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瞬,或几个世纪。
当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吊瓶的滴答声,有什么流入自己的血管。
心电仪的滴滴声,还有ECMO在一旁,上面显示着自己的名字。
她试着活动了下四肢,却发现浑身无力。如大病一场,刚刚痊愈。
“你醒了?”
格罗扎姆就坐在床头:“闪灵嘱咐我了。如果你醒来,一定要叫护士。”
说着,就要启动电铃。
煌忙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格罗扎姆的手。然后摇摇头。
“......你是我见过的最要强的女人,没有之一。”格罗扎姆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就这样,两个曾经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的死敌,竟然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亲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煌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只有格罗扎姆一人在。便问道:“刻俄柏呢?”
“去主持大局了。好在陨星没事,她整军落锤不至于焦头烂额。”格罗扎姆回答道:“闪灵已经来找过了我。”
煌心里一紧,随即苦笑一声:“恐怕你不会原谅我了。”
是啊,擅自对目标进行追捕,还企图击杀。已经是严重的抗命行为。
“不。我告诉她,你成功阻止了一场暴动。是功不可没的人物。想必你很快就会升官。”
煌用诧异的眼神打量了眼格罗扎姆,发现他不仅个头成长了,似乎心态也变化了。
丧尸成长得这么快吗......恐怖如斯啊。
“说起来......你见过了她们。对吗?”
“哦?蓝毒,闪灵,夜莺。对,她们都来了。”格罗扎姆平淡道:“我告诉她们,若没有你抵抗异常,我早就死了。”
一听到异常,煌整个人一愣。扶着脑袋,靠在病床靠板上,努力回想些什么,最后茫然地睁开眼,求助似得看向格罗扎姆。
她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空死了。尸体被撕成了碎片,甚至在后续的高温中被烧焦。收尸时德克萨斯差点为这事和伊芙利特打起来。”
“伊芙利特和艾雅法拉来救场。她们组织了一场会议,即将召开,就等你了。”
会议?
煌现在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她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格罗扎姆在她看来,形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丧尸和人类,其实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啊......并非一定是狼和羊,猫与鼠。
撇开会议的话题,煌直视格罗扎姆,只是目光柔和了许多。
“想不到到了现在,只有你还在陪我。”
......
格罗扎姆无语,主要是他身份特殊,到处跑又要被亲妈蓝毒和医生闪灵诟病,干脆先静几天避避风头。
正好煌昏迷,刻俄柏需要去收拾黑蝠蝙死后,落锤的水军和陆军整编。一天忙到晚。
他主动提出守在煌身边,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当然,他情商没有低到这会儿把事情都交代了。只是不说话,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似乎是少女的天性使然,无所事事的煌靠在床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东西。
大都是她受到的种种不公待遇,还有关于其他干员的一些奇闻异事。她闭口不谈先前的事,格罗扎姆也不想去主动提及。
最终,煌说了一大圈。提到了自己。
“你说......我真的没有半点闪光点吗?我感觉我就像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就是刻俄柏反应你控制欲太强的借口......?
“别这么说。还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格罗扎姆安慰道:“至少有我。”
......
“可以给我倒杯茶吗?”
格罗扎姆起身,在一旁的茶壶里倒出一杯温来。过来递给煌。
“哦......谢谢。你居然选择了金色花茶,真是令人意外......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煌道谢一声,接来微微抿了一口,目光渺远,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应:“博士。他也喜欢这种颜色的茶。因为它泡出来是理智溶剂的颜色。他管这叫自欺欺人茶。呵呵......”
“博士?”格罗扎姆挠挠头。
“对。博士。他和你一样,你们两个都大软蛋!!”
格罗扎姆:“......”
为什么他感觉煌才是小孩子......
“......老实说,我刚来罗德岛的时候,并不是六星干员。那时的罗德岛人才辈出,只有塞雷娅和斯卡蒂,甚至银灰那样的神仙才配得上这个名号。后来虽然我受到了凯尔希医生的青睐,当上了一名六星近卫干员。但我也明白,我不过是矮个子里挑个高的.......比不上深海猎人,比不上SWEEP。”
“后来,阿米娅她们在我们的掩护下救到了博士。并对博士呵护有加。尤其是阿米娅,和博士形影不离。她就是对凯尔希,都不曾这般依赖过........”
“有一次,我不服气。为了证明我是最强的,暗地里找到了博士。我说,要和他比试一下。我想证明我不比他差!”
“他的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但我依稀记得那是点头的动作。于是,我试着去与他战斗。”
“注意,仅仅是‘试着’。你绝对不会相信的。我连博士的衣角都没有摸到.......他仅仅是战斗前喝了两瓶奇怪的饮料,就有着几乎无敌的力量。”
“最后。我累趴了。正当我以为他要狠狠地羞辱我时,他并没有。他只是来到我身边,用哄媳妇一样的语气对我说.......”
“‘抱歉......你想知道怎样打败我吗?’。”
“我当时真的羞耻极了。但趋于变强的意志,我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训练我。经常有干员看到我去到博士的办公室里,很晚才出来。而且我的力量也在与日俱增。”
“现在,我成了那个训练笨蛋战斗的人。就像......呃,伊洛斯特?”
“坦白来说,我并不知道该不该让她加入落锤......她就是来自炎国的一朵白莲花,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她从未见识过那些家伙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感染者同胞。”
“不是说她不强,我的意思她很强,但一旦到了战场上,她会被撕成微笑的碎片的......”
“你看,她本应抓住你。可最后却放你离开......我知道你们是朋友,别告诉她我这么说过!”
“......抱歉。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煌长长吁了口气,目光暗淡了不少:“我知道,每次的敞开心扉只会带来无尽的后悔。但我还是没能忍住......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可怜的煌......格罗扎姆甚至开始有些同情她了。
但问题在于......
大约三分钟前,他独特的丧尸感官就告诉他,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