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圈说下来,也就说明白家并未灭门,仍然还有许多人存活于世。可是人都躲去哪里了呢?这么多人都消失,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让人觉得白家早有准备。一场早有准备的灭门,怎么看,怎么都很是怪异呢!
沈景惜与薛晟已经散了许多人手下去寻找,现在就只有等消息了。
秦晓诺:“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找,白家剩下的人会不会有危险?万一他们早就在外面被杀了又怎么办?”
薛晟:“我们就是要逼他们出来,要不然此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
“哎,既然如此,也就是说现在没什么事可做了。那我就出去走走,睡得骨头都酸了。”秦晓诺起身就往外走。
“我陪你一起。”司烨说完又向沈、薛二人告辞。
薛晟也想跟着秦晓诺一起去转转,奈何有侍从来报:薛乔绝食抵抗,说不给她自由,她就不吃东西饿死算了。薛晟想由着她闹两天,他知道薛乔一定是忍不了那么久的。沈景惜才懒得管这些,他特不待见薛乔,薛晟不去管,他更不会去劝薛晟。
带着二黑上了大街,秦晓诺见司烨居然是一个人,不由问道:
“你怎么没带雪狮?还有你的贴身侍卫呢?”
“雪狮懒惯了。他们去做其他事了。”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转悠,在江越西街口看到一身常服脚步匆匆往西去的越朝明。这继续往西去可就是白家庄园地界,白家现在空无一人,越朝明这究竟是要去做什么呢?
秦晓诺二人对视一眼,悄悄跟在他身后要去看个究竟。
越朝明到了白家院门外,提气纵身翻墙进去。秦晓诺与司烨这才现身走了出来,看了看门和院墙。门是落了锁的,按道理这锁也应该是在越朝明身上,他完全可以自己开门进去。可他却选择翻墙!
秦晓诺看了眼司烨:“不对劲,这太不应该了。”
“嗯。”司烨点头应声。
秦晓诺刚想提气也翻墙进去,黑妹却对着她‘嗷’了一声。吓得她差点就乱了真气,连忙折身一把抱住它,一手捏住它的嘴:“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差点吓死姐了,你知不知道?”
秦晓诺刚才是真的忘了二黑还跟着呢,她看了看院墙又看了看现在肥嘟嘟的两只狗。最后求救般的看着司烨……
“脏。”司烨看着秦晓诺说完此话,就把头偏开看向一边。他怕自己再看着秦晓诺会忍不住答应她,他此生除了她还从未让什么人挨过身。当然,除了骑马,他连雪狮都未曾抱过。
“呜呜……怎么办呀,二黑。让你们少吃一点,你们偏不听。现在长这么肥,姐姐我抱不动你们俩了啊!要不,你们俩就在这里等姐姐好不好?可不要乱跑哦,跑丢了,我可……”
司烨听不下去,拿出一张白色手绢附于黑背后颈,一手提起它就跃身进了院子。秦晓诺的可怜装不下去了,嘻嘻一笑,抱起黑妹也随后跃了进去。稳稳落地放下黑妹后,还不忘抱了下黑背,给它揉了下脖子。还好在那样的情况下,黑背并没有乱叫,只在喉里低声‘呜呜’了下。
见秦晓诺进来,司烨看了眼四周,然后往院里走去。手绢早已掉到地上,他却没看一眼。秦晓诺把手绢捡了起来,还是上好的栎州丝锦呢。她把手绢往袖袋里一放,赶紧跟上。司烨余光看见了这一切,嘴角微扬,脚步却未停。
穿过垂花门,偌大一个院子就映入秦晓诺眼里。秦晓诺摸了摸游廊的红漆木柱子,又看着四周的房舍。这可是比秦家堡还要气派啊,这一进院中未修葺有假山流水。几株七尺来高的月桂此刻却是花香满园,每株树下都有一副石桌凳。想必聚在这里吟诗作对或者讨论武学,都会是一番热闹场景。
这白家院子有九进,后面的进院一个比一个大。秦晓诺与司烨挨个院子转遍都未曾见到越朝明,院中假山她也爬了个遍。现在就只有两处大花园那边没有去了,越朝明会在那边吗?他去那里又有什么可做的呢?
