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虽说被小家伙拐着弯暗骂,却是没必要在乎这些了,安婷表情奇怪,眼神里带着八卦的意味,冲着安澜看过。这丫头也是不记仇的姑娘,粗着心问自家姊妹,“我赶着去姥爷家过了七天,合着七天里,妹妹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这丫头性格泼辣,心思倒是纯的很,还当真,七天产子呢。怀胎十月的说法,这二位小姐可是不清楚,自小娇生惯养,哪里懂得那般多。
“你这张嘴巴,净是说些胡话。这些天来,我在静思堂里学女红,那得时间去干下流事哦。”安澜已经习惯,这丫头的性格一向如此,直来直往。说实,安澜心中更是奇怪,这孩子叫安婷为姨娘,自己这个辈分算什么。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可不能让小孩童乱了名声。
“你这小家伙,叫人都不会。我俩跟你素未谋面的,你得叫她姐姐,也得叫我姐姐。”安澜耐心教导,忽然想到旁边的撑船人,又补充道,“你还得叫他叔叔。万一叔叔开心了,说不定会请你去翠香楼吃烧鸡呢。”
身后的撑船人嘴角抽搐,保持高冷的样子,也维持不下去了,才无奈开口道,“大小姐,你想吃烧鸡也不用打着我的名声吧。”,安澜没有被拆穿谎言的尴尬,只是好笑,“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跟安婷想吃,又怕被爹爹骂。”,撑船人不做回应,拿着船桨,冷酷立在风雪里,两肩早已积满厚雪。
小家伙看过撑船人一眼,最后又被吓回去,直往安澜怀中钻,气得一旁的安婷直骂小负心汉。“可是爹爹说过的,你就是麟儿的母亲咯。安婷就是姨娘,我没有记错的,这些爹爹都有教过,铃铛都有很认真去记呢”,安澜皱起了额头,小家伙的话让她心中不太舒服,“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爹爹叫凛青咯,是个很帅很酷的人,母上没有见过吗?”小家伙有疑问,小小的脑袋那里想的那么深,它捞着头,样子可爱极了。安澜摸着孩童的小光头,思绪把记忆翻了个遍,也搜不出来个叫凛青的人,真是一点印象没有。“没见过。你也别叫我母上,都把我叫老了。小家伙,你应该也知道,我跟你爹爹可没任何关系,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但是爹爹有事处理去了,走之前叫我来找母上咯,事情处理完了爹爹就来接我咯。”
“你爹爹真不合格,就这么心安把你放出来,交给陌路人,遇上坏人了怎么办。”一旁的安婷气愤道,那撑船的汉子却是张了口,他先是看过小家伙一眼,在娇艳的花朵上停留了目光,“偌大的长安城,能伤得了这孩童的人可不多。”,撑船人像是自言自语,又摇了头,“入到了这长安城,你这家伙最好是老实点,别让老怪物逮住了,去拔了你的皮。”
“哼,敢欺负我,叫爹爹揍死你。”小家伙捏着拳头,待在安澜怀里,却是变成了淘气小子,未从怕过撑船人了,当是狐假虎威。安澜对撑船人的态度很惊愕,往日里话不超过三句,怎得今天开了金口,未曾闭过嘴。这小家伙也不怕生,凭着爹爹几句话,硬着粘上安澜了,也不见放手过,安澜很头痛,却耐着性子问,“你爹爹多久回来呢?”
“不清楚耶,爹爹出门办事去,哪里说得清楚哦。”
撑船人见着小姐心烦,哈哈一笑,开口替小家伙求着情,“小姐莫要心烦,我看这孩子心灵通透,样子又喜人,不妨带回去交给下人养个几日,他爹爹归来再离开。”,说罢,撑船人行过来,逗了头顶小花,“小家伙估计出生,没过几日吧?这头顶的花朵都没凋谢,敢这么跑出来,当真胆大。”
安澜也知,似是没有好办法,这般大点孩童,怎得留在雪地里,受冻受苦,安澜也于心不忍。小家伙回应了撑船人,半月前,他才从土地钻出来。说着,取下了头顶红花,一把丢给了撑船人,“爹爹讲过,不能欠别人人情,这朵花就给你咯,治治伤疤,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小家伙很开心,安澜的沉默,算默认他的跟随咯。
撑船人心安理得收起花朵,倒是安婷阴阳怪气挖苦他,“小孩子的玩具都要抢,原来离伯伯是这种人...”,“玩具?”,撑船人眼神怪异,他好笑得很,这千年人参的根茎,活死人生白骨的圣药,到这娃娃嘴里却是一文不值了。这两位丫头倒是没经什么世面,娃娃头顶的红花,却把它当装饰看了。
撑船人也不解释,独自开起了小船,载着三位消失在浓雾中。临行前撑船人莫名一笑,望向身后浓雾,摇头。小船已不见,浓雾遮盖的河坝上响起踏雪的噗嗤声,原来是个坦胸露乳的和尚。那人望着小船,面带微笑......
“原来是个人参精......既然人都走了,诸位就请出来吧,莫要老夫一一请人了。”,呼啸的风声却是没有盖过和尚说话声,这句话如油锅滴水,掀起千万波浪。“你这秃驴,耳光依旧灵活,倒是老夫岁数不行,说话小点,隔远些就听不清了。”那湖面,噌噌,两人踏水而来,有个老者一袭蓑衣,背后置着把砍柴刀泛着冷意。同行的青年倒是服装奢华,手中拿个小扇子,呼拉拉吹着凉风。
两人落地,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那青年听得眉头紧皱,“这大冬天的雪花四落,幕公子反倒是热得扇起了凉风,大家公子果然与众不同,今日算是见识了。”,不远处的桥墩上,站着个黑影,外形似是个姑娘,只是一身夜行衣,看不出什么面容。
“我道是谁,原来是风雪楼三大高手之一的青松剑客,怎么,你们风雪楼什么时候开始掺杂中原的事?莫非,想违抗铁盟主的命令?”青年悠悠闲闲,一双眼睛打量着青松剑客,眼睛透着邪意。那和尚呵呵笑,站在一旁看热闹。如此质问,青松剑客倒是没生气,她说,“青松敢来,自当过铁盟主意愿,此事,不劳烦黑心书生关心。”
“哼。”,青年挥了袖子,那老者也是乐呵呵的笑,将话题转到正上,“那神药如今落了安家,诸位可有什么良计?”,青年回道,“安家高手众多,家主又贵为朝廷命官,实则不易抢取。最近朝廷跟我江湖中人,时有摩擦,且不能因为我等三人,多增事端。依我看,唯有偷,此法可行。”
“偷?怎得去偷,他安家守卫森严,天暗时都灯火通明,不易,难咯。”其他三人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