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信从安鸾手中夺回枪械瞄准了窗外的熊罴,而那头熊身子一低,把头埋到车窗之下四足着地。跑了!
夜信缓了一口气,没有想着打开车窗追击,他反手高高举起枪托,然后另一只手捏住安鸾的两腮。
“你这真有本事啊,偷东西这一手哪学的?我在资料上可没看过你有这方面的特长!”
安鸾毫不犹豫的打掉他的手,指节敲击在手背上的感觉像是在敲击石头,不过还是让夜信松手了。
“是你自己没注意吧,刚刚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手就摸到了你的枪,你都没感觉到吗?那个~谢谢你刚刚帮我躲开了那块餐盘,有机会的话请你吃饭。”
夜信拒绝到:
“不需要,玉叶市里我什么宴会酒楼没去过?你的薪水就留着给自己买身好装备吧!”
末了,他还补了一句:
“这次,你记住就好,以后要对前辈恭敬点明白吗?”
安鸾只好把那句“那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给吞了回去,颔首到:
“好的,前辈!”
‘最讨厌不明码标价的东西了。’
从包中取出一瓶矿泉水和纸巾,安鸾上前帮助坎贝的妹妹进行冲洗,随后用纸巾沾走了大部分油污还有化妆品,露出了女孩有许多雀斑的脸蛋,上面是轻微的烫伤痕迹。
“没事了,没事了,现在能不能睁开眼睛?不舒服就千万不要睁,来,把这个捂着……坎贝先生,麻烦您去问一下乘务员有没有医生。”
安鸾安抚了女子之后对坎贝说到,因为没有毛巾,就干脆用一双还没穿过的长袜湿水敷在女子的脸上,手中的半瓶矿泉水不时地浇上一点保持清凉。
“好的!”
因为担心妹妹,坎贝立刻起身去向列车驾驶室找车长。
“谢谢你们,我脸上不怎么痛了,可是眼睛还是睁不开,一睁眼就非常痛!”
女子带着哭腔说到,声音中有慌乱和恐惧,安鸾能够理解她的心情,连忙又是一阵安慰。
此刻,车外传来了几声枪响,还有大批动物奔逃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车子依旧停留在原地,坎贝回来了,他的嘴角有些破裂,渗出一缕血液,眼角乌青。
衣领虽然整理过但还是有些散乱,领结都歪了,衬衫上几颗纽扣都已经消失不见,但他昂首阔步的姿态一点也不像是战败者。
安鸾用手指了指他的胸口示意,眼神询问怎么样,嘴上说着:
“怎么样?医生多久过来?”
坎贝挤出一个微笑,提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而后露出一丝愁容回答到:
“很不巧,VIP车厢内目前没有医生,车长正准备用广播向普通车厢询问。”
安鸾点头表示了解,说到:
“那么就希望普通车厢那边刚好有医生在吧!”
坎贝来到自己妹妹的身边坐下,撒开的衣衫露出强壮的胸肌,轻声问到:
“好些了吗?你的眼睛详细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现在插播一条紧急通告,在2号,3号(VIP)车厢里有旅客在之前列车急停中收到外伤,请各位车厢中有从事医疗行业的乘客前来支援,伤者愿意付出高额的报酬……”
广播播报时,之前那位粗鲁的狗熊一样强壮的男子鼻青脸肿的,嗯,鼻子都被打歪了。他在一位乘务员的帮扶下从过道上走过,在路过坎贝身边时鼻腔里哼了一声,坎贝扫了他一眼,不同于对他妹妹时温柔的眼神,双眼吐出的光芒像是喊着刀锋。
狗熊面色大变,又畏又惧,急忙离开此地。坎贝这才对着安鸾和夜信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张嘴却不出声,口型大约是:
“见笑了!”
安鸾点点头表示理解,把手中的半瓶矿泉水递给了他,说到:
“再给令妹降降温吧!”
坎贝接过矿泉水瓶,再给自己的妹妹倒了一点在脸上,随后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他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小心的扯了一下妹妹脸上的黑色棉织物,然后看向安鸾的腿。
“没用过的!”
安鸾凑到坎贝的耳边小声说着,同时把刚刚剪下来的标签塞到了他的手里,他拿着那张纸质标签瞟了一眼而后顺手塞进了兜里,小心擦拭着从妹妹脸上流下的水滴不使打湿衣衫。
“尊敬的各位…”
广播播放了三遍,期间还杂夹着一些枪声作为背景音,列车前方挡住道路的迁徙动物终于散去了,列车重新开始缓缓前进。
“请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这里是医生。”
一位乘警喊着,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男子,顶天了20出头,如果是长的着急了点甚至不过18、9岁。衣着有些土气,不说要多时髦新颖潮流前线,就连城市中普通的年轻男女的水平线都没达到,而且有些老旧了。
头发样式也土的不行,黄毛混混额前尖尖刘海掉色了的式样,耳旁鬓角都没怎么搭理,不修边幅。虽然一身干净,看起来是好好清洗过,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怎么靠谱。
一位合格的医生最起码的年龄是26、7,毕竟本科大学生医学专业读5年,跟随正式医生实习3年,期间考各种证与时俱进,等到医师执照下来都是奔三的人了!