不过,秦晓诺却发现除了第一进院子外,其后的每一进院里都养了一种花瓣尖蓝白相间,内里又带紫黑色的红蕊的花。花名她不知道,但花香她肯定闻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秦晓诺走到一株花旁蹲下,看了看。问司烨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这香味有些特别。”
“这叫离鸢,是同州沙漠里一种极其稀少的花。很珍贵,在这样的地方极难养活。可作药用,但要适量配比其它药,因为此花汁液带有剧毒的。”司烨之前也是看见了的,他只是感慨于这白家居然养了这么多,而且还养活、养好了它。
“这花倒是还蛮好看的。”
“此花一年一开,一开三月。此时应是花期末了。”
“一开就能开三个月!这花期也是够长的。那你是怎么看出它花期快结束了呢?”
“离鸢尽,颜色浓。”
“哦!”秦晓诺点点头。
她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此花香味,但这并不妨碍她摘两朵回去插花瓶里,然后闻着它慢慢想。反正离鸢也是花汁有毒,她不碰花瓣就好。这么想着,她就直接伸手去摘。
司烨又看了一圈四周,刚转头看向秦晓诺,不由大惊:“别摘!”
‘啪’的一声,秦晓诺已经在这声惊呼下摘下一朵离鸢。司烨的阻止有些晚了,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喂她吃下一颗避毒丹。抱起秦晓诺,司烨就纵身往回飞跃,速度极快。秦晓诺反应过来,大叫:
“狗,狗,我的二黑还在里面呢。”
然而司烨铁青着一张脸,并不理会。秦晓诺脑袋躲他怀里,低声呜呜。当然,她只是假哭,想让司烨心软。可司烨此时哪里还顾的上其他啊。
“闭嘴,你不想以后变成一个傻子就别闹。”司烨有些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狗。留它们在那里一两天也饿不死。
秦晓诺乖巧安静下来,司烨又自责刚才自己话重了:“好了,到时候回去了,我让人来带它们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可别忘记了。要……不然,我……卡(可)……八一(不依)”
秦晓诺此时有些头晕,她自己说的话,自己没觉得怎样。可听在司烨耳里却是有些心凉,没想到给她服了避毒丹这毒素还是散发的这么快。虽然这避毒丹是避毒用的,但中毒后还是有点抑制效果的。
司烨抱着秦晓诺直接跃进沈氏商行后院就大喊道:“沈兄,沈景惜!快让人去请大夫。”
一脚踹开秦晓诺房间门,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秦晓诺早已昏迷了过去。司烨此时才看见她手里还握着一朵离鸢花的枝干,连忙轻轻掰开她手指,用衣袖把花扫落到床下靠墙的角落。自责自己之前怎么忘了让她丢掉,难怪毒性散发这么快了。
沈景惜在商行三楼书房与商行管事的正商量事情,听到司烨这么急切的叫喊,连忙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就这么推开书房向着小院的窗户跃了下去。刚迈进秦晓诺房里一只脚,司烨就问道:
“你身上可有清毒丹或者解毒散?有就快拿来!”
“我这里只有解毒散了。”沈景惜快步进屋,把解毒散递给司烨。看见秦晓诺满脸粉色昏迷在床:“诺诺这是怎么了?”
司烨边往秦晓诺手上撒药边答道:“她赤着手去摘离鸢,我……”
“离鸢?你说的可是那沙漠奇花?这里怎么可能有这种花。”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事后我再和你说这些。我现在还需要一些清水,要好几盆。你再让人去我住处找刘祈,告诉他阿诺中了离鸢毒,他知道要准备些什么。”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见沈景惜忧心忡忡的都快站不稳了,司烨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只管安排好其他就行,这里交给我。”
下人端来几盆清水,司烨先让端一盆放到床前。把秦晓诺摘花的那只手,轻抬放进水里。只见她手上一些蓝紫色的东西就慢慢浮到水面。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些很细的绒毛,这是离鸢花枝上的毛刺。离鸢花枝的毛刺其实是针管一样的,扎之不痛,但它会把枝干上的毒液注入接触所有物体内。它因为是细白透明状,不易看清,所以就要用解毒散撒在水里,它就会变成蓝紫色,遇则脱落上浮。
司烨一连换了几盆水,秦晓诺手上才终于没了这些蓝紫色的毛刺。他又吩咐这些下人把这几个盆和水找个地方都挖坑埋了。
等大夫来了,司烨问大夫购买清毒丹,哪知这位大夫也没有。他只好抱起秦晓诺又往自己住处而去。
想必此时刘祈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沈景惜想跟着去,但被司烨留下,让他尽快找到清毒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