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一日过去,二黑身上的伤痕也已经脱痂了,早已不需要上药。而且现在一层浅毛的它们是真的看起来很滑稽,似是知道自己现在难看,它们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在院子里。听到有脚步声往院子来,它们还往秦晓诺屋里钻,像是害羞,从不见生人。秦晓诺自己要出门也是放心的把二黑关家里,这样的行为也许在二黑眼里还要更自在些。
沈景惜和司烨前些日子都查到了一些线索,先后于一月前出发去了乾州燕聚城与同州空漠石城。
薛晟留下来了,但也不在沈氏商行里住了,他搬回薛乔那边的小院了。搬过去的第二天,他跑去白家把所有的离鸢花都毁了。后又再去了两次,说是再仔细搜一下还有没有遗留这种毒花。他说他不能让这种毒花再有可能危害到其他人。
秦晓诺其实想说那可是稀世的珍花药材。幸好司烨在走之前还为她取回三株,就放在她院里,又一再强调她别乱碰。
离鸢花期已过,可垂头的花朵虽已失去光鲜亮丽的色泽,但仍不肯离开枝头。就那么挂在枝头上泛黄枯萎再腐败……
薛乔也解禁了,碰巧遇见几次,都未曾再对秦晓诺恶语相向。最近一次碰上,还主动和秦晓诺说了两句平常问候的话。秦晓诺淡然回应一两个字,她知趣不多言的走了。
越朝明也是上门拜访过秦晓诺几次,热情更盛往昔。秦晓诺说不清那种感觉,就像粉丝看爱豆,带着喜爱、敬佩,居然还有一些孺慕之情。
秦晓诺现在与他们相处都有些寒毛直竖。她觉得这世界难不成是要疯了的节奏?一切怎么有些诡异起来了?
还好沈景惜走时还留下个在秦晓诺比较一番后觉得还稍显正常一点的人——金栎凛。这算是一群鬼里面挑出来的僵尸?秦晓诺真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比喻了,毕竟金栎凛确实很能跳!
司烨一走,金栎凛带着秦晓诺是逛遍了江越城的赌场和花楼。
咳咳,说句公道话,其实金栎凛只是自己去玩。秦晓诺是太无聊了非要跟着去看看。而且,金栎凛每次想避开秦晓诺自己偷溜出去,都会被堵个正着。
用秦晓诺的话来说就是:你不带我去,可以!我会自己去,而且等司烨回来以后,我还会说是你硬拉着我一起去玩的。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晓诺对这些好奇的事和地方是不会随便自己一个人去的。她知道这些地方门道多着呢,进去着道了可不好。就算她能凭本事跑出来,名声也要臭。万一要是跑不出来,呵,后果不堪设想……
这日,金栎凛来找秦晓诺,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两天再回来。他在这里能逛能玩的都转了个遍,现在觉得很无聊。而且在这里又不需要他帮忙查什么,这里能查的不能查的都被司烨他们翻了个遍。能找到的证据都找到了,不能找到的,那当然也许还不是时候。
秦晓诺一听要出去玩就眼睛一亮,可一想到二黑又犯愁了。她之前就因为二黑的伤都不能和师兄或司烨去其他地方玩,这里她可是早呆腻味了。
金栎凛让她把二黑送去和雪狮一起,让刘祈照顾。反正一个也是照顾,三个也是照顾。
秦晓诺想带二黑去司烨的院子,可二黑跟着她走到院门口就不走了。拿食物引诱不走,说带它们去见雪狮,呵呵,那就直接转身跑回屋了。
金栎凛:“嘿,听说它们之前不是还很黏雪狮么,怎么这会儿还不愿意去了?”
“你觉得一个女子被扒了衣服,让她就这样去见心上人,她去么?”
“去啊!干嘛不去?这样就可以让心上人负责了啊!”
秦晓诺无语的一抚额头:“那如果是让她在人前再溜一圈才去呢?”
“呃,她是不是傻?那就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在这样见心上人啊!嘿嘿。”
秦晓诺:你才傻吧,大哥!
“我换种说法吧!说,一个女子突然有一天,毁容了。还会不会再去见她心上人?”
“那她心上人大概会跑吧?”
秦晓诺真想给他一个大写的服,可是,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秦晓诺只能无语的对他比了两个大拇指,然后转身去找二黑了。
她只是站在房门外,对里面喊道:“二黑,姐要搬家了。你们走是不走?”