再过几年满三十差不多脑袋上就会感觉很凉快了,那时候才是一位有足够诊断经验的医师。
而眼前这位……
“医生麻烦您给看一下吧,如果、果我妹妹的眼睛没有问题,在下定有厚报!”
坎贝话说到一半都有些舌头打结,就眼前人的年纪绝对是考不到行医执照的,最多就是有志于此,并刚刚读了一两年医科大学,要是平时坎贝肯定会叫人把这家伙赶出去,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说,请问是这位小需要检查吗?”
他上来就指着安鸾问到,而坎贝连忙回答:
“不是,是我妹妹,这边!”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随后挂上恭敬的表情到:
“是,请描述一下患者的状况!”
那年轻男子以诊断需要为由坐到了坎贝妹的身边,从随身行李中取出棉签小心的检查起坎贝妹的情况,可是却似乎有点三心二意的,他脸上很镇定但好像手心里一直冒汗在裤腿上擦拭。
安鸾和夜信等在一旁的过道上,夜信正在那纸巾擦去自己衣服上撒上的少许咖啡,不过时间太久已经干了。但是没关系,反正他西装是黑色的看不出来。
“嗡嗡…你看这人怎么样,他靠谱吗?”
安鸾怀中手机振动,他拿出一看又回头扫了夜信一眼,他的手在包里根本没拿出来,根本不看的用手机键盘打字。
“你盲打很厉害啊,我看不出来,我又不是医生!”
安鸾不发表意见,随后扣上手机给一名路过的乘客让道。夜信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注意那小子的眼神没有?他一直在看不该看的地方。”
安鸾看到这条消息后走到座位边拿起自己的背包合上拉链挂身上,在这一过程中眼角注意力集中在眼角余光记下了那年轻男子的神色,耳中开始倾听他的呼吸和心跳。
“你说得对,他的眼神很恶心,总是在朝下瞄,不过我看坎贝先生也注意到了,只是目前还要他治病而已。”
安鸾在手机上快速回复到,夜信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就又放了回去,退出猎人平台。他轻轻拍打安鸾的肩膀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表示观察力不错。
“…请您放心,坎贝先生,我家先祖也曾是服务于皇室的一名宫廷医师,不说12脉金针,这傲氏按摩法我可是学到了爷爷的八九成火候,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那傲姓男子对坎贝说到,言语中充满了自信,而在妹妹一再说疼的当下,她终于同意傲姓男子进行那按摩手法。
傲姓男子将双手放在坎贝妹的头颅两侧,一阵按揉,额头上渐渐生出汗水。拍打、指压、轮刮之后坎贝妹眼中清泉流趟,傲男又取来之前给她敷脸的毛巾换了一个面擦去那些多余的油脂和脸上的化妆品,仔细清理过眼角之后坎贝妹终于睁开了眼睛。
“呜哇!哥!啊哈哈哈~”
坎贝妹一下子扑入坎贝的怀中,哭闹到,坎贝又是一阵安慰。而后坎贝笑着对傲男说到:
“十分感谢这位医师清洁了我妹妹的眼睛,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请给我一个银行卡号,钱会很快转到你账上!”
赖账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别说坎贝家根本不缺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做出那种没品的事。他也看明白了自己妹妹的眼睛并没有大问题,只是眼角一些油脂糊住了导致睁不开眼睛,面部皮肤有少量烫伤而已。所以话中说的是“感谢清洁”并非“治好”,这是医院里随便找一位护士都能做的清创工作,但还是他会给一笔普通医生不会拒绝的报酬。
3000苏拉!
对他而已不过是几顿饭钱,但是对平民而言则是2、3个月的薪水,他想傲男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银行卡,您可以给我现金吗?当然,支票也可以!”
傲男用毛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露出腼腆的表情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到,眼中隐隐精光一闪,手上一个没拿住有些讶异的看着毛巾。
而坎贝在身上寻找了一下,他这次出来确实没带支票,也没有随身带着那么多的现金。他转身问了一下妹妹,女子摇头后他正想向安鸾和夜信借问一下是否有现金,他银行转账给他们傲男立刻一片焦急的说到:
“先生,您不会是想不付医疗费吧?”
坎贝笑到:
“怎么可能呢,只是身上暂时没有那么多现金,这位医生请不要着急,等我取到现金就给你!”
“那好吧,你可不能赖账啊!”
傲男做出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然后就等在座位上,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