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林浩是替我死的,我得将这里的事情完全的处理清楚了,才能带着您离开。”小寺说道。
“我得再去趟望君楼,我总觉得我是被胭脂那个贱人给害了。算了,柳妈,这里面的事您也不清楚,一时半会我也没法给您说清楚,既然官差已经找到这里了,谁都不知道我和您的关系,您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您相信柳寺,等我弄明白林浩的事后,我就来带您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这里。”
柳寺说完就撩起墙上的黑布,不知触动了哪个机关,他和花姐之间的墙壁上突出一个洞来,柳寺从中钻了过去。
其实在周怡朝五叔大声打听柳寺的时候,他就在隔间里听到了,明白自己可能暴露的事实,当机立断之下,将一些破衣服之类的东西扔到床上,然后从墙上的洞口里钻到了柳妈那边。如果周怡掀开黑布看一看的话,也许会发现其中的机关,但是他没有。
柳寺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了一下,找了一个斗笠戴在头上,如今他脸上的伤疤肯定成为官府捉拿他的一个关键特征,正好时下,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流行戴斗笠,他正好可以戴着斗笠遮掩一二。
待所有都收拾好了之后,他朝柳妈的方向小声的说了句“柳妈,我走了,等我回来”,就打开门出去了。
花姐在房间里听到了柳寺说的那句话,在听到隔壁的关门声时,她的身体一震,然后双手合十,向所有的神仙、菩萨祈祷,保佑她的少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归来。
柳寺从弄巷口里走出来,看着五叔正推着车子朝他走来,他忙转身,朝对面走去,最后自己饶了一个大圈从柳花巷里走出来。
周怡从柳花巷里出来后,连忙赶回太守府。
如今的太守府,已然由历茂之说了算了,历韧只是名义上的太守。
等到周怡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历茂之正从堂前回到堂后,他仰躺在太师椅上,右手捏着眉心,这段时间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一心捂着林浩的案子,想通过此案给自己积累政治资本,本就有够忙的了。其余时间,还得不时的到林家去报道,让他未来的岳父林文通刺史真正的觉得他非常重视与林若月小姐的婚姻。想到每次见到他就非常羞涩的林如月,他又想起了秦臻首,距离她被西临国的贵人带走已经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她如今的生活怎么样?
“咚咚咚”,有人敲门。
历茂之揉了把脸,说了声,“进来。”
推开门进来的是周怡,历茂之想着周怡应该是来给他汇报关于林浩案的进展情况的。
周怡进来之后,朝历茂之行礼过后,回道,“回大人,小的今天上午到冯氏裁缝店打探关于林浩的一些事情,得到几个消息。人称‘三哥’的人,实际名字就柳寺,住在柳花巷的弄巷里,隔间位于花姐的旁边。待小的前去打探的时候,找了柳寺的地址,却没见到其人,隔壁的花姐告诉小的,柳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
待周怡说完,历茂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奔波了一上午,就得到了柳寺这个名字吗?”
周怡瞬间涨红了脸,喏喏道,“大人,小的会尽力去查的,柳寺既然住在柳花巷,我想那里的姑娘或许会有认识他的。”
历茂之站起来,怒道,“周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如果再找不到柳寺这个人,你就准备卷铺盖回家种田吧。”
历茂之平常给人的感觉温润如玉,如今一生起气来,将周怡唬的不行。
周怡双腿一软,猛地跪倒地上,快速的将头磕在石砖地面上,嘴里喊道,“小的之罪了,求大人原谅小的。”
毕竟也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加上这段时间的事情比较多,历茂之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回过神来,他缓解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冷凝的说道,“下去吧。”
周怡如逢大赦,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轻轻的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时候,周怡用手抚摸自己的额头,“嘶”,真疼。
顾不上感叹什么,他急急的朝外走去,他记得今早的时候,他问过一个姑娘,那个姑娘说过前段时间见过柳寺,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没有见过。
那是哪个楼里的姑娘来?
