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急对么?”刑没有理会面对已经恼羞成怒的兄长,反倒是继续他那充满嘲讽的话语,显然把人逼急了真的可能会带着周边的人一起去死,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这位星陨族的皇帝。
但他不会怕,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坚不可摧的骨肉亲情,要有那东西他们也不至于几百年都不花几分钟去看望彼此,神裔三族只有精灵在乎亲情,而那个白痴种族已经被吓到不敢现世。对他而言刹不过是个笨蛋,笨得把希望寄托于不知是真是假的“引导神谕”,把信了一辈子的神明换了个名字。
引导神谕啊.......当正与邪混淆不清,天于地彼此交际,最后的时刻来临,引导众生的神明会再度苏醒,给予世界肃清.....这雕刻在“不毁神柱”上的话语只是传说,实际上刑根本没见过那根据说神权时代就屹立不倒的柱子,就算看到了传说与天地相连柱子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那什么神谕只是骗人的幌子。
所以说刹是蠢啊!那群已经没了的神明有什么好信的,要是引导神真的洞悉一切也不会离去,只留下什么鬼神柱摆摆样子,明明神裔的来历自己心知肚明。要是引导神真的出现,那还不赶紧灭了这帮创世神裔——真是不动脑子啊!站在人的角度怎么看这事都是赔本的生意。
笨蛋是没有威胁的,发疯的笨蛋才是。虽然他们疯起来会做不可思议的事,但论发疯刑自信没人比得上自己,例如当初同意让这个没脑子的兄长去接触“引导神谕”,就为了好玩而把整个世界作为赌注。
至于那什么鬼神谕是真是假对刹都不会有一点好处——真的世界会毁灭,反正一成不变的生活他很厌倦,而作为暗裔他又不能随便找个人取乐,如果真的出现引导神的话他就躺在地上看着人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到世界毁灭为止;假的刹的形象就彻底变得一个傻子而到时候刑就对他尽情嘲讽,为这个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刻做纪念亲手杀了这个背叛皇族的兄长。
这是他的职责,但他也没打算把它当回事,否则就不会有后面一堆事。
傻子不会突然发疯,能让他寄托于“神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真的很急。
当然不是因为他急得去死,那种事暗裔随时可以为他效力,刑可以保证不会让他有痛苦,因为这个星陨之皇的脑袋不比割草难多少。
他急于掌握足以动摇世界的力量,而又不能单单靠几位皇子,那几位对一般人可以说战无不胜,但他们还没有接触到神的领域,面对真正的强者只会送死。
刹需要足以横扫神裔的力量,就算是之前冠以最强之称的光明神裔也不所能及,这样他才能做到整个世界都不允许的事,而有这种力量只有神明。
刑不是没脑子,他才不像那个哥哥一样疯到想掌控神明,他只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人家灭你就吹口气的事,还妄想着能为你效力,那天在刹离开后他大笑不止,想着这位大义凛然的家伙终于变成了比他还疯的疯子,真是......可笑又可怜。
仅仅是因为那女人冷掉了心?世上怎么还有这么蠢的事?明明后面那几个也挺好的啊!就是那个叫瞳的太短命而已。
明明身份地位已经登峰造极,还有什么可挂念的事?拜托你这个年纪好好养老就好了!早点换个皇帝就不用管这么多事,而他骂人时也有新意——所以说及时行乐就好,这白痴怎么就不知足呢?
刑饶有兴致地看着刹,他相信刹已经发现了事实。
“你的本体.....”刹愤愤出声。
“啊,这只是我用能力造的幻体,没攻击力的,当然你也打不到我。”刑脸上露出一贯的笑:“我可不想被跳墙的狗咬啊!”
“你这混蛋!”刹满脸愤然地看着弟弟,黑与红的气旋几乎要将刑淹没,而气旋之下,本该是腿的地方却是一片虚无。
“说了别生气了嘛!我会帮你看看那两个小家伙的!”刑向刹挥手:“反正你什么都豁出去了就让我开心一下有什么关系?”