二黑跑出来,又回头看了眼房间,然后才走到秦晓诺面前坐下,抬头望着她。似在问她:你真的要搬家?
她转开头不看它们,随后对金栎凛说道:“麻烦你去外面让沈掌柜帮我准备一辆马车。”
——————————————————————————————————————————
站在船尾,看着渐渐远去的江越城,秦晓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就这么把二黑丢下了,不难想象它们俩发现时一定会很难过吧。这一路行来,她和二黑可是很少分开。听金栎凛说她们这一去,来回就要一个月多一点,当然,这里面包括要在那边玩十天的时间。
金栎凛在船舱里睡到用餐时间,本想叫秦晓诺一起去,结果她房间里根本没人。他找了一圈才在船尾找到她。她一个人立在船尾,遥看着远方,周身散发的孤寂像是历经了万年,秋末的阳光根本不足以冲破这层寂寞的屏障。金栎凛好笑的甩去心里这种想法,走到她身边站定。
“你在看什么?”
“过去!”
金栎凛奇怪的看着她,又听她道:
“未来!我也说不清。”
金栎凛:得,说不清那就不说呗。
“呵呵,你不饿吗?走啦,去吃饭!”
“我就不吃了,等天黑时再一块儿吃回来。”说完这话,她转头看着金栎凛问道:“对了,我们这次到底是要去哪里玩?”
说起这个,金栎凛就激动了:“哥哥我这次带你去栎州最大、最繁华、最好玩的地方——花都。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嘿嘿,我告诉你……”
“就是那个有‘天下第一花楼’之称的‘烟雨楼’所在的城池?”
“呃,那个,你知道啊!呵呵,害的哥哥还想显摆一下都不成。”
秦晓诺一巴掌拍他肩上,差点拍得他一个趔趄。
“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是去那里,我好在江越城就直接穿男装出行,再备两套换洗的男装啊!你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早说!到时候去了那里可别怪姐姐不教你把妹啊!“
“就你?还教哥哥把妹?你就牛皮吹上天吧!”
“行,等下一次停船靠岸,姐就把这一身装备给换了。到时候抢走你看中的美人可别怪我啊!”
……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秦晓诺教会了金栎凛许多现代会用上的词。两人就像好兄弟一样,整天吹牛打屁的,没大没小的天天斗嘴。
船在翠城第一次靠岸休整,秦晓诺就急急忙忙去了这里最好的成衣铺子。看来看去,因为没有同色的不同款式,所以只选了套火红色的男装成衣。这是她现在越来越爱的颜色。
进里间试了下衣服,连忙让裁缝修改尺寸。等一切弄好,换装出来。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脸上一直带着邪邪笑意,墨发高束,一袭火红色衣袍。让人一眼就觉他热情似火,邪魅而又肆意。
见金栎凛没有认出自己,秦晓诺与他擦肩而过。她转身轻拍他肩膀:“金栎凛,小爷我就还差一把折扇。”
金栎凛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哪有秦晓诺的身影,眼前只有一位俊俏少年。
秦晓诺对他挑了挑眉:“怎么?不认识小爷?”
“我去,秦晓诺,你怎么办到的?”
“叫姐!”
“姐,姐。快告诉我……”
“不,现在应该叫哥。毕竟小爷现在是男的。”
“去你的,一看你就比我小!”
“那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了?”
“想想想!”
秦晓诺举起右手看了看:“你不觉得小爷这手上还差点东西?”
得,金栎凛记起她之前有说差一把折扇。认命的去买了来,然后期待的看着她。
“小爷我这是天生丽质,你学不来的。”
“你……”
“不过,你要是想穿女装,我还是可以帮你参详参详的!”秦晓诺说完就不再理气得跳脚的金栎凛,尽自往渡口而去。
金栎凛发泄一番后,只能跟上。他可不敢对她做什么,之前在秦家堡挨的揍,他还记忆犹新呢。
这回船的一路,秦晓诺可收获了许多注视的目光。她偶尔还会对路边某个女子眨下眼或者邪魅一笑,惹得她们个个犯花痴而羞红了脸。
金栎凛这一路怨言可多了,走一路嘀咕一路:
“咦,没眼看,简直没眼看。”
“我这是被一个女人把魅力比下去了?”
“天啦,谁来收了这个妖孽啊?”
……
之后这一路,只要停船靠岸,秦晓诺都会下船去城里看看还有没有这个色的男装。停了九次船,她收集到四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