周怡一拍自己的脑门,又疼的“嘶”的一声,想起来了,是女儿楼里的姑娘,他急急的朝女儿楼的方向赶去。
在周怡朝女儿楼的方向赶去的时候,辰夕也在赶往望君楼的路上。
站在望君楼前,她一个未及笄少女的打扮,很是惹人注目。她想去了望君楼还有后门,平常后厨出门采买的时候走的就是后门。
辗转来到后门,她瞧四下无人,轻松的翻过了墙去,她的武功一般,但是这种翻墙的功夫还是可以的。
她落在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从楼最里侧的楼梯里登上三楼。之前在望君楼的时候,她知道这个楼梯很少有人会走,这是专属纪姨的楼梯,当然,如果历雷来找纪姨的话也会走这个楼梯的。
在她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看见马六叔从走廊那蹒跚而来,马六没有看清人,他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姑娘或是不知道规矩的客人,刚想将走这个楼梯的人赶走,走近一看,竟是辰夕,他之前就接到了纪宛儿的吩咐。所以,一看到辰夕,就招手示意她跟他来。
辰夕看到马六朝他招手,放弃了到三楼寻找纪宛儿的念头,跟在马六的身后来到账房。
如今账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马六在她来之前特意将一些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了,为的就是给小姐一个查案的空间和时间。
马六颇着腿走到一个橱柜前,从布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橱柜门,从里面搬出一沓厚厚的账本。马六朝辰夕说道,“小姐,太太说,在您查案的空闲,还麻烦小姐将这些账本给清算清算。”
辰夕看着那摞厚厚的账本,心中不断的感叹,“纪姨啊纪姨,您真是将我当牛作马了。”
不过她也得认命,谁让是她自己央求来到呢?估计这也是纪姨对她老是置自己为险地的惩罚吧。
辰夕闷闷的回道,“马六叔,麻烦您回去告诉纪姨,辰夕一定会将这些账本整理好的。”
马六嘴角抽了抽,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朝辰夕告别。
送走马六后,辰夕抽空将账房打扫了一下,目前这个账房只有自己一个人,倒是落得清静,而且账房里一应物什都有,既有做饭的小厨房,也有休息的地方,真是一个好地方。
待辰夕彻底将账房打扫干净后,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多了,她突然想起来,忘记问马六叔那个叫“胭脂”的姑娘到底住在哪个房间?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反正自己都呆在这里了,还怕胭脂能跑了吗?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翻着第一本账本开始看,因为账房位于望君楼二楼一个拐角的地方,平常也没有什么人来,所以显得这里比较安静。
如今已是下午,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纸散漫到账房里的一侧,导致账房内一半处在亮出,一半隐在暗处,辰夕的床正好隐在暗处,如果猛的推门进入的话,可能会看不到她。
就在辰夕看账本看的昏昏欲睡时,房门突然被从外打开,而且声音特别轻,好像怕被人发现一般。
辰夕猛然间清醒过来,来人绝不是纪姨或是马六叔,确定这一点之后,她迅速的看了下房间的情形,发现在她的床侧还有一个窗帘半拉着,她轻轻的移到床帘那,只要来人不刻意的过来搜寻,在阳光的错觉和床帘的掩护下,她就是安全的。
“吱呀”,门又被打开了。
辰夕以为是来人发现房间里没有人自己离开的,听到脚步声后,她才发现,不是,这是第二个人。
“你疯了吗?敢约我在这个房间见面?”一个姑娘的声音恼怒的响起。
“就是因为没疯,所以才把你约在这个房间里。如果疯了,我会直接到你房间里找你的。”一个强硬的男声响起。
“我不想和你多说,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我今天刚被马六从后厨调回来,不能离开房间太久。而且我听楼里的姐妹说,这个房间好像是纪太太另作他用的。”
辰夕有些怀疑这对男女的身份了。
“行,那我就长话短说,林浩是不是你派人给杀死的。”
“难道,如今街上广为议论的无头尸案的死者是林浩?他是不是替你死的。”女子不屑的说道。
“你就说,林浩是不是你派人杀死的?”
“我派人?我怎么派人?我们各位其主,除了在林大人的事情上,我们从不干涉,我怎么会派人去杀你的小弟。”
“真的不是吗?之前,林浩都一直好好的,直到那天他说他要到望君楼见你,就是在那天之后,我一直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