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宝看着自己养的两条狗小黑和小白吃着东西,眼睛充满了怜爱,这两只小东西是自己在路上捡的,因为妻子不喜欢狗,嫌掉毛不好清扫,所以他们家从来没有养过,但是看着巴掌大小的两只小奶狗,被一圈蚊子围着,在草丛里哼哼唧唧地叫着,陈大宝忍不住把它们带回了家。
刚开始他把小奶藏在后院养着,哪知,没几天就被妻子发现了,妻子让他送走,他一直拖着时间,谁知道,妻子“真香”了,当他看到两只小奶狗拱在妻子怀里,他就知道这两小只成了他们家的一份子。
这两只小狗正好一黑一白,像阴阳两面,所以就取名小黑和小白了。后来,两小只长得越来越巨大,体型跟陈大宝也越来越像,邻居都开玩笑两小只是陈大宝的狗儿子,陈大宝和妻子也只是一笑而过,两小只带给了他们太多的欢乐。
屋子里的蜡烛闪烁了一下,陈大宝重新换上一根新的蜡烛,这是在目前被断水断电情况下,他所能做的。每当有人靠近的时候,小黑小白就会冲在前面,在气势上给了对方压力。
陈大宝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所谓的“钉子户”,每次一想到他就觉得来气,他不是不愿意拆,只是他们给的补偿导致他们连附近楼盘的一个厕所都买不起,妻子又得了病,经常要往医院跑,儿子还在上学,这样的补偿他怎么可能接受,就这样一直耗着,要耗到什么时候,他心里其实没有底,如果对方能考虑一下他家的实际情况,他也是愿意让步的。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倘徉…”陈大宝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妻子的号码,他按下了接听键,却不是妻子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陈大宝吗?我们是医院的,你赶紧过来吧,你妻子刘桂兰刚刚吐血了,现在被送到抢救室去了…”
“什么?怎么回事?严重吗?”
“你赶紧来吧,晚了可能就见不到人了”,对方说完就挂断了,陈大宝急了,他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动静。他又看了看正望着他的小黑和小白,“我去一趟医院,你们俩在好好看着。”
小黑和小白似懂非懂地摇着尾巴,陈大宝又给换上一根新蜡烛赶紧拿上存折向医院赶去。
看着陈大宝偷偷地离开了房子,躲在暗处的许建业和小弟李明露出了诡诈的笑容,他们身后的挖掘机早已蓄势待发。
火急火燎的陈大宝赶到了医院,他四处寻找妻子,却发现妻子躺在床上正看着电视,“你怎么跑来了?”
“你不是吐血了,被送到抢救室了吗?”
“你说什么呢,我一直好好的。”
“可是明明是有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哦,刚刚有人找我借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妻子一头雾水,她拿起手机,发现手机被刚刚那个人关机了,“怎么了?”
这是一个圈套!陈大宝瞬间明白了,他的房子,难道他们想?!陈大宝顾不上身后的妻子,向着外面跑去。
当他终于赶到家的时候,面前只有一片废墟,那个原本高耸的房子已经被铲平了,他的家具、电器都被埋在了里面。
“我跟你们拼了!”愤怒的陈大宝捡起地上的石块冲上许建业他们,却寡不敌众,被踩倒在地上。
“你别怪我,是你自己软硬不吃,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老板下了命令,我也没办法。”带着嘲讽脸的许建业抛出轻飘飘的话,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中离去。
看着原本活蹦乱跳的小黑和小白浑身是血地躺在乱石块中,陈大宝的眼角溢出泪水,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充满仇恨的怒火。
“我回来啦——”
被绳子固定住的可乐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就已经开始蹦蹦跳跳了,就算夏羽已经用吃狗肉的词语威胁它,它的眼神也充满了蔑视,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到时候遭殃的可不一定是自己。
可乐使劲想要往夏天的身上扑,无奈于绳子太短了。当夏天不在的时候,夏羽就是这个屋子的霸王,他会将自己看不惯的小霸王们统统关起来。此刻,小香猪八戒跟大冠斗鸡英雄正挤在狭小的笼子里,喜欢自由奔跑的八戒不停骚动着身体,而英雄啄着八戒的脑袋向让它远离自己。
“雪兔被刘阿姨接回家了”。夏羽正在桌子上做着功课,头也没抬地说。
夏天摸了摸可乐的脑袋,可乐立马安静了下来,乖巧地吐着舌头。弟弟从小就懂事,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学习到很晚,成绩也是年级前几名,从来没有让夏天操心过,就是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我回屋睡觉了”。夏羽收起课本向着自己的房子走去,他的脸上似乎被什么蹭红了。
“你的脸怎么了?”
“体育课不小心蹭到的,没事”。夏羽尽量表现得正常,但是他的眼神有不易察觉的闪烁。
“这么不小心!下回注意啦”。夏天将八戒跟英雄放了出来,得到自由的两只瞬间活跃了。“药箱里有药,你记得涂,要是留疤可就不好了。”
“真是啰嗦,我已经涂过了,我都多大的人了,不用你操心”,夏羽无奈翻了翻白眼。夏天呵呵地笑着,如果爸爸妈妈能看到现在这么懂事的弟弟,一定会很欣慰的。
“对了”,已经一脚跨进房间的夏羽又退了回来,“学校需要再交一笔资料费。”
“好,明天早上拿你”。夏天正在试图阻止怒火满满的八戒和英雄,它们两个正互相对立着,英雄示威般地张开了翅膀,让夏天苦笑不得,而一边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可乐也想要搅和进来,“可乐,你给我乖乖坐在那边!”
逮到机会调皮的可乐怎么会这么听话,夏羽看着有些失控的场面,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不见心不烦,他立刻跨进自己的房门,关上了门。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朦胧的月色下树影绰绰。柳宸言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站在阳台上喝着龙舌兰酒,他的眼神迷离,神情恍惚,仿佛看到Anna从黑夜中走来,她走到他的身边,露出温柔的笑容,对他说着“少喝点”。
还是那个熟悉的笑容,他想要抓住Anna的手臂,却发现抓空了,他再定睛看,只有无边无尽的黑夜。
柳宸言苦笑了起来,他想起来了,在巴黎,她说“阿言,我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别人叫他柳宸言,柳少爷,柳总,蒋一鸣叫他宸言,只有她会叫他阿言,他没有反对,却只允许她一个人这么叫自己,这是专属于她的名字。
他以为自己和她会一直走下去,可是她却先放开了手,他问她,那他呢。她却默默不说话,沉默是她的回答,也代表了一切。
每个人都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尊重她的选择,他本就不是霸道无理的人,既然她想要自己的自由,那么就放手便好。
他回国接管了家里的公司,她留在了巴黎,她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也没有去打扰她,两年就这样过去了,听说她的演出很成功,获了很多的奖,四处巡演,场场爆满。
当蒋一鸣问他要不要见面的时候,他脑海想的居然是逃避,没有人知道外表冷漠的他,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小男孩,他怕再见面时,自己那颗故作镇定的心会溃不成军,而他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