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根本就没走过!家道中落不是你爸妈的错,你享受的一直都是他们的成果,你没资格埋怨!”
听到这一句,秦绶突然站了起来,大猩猩似的握紧双拳以拳面抵着桌面,那张愤怒的脸抽搐不止。
木熠诚却只是紧紧盯着他,平静说了句:“你想打就打吧,反正两眼淤青也没消!”
秦绶顿时写了口气,才坐下来说:“要不是朋友我真揍你!好啊!那,姚帆那缺你顶!”
木熠诚听秦绶这意思是要赖上自己,赶紧质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让我去找姚帆,那就你入股呗,反正你妈有个兰花基地少说也是个千万富翁!二十万对你来说不难吧?”
“原来你打这主意!”木熠诚苦笑了下,“这你就多想了!我们家那可和别人不一样,凡是十八岁以后的开销那都是打了借条的。”
“不是吧,你妈这么狠?”
“所以说叫你别打这主意,要还的。总不能大学没毕业就欠下几十万的债吧!”
没想到木熠诚也这么悲催,原本想姚帆那里无法下手就从木熠诚开始搜刮,可现在真是一瓢冷水当头而下。
“哎——凌晔前两天不是说你妈走的时候不是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吗,里面有多少?”
“这你也惦记?”木熠诚真是无奈至极,这极有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口粮,没想到还是被秦绶给盯上了,“万一是两千呢?”
“要是两千,从此以后碰着面我都不叫她一声‘阿姨’!就没见过这么铁石心肠的妈!”
“我回头问问凌晔。”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想办法凑十万,如果还有第三方只要手是干净的来者不拒啊!”秦绶终于是心平气和了些,眼下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听你这么说,这姚帆还真有问题,可他的说辞也不能作为证据啊!何况只有监控却无实证,报警也没用啊!”
“如果那个许丰再出现这个突破口就会打开。”
“服务员,小白一瓶,松子一叠,冰毛豆一叠!”没想到秦绶高声点完单马上就鄙视地瞪了木熠诚一眼,“切!你还指望许丰,人家能明目张胆爆出自己是许尚婕的侄子幕后主使是姚帆,还有必要神秘兮兮绑你?恐怕你看到的也不是真容!”
“但我觉得有一点是真的!”
“谁张罗的谁请客!”服务员端来了秦绶所要的一切,秦绶迫不及待剥开一粒冰毛豆扔进了嘴里,“哪一点是真的?”
木熠诚却只是讳莫如深地望了望桌上的东西,完全没有食欲:“他们不希望我和凌晔走得太近。”
“所以你拱手让人?”
“凌晔不是礼物,不要用‘拱手让人’这个词!”
“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明明都袒护别人了还不承认!”秦绶剥开瓶盖,发现木熠诚的杯子还有一些冰啤沫,迟疑一秒后把自己手里的小白倒了一半进去,“激动的人最喜欢喝酒,喝吧!”
“不喝。”
“那我打电话给凌晔,告诉她你在这里喝酒。”说着秦绶就掏出手机,把凌晔的号码显示给木熠诚看,“她来了最好,免得你还问她要银行卡!哎——我说你妈真是奇怪,给你的钱,卡却给凌晔,这是什么意思?咦,不会是……”
“别胡说八道,我住院一切开销可是凌晔垫付的。”
“得,你还是先问问还剩下多少吧!”
这十万八万对一个学生来说完全就是个天文数字,木熠诚却必须得去面对,难免心烦气躁:“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偏要开这个酒吧?”
“你真想知道?”秦绶停下来认真地望着木熠诚,突然幸福地笑了下,垂下头呵了口酒,“甄翼可。”
“甄翼可?”木熠诚倒是吃了一惊,原本还打算抽时间约两个人见面当面聊聊,没想到秦绶已经采取了行动,“你们见过面了?”
“没有。但见到了另一个人。”
“谁啊?不会是想以另一个妹子气气甄翼可吧?”
秦绶却笑了下说:“甄婉婷。”
“甄婉婷是谁?”
“甄翼可妹妹——你住院的第二天,我送一个醉酒的客户下楼,遇上了做代驾的甄婉婷,和她姐姐太像了,我当时就认错了!”
“等等,代驾……甄翼可……甄婉婷——”木熠诚摸着脑袋努力想了想,突然间想起来凌白桦发病那晚自己请的那个女代驾,当时就觉得眼熟,可就是没想起像谁,秦绶这一说形象马上清晰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其实……”
秦绶说到这里突然神情顿了下,因为他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迫使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姐,秦绶就在里面,36号桌。”
这个声音木熠诚还记得,正是曾经自己两度邀请的代驾,不禁朝声源方向望去。三月末的北方已转暖,只可惜今天还是个阴天,木熠诚没见到昔日代驾那副着装,但橙色羽绒服丝毫没有挡住甄婉婷的靓丽。
与甄婉婷一道的还有两个人……光线原因木熠诚的熊眼没把穿了灰色风衣的甄翼可给看清,秦绶却马上从他对面卡座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过道上,远远望见甄翼可,竟然彻底呆住了。
对面走来的甄翼可发现他,突然松开随行男生的手,马上朝秦绶冲了过来。接着两人紧紧相拥,木熠诚只看到秦绶肩膀上的甄翼可泪水哗啦啦地流,都有些替他可惜刚换的羽绒服马上就得洗。
与之随行的男生看见这一幕呆呆立在原地,心想应该是她什么亲人,没想到甄婉婷却说:“他是我姐前男友,秦绶。”
帅气的男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当面扔了自己。三双眼紧盯着秦绶和甄翼可,一人心痛如绞,而另外两人却以微笑对这二人致以祝福。
良久两个人才松开。回过头的甄翼可容貌虽然和甄婉婷相差不大,但气质却完全不同,甄婉婷温婉,甄翼可要沉静知性。
甄翼可牵着秦绶的手朝呆若木鸡的男生走去。那男生嘴角马上浮出悲苦的笑容来,他却在努力安慰自己:不,这是一场戏,恶作剧!
“宁远,对不起。我说过的,我还爱着秦绶,现在他就在面前。”甄翼可满脸愧疚,却也很激动,“我尝试过努力忘记他,以至于换了无数个男生试图交往,可没有人能取代他。现在他重新出现了,我无法做到再次放手,所以……宁远,对不起!”
宁远一脸痛苦道:“翼可,我也喜欢你!半年了你才答应我,现在你却一把将我推开!”
“对不起!宁远,我们做朋友吧!”
“不,他要是喜欢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你和其他男生交往他却无动于衷,他是个懦夫!不值得你留恋!”
一边的秦绶却已经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