不等刹做出反驳,那名为刑的玩意已经随着那气旋消失。
“等我恢复了一定要揍他一顿!”刹下定决心。
——
“真是的,作为女孩子要好好穿衣服!”律看见理的肩上外衣掉落,落出了洁白的肌理便帮她把盖了上去,想着这孩子真是不省心。
“这衣服不是我的,可你为什么会有男生的服饰?”律望着一脸顺从的妹妹皱眉,既然不是他的就说明理一开始就在自己寝宫里穿上了,可这衣服明显与她体型不符,不然理也不会穿成一副拖拉的样子,虽然他不想对妹妹的衣着评头论足,只是皇女的住所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要知道星陨族对皇女的戒律森严,就算是守卫也统统性别为女。
“这是谨姐给我的!”理挥舞着袖子,袖口离璃的手掌已经半寸有余。“那个变态吗.....”律不禁扶额,似乎是想起了曾经被她强迫穿裙子的场景——或许女生穿男装没事,但反过来作为男生的他就觉得很羞耻。
“吶,今天来找我是有事吗?”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毕竟他不想再跟六皇女扯上关系,他一直认为谨的认知有问题。
“就是很普通地一起看风景啊?哥哥你不觉得很好看么?”理理所当然地看着他,看来理是在发现这里的时候就匆忙来他的房间里,不然也不会衣衫不整。虽然表面上皇女被禁足,但实际上位于国家中央的皇城根本没有战事,守卫只是例行巡逻,像理这样的基本就装作看不见就是,就像是知道皇根本不在意子女后泛起的同情心。
理不会问哥哥有什么事,直接拉他走就好,反正在她的认知里,律一直都是无所事事。
虽然理装成他的样子来找他也不是第一次,但那么兴奋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以为理找他会有什么急事,没想到就是单纯地拉他过来看蒲公英而已。
他们兄妹的关系很好,律对理的态度远好于其他皇子皇女,不少人猜测他们的关系,可对律而言理就是单纯的妹妹而已。
而且每次理拉他出来就是单纯地陪她看书啊,律不懂为什么有些人诽谤他们有不伦之情。
“蒲公英啊.....”看着飘舞在面前的白色物体,律轻轻叹了口气。
“有心事?”理看着哥哥皱眉,举着长袖在他面前晃了晃,袖口上伸出一根只剩下茎叶的蒲公英。
你当我是猫吗?见有东西在面前晃就想抓住?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能无忧无虑的只有皇女呢。
“最近我遇上一个难缠的家伙呢......”律用手指夹住了那根茎:“不好对付。”
“唉——”理表示惊讶:“除了谨姐还有哥哥对付不了的人?”“......别提那家伙。”
律不禁扶额,两个人根本就是两种极端,一个是蠢得要死,一个是个变态,不过就粘人这一点上两个人倒是大同小异,杖着和皇的关系就对他上下其手.......一想起来,就不禁疑惑那个老家伙怎么这么能生孩子?
“那是个很黏人的家伙,明明没想跟他搞好关系还莫名亲近,就像是个人就跟他是朋友,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豁出去,简直是多管闲事!头脑不行是个白痴,就算是对他做了再过分的事都不以为意,第二天又在你面前笑嘻嘻......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律有些愤然,显然他极度讨厌外人接触自己。
“不在乎自己啊......”理点了点头,看来是对这个人有了兴趣:“看来会被人骗得很惨呢,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因为他有好得不能再好的命!一生下来就引人瞩目,有着不努力就能远超别人的天赋,家世显赫地位不凡,有张很好看的脸和漂亮的眼睛,每天被众星拱月般照顾,被灌输着可笑的道理,说着不可能实现的大话!当真正的灾难降临时又犹豫不决......”
“哥哥.....”似乎是对律少有的长句感到惊奇,妹妹认真看着哥哥的脸,想着能否在那平时波澜不惊的表情上找出些许情绪。
“真是够蠢吶,不过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而已,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明明当着面毁了他重要的东西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明明这世上没有凶手会有同情心,还扯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很傻?”
“嗯。”理认真地看着他。
“总之这家伙是个白痴,可自己又不知情,那群说为他好的家伙们又舍不得伤害他那幼稚又愚蠢的内心!注定要面对的东西瞒着有什么用?当真正碰上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份软弱只会让他去死!看着别人却不在意自己,为不相干的人拼命,拼到他们觉得理所当然,拼到自己都忘了自己——有什么用呢?没人会记住你,只是记住有个人能傻傻地为他们拼命而已,他们会将你的名字散播出去,好让更多的人依靠这个白痴。而你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一段厌恶的过去和数不尽后悔而已!”律清了清嗓子,如此慷慨激昂的话语他还是第一次,平时他说话都不会超过十个字。
“嗯......看来哥哥很在乎那白痴呢!”理发表了她的感想。
“唉?”律少有的疑惑,他只是一直贬低那个没脑子的笨蛋弟弟,理怎么会理解成他对白痴会关心?
“因为不在乎的话就不会理他了嘛!”理看着哥哥笑了笑:“哥哥平时不就这样做了的么?讨厌的话不管他就好了嘛!”
“那是,”律皱了皱眉:“因为我要担任他的导师,只是出于责任而已。”
“嗯——”理拉长了尾音,脸也与哥哥拉近了距离,作为兄妹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直到几乎碰到彼此的鼻尖才停下距离:
“的确是哥哥啊?”她在确认后点了点头,道:“哥哥应该是不负责任的人啊!明明对妹妹也是。”
“我哪里不负责啊?作为兄妹你想让我做什么事?”律有点因理的危险发言吓到,但他着实没做亏心事。
“因为哥哥很闲啊!明明那几个忙得都回不来,就哥哥你无所事事——就算这样你也不常来看我!每次都是我去找你!”开头的话语气平平,只是最后的话变得愤愤不平。
女生还真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