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燃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沉心香,宗夫之敏感的问出来,这个香里加了一些安眠的成分,他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端起茶杯闻了闻,果然。
这个钱庄绝对有问题。
为了看看他们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宗夫之假装喝了一口,在擦嘴的时候迅速的吐在自己的衣袖上,在确定自己的身上在没有其他物件的时候,他假装昏迷了。
不一会,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
刚才的伙计走到宗夫之的面前,看了看茶杯里的茶水和一动也没有动的点心。
他在心里嘀咕,茶壶里他只放了一点迷魂药,倒是点心里放的挺多,没想到这个迷魂药这么管用。
想起进来的目的,他迅速的行动起来,轻轻的在宗夫之的身上摸索,幸亏宗夫之的内力足够,如果一般人的话,一个人在他身上乱摸,自己因为痒而先破功。
待到这个伙计摸到宗夫之的大腿根时,宗夫之气的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伙计快速查看了一番后,没发现其他的东西,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后,敲门声响起。
宗夫之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前去打开门,一看是刚才领他上来的伙计,宗夫之十分歉意的说道,“实在是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
伙计心下了然,说道,“客官,无妨。刚才那个主簿好了,您现在可以下去办事了。”
宗夫之伸了伸懒腰,随着伙计朝楼下走去,来到“换”的窗口那,果然,那个主簿已经坐在那里了。看着宗夫之过来,这个主簿朝窗口外放下五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嘴里说道,“客官,您要求置换的银票,请收好。”
宗夫之收好银票后,刚要转身,窗口里的主簿说道,“客官,麻烦请登记。”
宗夫之接过来一看,是让登记姓名及地址的,发现前面也有好些人都登记过了,随即在上面写上“白夫子,古村”的信息。
主簿接过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宗夫之看着主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就离开了。
宗夫之离开后没一会儿,钱庄里就有一个人跟上了他,在宗夫之意识到他被人跟踪之后,他反而悠然自得的朝古村走去。
钱庄二楼的休息室里。
搜查宗夫之身体的那个伙计跪在地上,宗夫之坐的那把太师椅上现在坐着一位肤色白皙的男子。
“老板,小的刚才在那位客官身上搜查的时候,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嗯,我们的人跟上了吗?”韶老板问道。
“已经跟上了。”伙计恭敬的回道。
“父亲那里,还好吗?”韶老板继续问道。
听到老板这样问,伙计身体战栗了一下,想起骨瘦如柴躺在床上的老爷,那本是一个待人宽厚、为人善良的人,却因为没有满足自己的儿子的一次要求,被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老板下毒导致瘫痪在床。
“回老板,一切都好。”
“记得将那张银票送到他手上,让他安心。”不知想起了什么,这个韶老板笑了起来。
“是”,只是这种笑声听在伙计的耳朵里,却令他遍体生寒,小心谨慎的退了下去。
在关上门的那刻,他听见老板嘴里喃喃道,“月儿,你最后终归是我的。”
伙计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捂上,如果让老板知道他听到了他的禁忌,他肯定会被老板折磨死的。想到这,他轻声轻脚的回到一楼。
宗夫之出了城门,雇了一辆骡车,坐在车厢里,他撩起车帘,看着那个来自赌坊的伙计站在城门口看着他,在确认骡车拐进古村的路时,这名伙计才返回城内。
宗夫之坐在车厢里,实在想不到,林浩的案子好似渊城平静面孔上的遮羞布,一旦这块布被人掀开,隐藏在遮羞布下的所有魑魅魍魉都涌了出来。
其实,今天到韶记钱庄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他在休息室里的时候,休息室里点的沉心香并不是历国人普遍喜欢的沉香,所以,沉心香在历国并不普遍,但在西临国却非常普遍,只因为沉心木盛产自西临国。在夏天盛成为西临国的皇帝后,因为当时的皇后历雨落特别喜欢沉心香,所以夏天盛下令严禁对其他国家出售沉心木,没想到,在历国渊城里一个钱庄里,竟然能闻道沉心香。
