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杏雨的话,迎环也附和道:“公子可以自己挑一个,夫人一定会成全公子的。”
嫁到北周?
瑶姬思路打结,她现在的身份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即便不是孤女也是个商人之女,今日来的都是官家的,谁又会瞧得起她?
宁侯夫人虽然有些乱来,但是也让瑶姬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十六了,眼下只有宁侯府一个依靠,宁侯夫人帮她物色本就是……合情合理。
瑶姬揉揉眉心,无可奈何,突然想起这里是北周,和南齐不同,民风开放些,更何况她无父无母,宁侯夫人也不可能自作主张把她嫁了出去。
还是快些安顿出去,否则宅子也不需要找了,直接从宁侯府就能嫁出去了。
暂且把此事抛在脑后,今日秦家只来了秦夫人一人,瑶姬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演戏就要演到底,秦夫人瞧见她了,冷冷的撇过头去。
在坐的贵夫人个个都成了精似的,哪个看不出来,又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心里纷纷猜测起瑶姬与秦府的过节。
宁侯夫人自然也瞧出来了,心里猜到大约是前几日瑶姬被掳祸及了秦家公子的原因,瑶姬登门拜访还被赶了出来。
拉着瑶姬坐在身边道:“放宽心,当日是祝家公子的错,不关你的事。”
瑶姬抿嘴,面露一丝惭愧,这倒是真心实意的,既是对桑榆,也是对宁侯夫人:“终究是我殃及了她。”
宁侯夫人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又与别的贵夫人应酬去了。
瑶姬倒了一杯酒饮下去,不胜酒力,一杯酒下肚有些昏沉,她用手揉揉额角。
宁侯夫人瞧见了吩咐道:“杏雨迎环,扶公子回去歇息。”
瑶姬歉意的福了福身子,道:“失礼了。”
她由着杏雨和迎环扶着回房去,刚刚躺会床上,就沉沉的睡去。
杏雨和迎环见她睡了,退出房去。
房梁之上飞身下来一个少年,脸上有些红晕,显然是喝了酒的模样,他盯着瑶姬那张睡颜看了许久,伸手正要去扯下遮面的丝巾。
瑶姬眼睛突然睁开,满目清明,哪有一丝醉酒的痕迹。
轻声开口道:“你等我很久了吧。”她眼睛弯弯的,扬起下巴笑道:“堂堂俞怀公子,居然做了梁上君子,好久不见。”
如出一辙的花样,借着醉酒离席,她知道他认出自己来了,既然如此,又何必遮掩。
俞怀轻笑一声:“臭丫头,本事还不小。”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想去揭开那丝巾。
瑶姬偏过头一躲,他手顿在半空,又继续朝前,触碰了瑶姬的发丝。
他声音很轻,更似呢喃道:“来了就好,老头子也担心你。”
瑶姬坐起来靠在床头,有一丝的不自然:“你醉了,确认过了,你还不出去。”
俞怀嗤笑一声,俯下身去,瑶姬身子一紧,脱口而出:“麒司。”
一个人影从窗外闪进来,俞怀躲了他的袭击,却顿时感觉怒火中烧,这丫头哪里弄了一个男人进来。
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打了起来,这里离宴席有些远,不然非得把人全部引过来不可。
瑶姬的首饰全部都被打落。
“哐当——”屏风也倒了。
“啪,”书桌上的东西全部都被掀翻。
本来是高手对决,地方太小伸展不开,内力变成了蛮力的对决,俞怀朝着麒司招呼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麒司也回了俞怀一巴掌,却在逐渐落了下风。
俞怀瞧着麒司的身形总觉得有一丝熟悉,忽脑子灵光一闪:“你是那天射箭之人。”
麒司皱起眉头,也认出了俞怀。
俞怀率先停了手,闪到瑶姬身边抓住她的手腕道:“那天是不是他救了我?”
胸中的怒火又突然平息,涌出一丝欢喜来。
瑶姬眼神都懒得给他,开口道:“你还不走。”
“公子?你怎么了?”远远的传来杏雨的声音。
瑶姬眼中一丝嗔怒:“赶紧走。”
麒司和俞怀对视一眼,盯着那个窗户,一前一后的跳跃出去。
瑶姬从床上起身,也不顾赤脚就扑倒在一片凌乱上。
杏雨打开门,就瞧见这一幕,惊呼道:“公子——”
她刚刚听到这里的声音就赶过来了,想来公子是喝了酒发了酒疯,赶紧进来将瑶姬扶回床上。
瑶姬闭着眼睛装疯,俞怀藏身在大树上,瞧着装疯的瑶姬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杏雨怕瑶姬又发酒疯,守着不敢离开瑶姬,瑶姬闭着眼睛装睡,心里却把俞怀骂了千百遍,自己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骂着控制不住的睡着袭来,瑶姬才惊觉,那个混蛋!居然给自己下药,终于抵挡不住药力,真睡过去了。
俞怀眼见瑶姬睡过去,淡笑道:“小丫头,好好睡吧。”
俞怀想从无尘子那里弄点药易如反掌,瑶姬不过是被迷晕了,他的眼里迸出一丝冷冽,北周的蛀虫,早就应该清理了。
前院,宁侯爷脸色铁青,吩咐丫鬟道:“去把夫人请过来。”
院子里热闹非凡,不止是满堂宾客,还有笑的一脸风流的祝临风和三十二台聘礼,那聘礼冲着谁来的呼之欲出。
宁侯夫人在丫鬟的簇拥下急忙来了前院。见着这一幕也是大怒,祝家是苦头吃不够吗。
祝大人摸着胡子笑道:“之前是小儿鲁莽了,今日特地正式上门来提亲。”
“我家瑶姬高攀不起。”真是好生不要脸,宁侯夫人打定了主意不把瑶姬嫁到祝家,但是今日过去瑶姬的名声却算全毁了。
俞怀回到前院,想着那丫头应该没在祝临风身上吃亏。
今日这出是祝家的反扑,一口咬定了当日祝临风对瑶姬爱慕,说不定还能攀上宁侯府,二来,却是苏相的试探,他见公子裕也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又觉得疑虑重重。
俞怀摸摸下巴,这一出应该也在那丫头的预料之中,顶着杀父弑母的名声,这点名声又算什么?
无尘子拍着俞怀的肩膀唏嘘道:“要是你和岑羲小子是这样,早被我拍死了。”
俞怀端着的杯子的手一顿:“你把我们和他相提并论,他是祝大人教出来的,你瞧瞧那人。”他随手一指,无尘子顺手望去,就见道貌岸然的祝大人:“你是觉得你和他一样?”
无尘子呸呸两声,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