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祝的话让陆宇再次回想起来,当时晕倒后发生的情景。
他被御祝打成重伤,身上鲜血流到脚底,把那块破布打湿。
不久后悠悠醒转,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脑袋混沌不堪,宛如大雾缠绕。
“你终于决定了。”某个神秘的声音,在周围回荡,浑厚深沉,摄人心魄。
他四处张望许久,始终看不见人。
陆宇略显惊慌,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故弄玄虚说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来这个世界半月有余,认识的人屈指可数,他这声音极为陌生,此前从未听过。
他平静回答道:“当然不知。”
“我这就出来。”
话音刚落前方金光熠熠,炫目迷离,一位老者出现,身高数丈,高大伟岸,发须皆白,立在眼前,巍峨宛如大山。
他看着陆宇,脸上笑容和蔼慈祥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怎会知道你是谁。”面对如此强悍存在,陆宇照样坦然。
老者面不改色,停顿片刻后叹息说道:“你不认得我是谁没关系,只要你清楚自己是谁便可。”
这话不明就里,陆宇本就不解,此刻更加困惑。眼前老者,句句是谜,随即开口道:“我是谁还需要你提醒?”
金光老者笑道:“你现在不知境况,当然要我提醒,你是和我签订契约的人。”
老者悠然自得,语气不紧不慢,似乎成竹在胸。
陆宇心中只当对方是神经病。此前二人陌路殊途,从未相逢,何曾与他签订所谓契约?这老头子莫不是坑害自己?
陆宇反驳道:“少在这里胡说。”
若不将情况讲清楚,老者知道,陆宇绝不会履行职责,他开口答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丢了东西?”
陆宇在身上寻找一番,本就身无长物,粗略摸了一下,就得出个大概。他回答道:“我身上的东西都在。”
老人悠然笑问:“你确定?”
对方的神秘笑容,让他颇为不安。陆宇突然想到脚底还有一样东西。弯下身子,将鞋子脱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那块破布明明藏在脚底,现在不翼而飞。它于自己不可或缺,陆宇面露急色,浑身找遍,也没见踪影。
空中老者笑道:“你不必找了。”
他停下身来,看着空中老者,怒声喝道:“莫不是你把我这破布偷走?”
面对少年无端指责,金光强者也不愠怒,淡然笑道:“我何须偷你脚下破布,我本来就是那块破布。”
老者言语恳切,声音淡然。陆宇闻却是骇然心惊,他就是那块破布?!怎么可能!
这话显得荒唐滑稽,陆宇自然不愿相信,认定老者欺诈自己,开口回答:“你休要信口开河,你一大活人,怎会是破布?”
金光老者笑道:“你告诉别人,一块破布,能让原本不会修炼的落坤人,走上强者之路,别人会相信吗?”
陆宇身子一顿。思量片刻对老者言下之意了然,破布可以让落坤人修炼这种诡异事情都会发生,那为何破布无法幻化人形?
他停顿片刻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见到陆宇怀疑,金光老者身形暴涨,片刻后光芒大盛,宛如江海翻滚,陆宇笼罩其间。
须臾之间光芒熄灭,眼前只剩下那块破布,老者声音从中发出:“你现在相信与否?”
陆宇身子后退,骇然不已,额头已是冷汗不断,吞吞吐吐道:“你是什么人?”
联想到日夜伴在身边的,居然是如此强悍可怖的老者。陆宇更觉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见到对方如此紧张,老者重回方才样貌,看着陆宇说道:“我的名字,也许听说过。”
“快点说!”陆宇不想和对方啰嗦。
老者开口道:“踏天!”
陆宇面露惊讶,身躯为之一振,抬头看着老者,眼中满是怀疑!
踏天!
传说中的战神踏天?!
那个人尽皆知,至高无上的强者。曾经带领战神一族,走上巅峰辉煌的存在。
他怎会变成一块破布,最后还落入自己手中。种种疑虑让陆宇不敢相信,况且他若至今在世,为何不带着昔日战神族,现在的落坤人崛起?
