大群人走了过来。他看到孟祁言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身体不由得绷紧了。
“姐!”一个脆脆的女声响起。叶怀瑾紧绷的神经霎那间放松。
“妹妹,我们在这里……”话还没说完,排山倒海的困意便袭来了,她最后看到的是一双银白色的靴子,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叶怀瑾一睁眼便看见了熟悉的木屋顶,一丝沁凉的夜风吹了进来,吹散了梦中的恐怖阴寒。
她吸了一口气想要坐起来,后背的伤口疼的她呲牙咧嘴,只能乖乖躺着。
过了好久才有人推门进来,叶怀瑾抬眼一看,竟然是江雁行顶着一张臭脸,端着个脸盆走了进来。
“我妹呢?”叶怀瑾没好气的问道。
“令妹为了救你,跳了深潭,染了风寒,不过没什么大碍。”江雁行也口气不善。
“这倒是了,她从小就是个怕水的旱鸭子。肯为我跳水,也不算白养个妹妹。”叶怀瑾抬头看看屋顶。“那也不该是你来照顾我啊,堂堂江大少主干这些事情,多丢份儿啊。妙仪呢?”
江雁行皱了皱眉,道:“临漳的伤势很不妙,这村里没个像样的大夫,妙仪在替他诊治。”
“那我得去看看,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的,这家伙可别死在病床上。”叶怀瑾挣扎着要下床。
江雁行按住她的肩,怒吼道:“你一醒就要去找他,是要跟他死在一起么?你以为你的伤势很轻么?再说你去了顶什么用?!”
叶怀瑾被他忽然的怒气吓的怔住了,“你……平白无故发什么火?我惹你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吗?”她甩开了按在肩头的大手。
江雁行面无表情的拧干了毛巾,笨拙的撩开她的头发给她擦脸。
叶怀瑾很不配合的把脸扭到里面。他只能半个身子探进床里,硬要擦她另一边脸。
“哎呀,你轻点!你要把我脸擦烂吗?我自己来。”叶怀瑾伸出手夺过他手里的毛巾,一不小心碰到了他撑住身体的手。
江雁行手一滑,栽到了她身上,叶怀瑾猛的撞到他的下巴上,撞得脸生疼。
江雁行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巴磕到她额头上,疼的差点把舌头都咬断了。而且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压在身上,背后的伤口好像要裂开似的。
“哎呦喂,你悠着点,我背上伤口要裂了。”江雁行知道她的伤势,保持着这么个尴尬的姿势,一时不敢再动。
叶怀瑾猛吸了一口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娘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你这么个瘟神……下次我不得残废了。”
江雁行感觉到她胸脯的起伏,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可疑的红晕,眼神飘忽,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妙仪端着碗药走了进来,见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差点没把手里的药撒了。
两人一致的看着妙仪,表情都凝固了。
“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药还没熬好,我接着去熬。”妙仪利落地转身出了门,末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怀瑾的声音简直要冲破云霄了。
“你脸红个什么劲而啊?喂,你不要这么让人误会好吧……你还要在我身上躺多久?!”
“哦哦……”江雁行小心翼翼的起了身,撂下一句”你自己擦吧。”后逃也似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