不多时,宗夫之到达古村,付完钱后,他自己步行回到上高坡。
一回到家中,发现林寡妇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凳上,这时辰夕端着壶茶和茶杯从堂屋里走出来,看着宗夫之后,笑着说,“师父,午饭还得等一会。这不,林大娘过来说有点事想求我们帮她,这不,我刚泡完茶。”
宗夫之了解了,他朝林寡妇打了声招呼,本着“寡妇门前是非多”加之对方中年失独,所以他尽可能的少和林寡妇接触。
待宗夫之回上房后,辰夕坐在林寡妇的旁边,给林寡妇倒上一杯茶水,问道,“林大娘,正巧师父也回来了,您要是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您但说无妨。”
经过这几日的折腾,林寡妇看起来比平常不仅虚弱了很多,也更加的苍老了,她接过辰夕递过来达到茶杯,不停的道谢,然后喏喏的开口道,“林浩的尸体已经停放了一些日子了,我想在今天下午就把尸体下葬。所以,希望你们能来给帮下忙。”
听闻这个事,辰夕就比较为难了,他们和林寡妇一家既谈不上亲,也谈不上情,顶多就是住的近了些。如果帮她跑跑腿、打打杂这些事,辰夕没有二话,但听林寡妇的话,显然是让他们出面给帮林浩下葬。
辰夕说道,“林大娘,给林浩下葬这个事可不是小事,如果单凭我和师父等人的话,这个事是办不了的,而且,林浩十分年轻,肯定进不了古村的灵地,至于下葬到哪里,得里正说了算,所以,我建议您先去找里正商量一下,看看里正那里会不会安排人来。”
听到辰夕委婉的拒绝后,林寡妇立马耷拉下脸,丧气的说道,“你们都不愿帮我的话,古江心会帮我们孤儿寡母吗?呜呜呜。”不等说完,林寡妇就呜呜的哭起来了。
辰夕心里也比较为难,显然师父是不想管的,历国盛行男女大防,更别说林寡妇眼下的境况了,她也不可能跑到里正家去央求里正帮帮林寡妇,唯一的人选就是小五,可是小五现在还没回家。眼下又到了饭点,但是她不可能留林寡妇吃饭的。
辰夕想了想,说道,“林大娘,您看,现在也到中午了,今天中午我做了贴饼,并抄了两个小菜,我去给您包一些带回家。等到小五回来的时候,我让小五替您跑一趟里正家,您看这样行吗?”
林寡妇可能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点头答应下来。辰夕立马跑回堂屋,取了几个贴饼,并一些菜,包在油纸里,出来递给林寡妇。
林寡妇谢过辰夕后,就抱着油纸回家了,本来辰夕想送送她,林寡妇谢绝了辰夕的好意。
辰夕关上大门,回到堂屋后,发现宗夫之正拿起贴饼吃,辰夕忙将还温在锅里的两个素菜端了出来。
两人无话,很快的就吃完饭了。
等到辰夕将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小五也还没有回来,想着林寡妇的事,辰夕踯躅到宗夫之身边,说道,“师父,要不您就替林大娘跑一趟里正的家。”说完,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宗夫之。
宗夫之放下茶杯,砸了砸茶叶,叹息着说道,“辰夕啊,不是为师不想帮林寡妇,只是,如今我们的身份需要我们万分小心,在林寡妇身上的疑点没有消解之前,我们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妙。”
辰夕想了想,师父说的很有道理,是啊,就连她也觉得林寡妇身上的疑点很多,在他们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怎么还敢去接触一个身上疑点颇多的人呢?
当下,辰夕也不着急了,他们也不是不帮林寡妇,等到小五回来的时候,让小五跑一趟里正家就可以了。
辰夕坐到宗夫之旁边的椅子上,捧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过了一会之后,她说道,“师父,我今天见到纪姨了。”
宗夫之望过来,示意她继续说,然后,她就将纪姨的打算以及三哥的事情告诉了宗夫之,至于纪姨和历雷结婚的事她没有说出来。
她继续说道,“纪姨说她不是要将望君楼解散吗,在解散之前要将楼里的账目弄好,我之前学过管理账目,所以纪姨就想让我到她那里,先给她当几个月的主簿。”
宗夫之似笑非笑的看着辰夕,说道,“为师怎么觉得,是你央求纪宛儿同意你到望君楼里当主簿的,而且为师觉得,你去当主簿的目的只有一个,更好的观察那个叫胭脂的姑娘吧。”
被宗夫之点破心中的那点小算盘,辰夕也不羞涩,反而大方的说道,“师父,您想,三哥到望君楼里只点胭脂,而胭脂也只接三哥的生意,您不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古怪吗?”
宗夫之明白辰夕心意已决,再劝也无用,只是吩咐道,“为师知道,你心意已决,只是在望君楼里的时候,一定要万加小心。”
辰夕回道,“师父,请您放心,在调查完胭脂之后,我就会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