联想到背后的一切,陆宇讥诮道:“你少在这里骗我,战神踏天如今已死数千年,恐怕早就沦为枯骨。”
老者闻言陷入沉思,眼中带着一抹伤感,片刻后轻声的说道:“没想到都几千年了。”
说完又摇头叹息,稍许注意到陆宇说道:“我的确死了,现在这是我的元神。”
肉体腐坏多年以后,元神照样照样得以保存,寄居在他人肉体或者物体当中。这样解释倒也合理。
真是如此他为何要选择这块破布,这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之前对方一直隐藏行迹,没有透露分毫,如今突然现身体意欲何为?
陆宇正色道:“你为何现在才出来?”
“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出来?”踏天面露苦笑。
多年之前顿生变故,让他困在其中,无数个日夜他想要出来,无奈没人与之结成契约。
听他这意思,能否出来不受自己控制,还有别的因素,他困惑道:“你出来的掌握权,不在自己手中吗?”
踏天点头回答道:“当然不在。”
没想到传说中的战神踏天,居然无法控制自己命运。
“那在谁手中?”陆宇追问道。
踏天露出笑容,温暖慈祥,看着陆宇说道:“当然是你的手中?”
“我?”陆宇用食指放在鼻头,这老头子怎么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踏天继续说道:“我变成破布后,便失去自由之身,当初的毁天灭地之能,也烟消云散,想要重见天日,必须有人用鲜血和我结成盟约。”
讲到此处陆宇恍然大悟,想必是刚才自己鲜血落入破布,将其唤醒,和他缔造盟约。
不过更多问题随之而来,这契约内容是什么?
有何用处?
陆宇问道:“和你结成怎样的盟约?”
踏天神情变得严肃,眼中似有怒气浮现,开口说道:“我给你得以修炼的力量,你让落坤人崛起。”
“什么?!”陆宇不禁哑然。
没想到这盟约内容,如此沉重可怖。现在落坤人地位低下,毫无灵根,根本无法修炼。最重要的是他们习惯这种居于人下的日子,从未想过反抗。
即便自己会修炼,想让他们崛起,恐怕也难如登天。
陆宇心中惊骇,面不改色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老者正色道:“一字一句都是事实,何来玩笑一说。现在你我契约已经完成,若是违反或者不能完成,你将陷入万劫不复。”
本以为踏天肯定为人正直,没想到行事如此不堪。事先没跟自己商量,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霸王硬上弓。
从而答应他的要求。
还好这和他心之所向,不谋而合,因此他反应不大。
陆宇突然想起陆子奇当初的话,看着踏天说道:“族长当初说过,只要揭开三千年前的那个秘密,就可以让落坤人重生,你不知道那个秘密?”
在他看来若对方知道秘密内容,直接告诉其中缘由,便可大功告成,不必费周折。从族长的种种言行来看,对方也的确知晓。
踏天露出笑容,显得苦涩艰深,长叹一声说道:“你以为那个秘密,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难道族长说错呢?
“我的确了解那个秘密一点,不过我了解的只是最微末,最没用的一点。那个秘密的可怕强大,足以让整个灵界震颤,我现在即便告诉你也没用!”
踏天本领何其高强,就连如此顶尖的存在,对那个秘密也都知之甚少,到底得有多可怕?
“可是族长跟我说,您将装着秘密的那个盒子,交给了您的孩子?”确定对方就是踏天,陆宇对他说话的语气恭敬几分。
踏天叹息道:“我的确将那个盒子给他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陆宇继续追问道。
“只不过那个盒子里面装的,只是秘密的一部分。那个秘密真正可怕的部分,不在那个盒子里。你若真的想要带着落坤人崛起,必须打开那个全部的秘密。”踏天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露出惊惧。
原来族长也只知道,那个秘密的冰山一角。
他突然想起手中那块石头,随即拿起递给踏天说道:“你看看这个……”
踏天将石头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图案,思考许久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这图案有何含义。”
陆宇大失所望,就连踏天本人都不知道,这个石头上的秘密,有什么含义,那如何破解。
听他这么说,那个秘密远比陆子奇所说还要重大。就连他本人都不知晓,那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宇感到摆在眼前的是一个空前的庞然大物,一眼望不到尽头。自己渺小的宛如尘埃,相形见拙,就连触及都必须鼓足勇气。
踏天继续说道:“现在你和我契约签订,想要违反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