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座木雕般一动不动的。指甲嵌入手心中,痛得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许琰景平静地说道:“这只是最初的判决,你应该相信你爸,或许要不了这么多年!”
盛夏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谁的人生能有这么多个八年可以熬过来?等许邵彦出来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盛夏喉头哽咽,“我能见见他吗?”
许琰景摇头,“在他没审判之前没可能!”
盛夏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她没机会见许邵彦,怎么知道他的情况。
她红着眼道:“他是无辜的!”
许琰景嗤笑了一声,“这世上没有谁是无辜的,他不过是在这场战役中输了而已。”
盛夏倔强地看着他,再一次强调道:“他是无辜的,你明知道他是被许家人给诬陷地。”
许琰景面不改色地答道:“你跟我说也没用,你爸的案子又不是我判的。”
“我爸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盛夏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答案。
许琰景看着她的眼神无比的平静,眼中带着嘲讽。“我没想到你这么没用,事情到了这地步反倒来问我。就算我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你能对我如何?”
“我……”
盛夏欲言又止,虽然许琰景的话说的很难听,但她清楚她清楚他说的事实。
是啊,就算许琰景真的插手了,那自己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搜集证据将他给送进去么?
惹恼了许琰景,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盛夏坐在那不吭声,许琰景能清楚的看见她眼中的软弱。他以为盛夏会来求他,求自己想想办法。但是盛夏没有!
什么感觉?明明她可以张这个口的,虽然自己不一定会答应。但没等到她开口求自己,许琰景心底还是有些失望的。
看着她低垂着脑袋,许琰景心里也有些不忍。拧眉道:“虽然我跟你结婚了,答应护住你的安危,但不能保证每次发生意外的时候我都在。”
“这辈子还长着,盛夏,别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刺激我,只是无用之功。想你爸能安稳的活着,首先你得给我好好的活着。”
“今天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盛夏没吭声,他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击在她的心上。
半晌她咬唇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她这副委屈的模样看得许琰景心底升起了一股火,明明自己没做什么,怎么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许琰景气闷地盖上被子睡觉,盛夏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前一片昏暗,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许琰景说的没错,许邵彦审判的结果要下来了,她只能好好的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她会等着许邵彦平安回来的。
昨天打了一针退烧针,昨晚没睡好,一觉醒来盛夏觉得整个人头昏脑涨的。许琰景已经不在身边,盛夏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连续请了几天假,正好等到明天许邵彦审判结果出来后她再去上班。闲着无事,她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回以前的院子里转转。
盛夏没法从前门进去,走到那小门时才发现那洞已经被封起来了,一瞬间,盛夏泪如泉涌。
就像是心底缺了一个口一般,疼得厉害。
她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正当盛夏坐在墙角哭的时候,身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盛夏回头,朦胧的视线中,隐约看清那人是穆景深!
看着盛夏哭得这么惨,穆景深本来还想嘲笑一下,他现在没了这个想法。
叹了口气问道:“怎么在这?”
盛夏摇摇头,转过身去擦掉眼泪,不希望自己在这副软弱地样子被别人看见。
……
二人坐在咖啡厅内,盛夏低垂着脑袋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穆景深看着她这么安静,有些不习惯。
“你爸……据说明天审判结果会下来!”
“嗯!”盛夏淡淡的应了一声,她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颤抖地手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和紧张。
穆景深担忧地看着郁郁寡欢地盛夏,轻声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盛夏摇摇头,吸了吸鼻子道:“不用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拒绝了穆景深的好意,说到底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最脆弱的一面。
穆景深能明显地感觉到盛夏对自己的疏远,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道:“虽然我们没了婚约关系,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朋友,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盛夏很感激不管什么时候穆景深都没有抛弃自己,虽然他是个花花大少,但对于朋友,他还是讲义气的。
“穆景深,谢谢你!穆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看盛夏正常的说话了,穆景深又恢复到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放在后脑勺上道:“好得很,你不用担心。”
“对不起!”
听出盛夏话中带着的颤音,穆景深耸耸肩道:“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门婚事本就是爷爷强人所难罢了!”
他越是这样说,盛夏心里就越难过。毕竟在他们家出事后,穆家是唯一支持她的。
“许琰景对你怎么样?”
看她一个人出来,坐在地上哭。那一幕让穆景深有些心疼,他知道盛夏很坚强,坚强到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无所畏惧的样子。
那些委屈与伤心在背地里自己慢慢的消化掉了,许琰景这么喜欢她,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盛夏弯了弯唇角道:“他对我很好!”
她说话的时候带了点鼻音,像是感冒后的样子。穆景深伸出手探了探她的脑袋,拧眉道:“你在发烧?”
盛夏挥开他的手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穆景深瞪了她一眼,“这么烫还说没事,走,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穆景深起身就要拉着她去医院。
盛夏拒绝了他的好意,她不希望这一幕被许琰景看见。否则的话,依照许琰景的性子,指不定怎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