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常队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告诉他,黄丽,杜晓静她们的尸体被人偷走了。
真如余粮说的那样,世上还真的有疯子。
“他偷黄丽她们那几具尸体要干什么?”
根据叶琴临死前寄的视频,余粮找了两个周民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但都落空了,他不在那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学生在那里转悠。
“仪式!”余粮简短回答。
“仪式?……仪式?”这句只有两个字的回答,常队陷入无尽的猜想和迷惑中,想了想,有一会了,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周民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仪式?”
“可以这么说吧。”余粮此时的心思没有放在常队的身上,他满脑子都是关于叶琴的视频,这个猜想是不会错的,周民强肯定躲在这所大学里的某处,带着沐雪和那几具死亡的尸体。
稍稍扭头一下,见常队还在等着下文,才意识到自己出神了,接着说:“不仅是周民强一人的仪式,更主要的是叶琴的仪式。把五个欺负她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然后慢慢折磨致死,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以祭祀叶琴为由,其实是存在某种心理疾病所驱使的,没有人要他这么做。”
常队摇摇头,说:“不一定吧。一切的开始,都是来源那张记忆卡,如果没有它,周民强就不会知道这件事,而黄丽她们也不会死。你不觉吗?虽然我出这句话,不太符合我目前身份,但你不觉得,冥冥之中,叶琴在推动着这起案件?”
余粮拖着下巴思考着,顿了顿,说:“这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个决心要自杀的人,怎么还会寄出这张记忆卡?而且,直接寄给警方不是更好吗?”
“这不是常队吗?你在执行任务?”有位抱着许多快递盒子的大妈迎面走来,忽然,她脸色一紧:“是不是我们宿舍楼里的人?”
“这位是?”余粮问。
“我是……”那位大妈刚想说话,常队抢先了一步说:“她是黄丽那栋宿舍楼的管理员。”
“对。这些天都怎么了,尽发生这样的事。”那位大妈愕然停止,准备原地扯起家常:“你们说,我命怎么那么苦。先是叶琴在那所废弃教学楼跳楼自杀,接着是黄丽她们。校里的领导都说是我的责任,说我管理不善,这么晚了,还让她们出去。我冤枉啊!常队,你说,我冤不冤?”
常队算是怕了她,在之前调查叶琴的案件,一被她缠上,没聊个一两小时,是解脱不了的,她太能扯了。小到生活住所,大到婚姻大事,可以说是无所不扯。
趁着她还没完全打开话匣子,赶紧离开才是上上之策,常队边带着余粮离开,边说:“我现在执行任务,要是耽误了任务,不好……”
说着,就已经从那位大妈眼前消失了,常队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陪笑似的跟余粮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你是不知道啊!她实在是太难缠了。”
“我明白了。”余粮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小声嘀咕说:“不是叶琴被欺负的地点,既然是仪式,那么最能举行仪式的地点,就只有一个,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常队刚刚逃出虎口,现在却陷入余粮的明白洞穴里,这叫什么事?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你知道周民强躲在哪里了?”
“对,我知道他躲在哪里了。”余粮笃定说:“我怎么那么糊涂,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那里的意义还不仅如此。”
那你丫的倒是快说啊!
常队被余粮一两句说不清的话,反而弄得他心急如焚的,见又断了话语的意思,又得自己接着问:“他在哪里?”
“刚才那位管理员说什么了?叶琴跳楼自杀的地方。那所废弃的教学楼。”余粮振振有词解释说:“我们怎么就忽略了那个?对于周民强来说,他之所以要杀了黄丽和杜晓静她们,主要是要给叶琴报仇,那所废弃大楼就是最好的结局。”
常队算是[我也明白了],但是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从刚才困到现在,“他既然要把五个女生聚集在一起,为什么一开始不把她们同时杀了呢?反而是要一个一个费劲心思布置现场。”
目的其实很简单,余粮向常队解释说:“满足自己的特殊欲望。如果直接把五个女生同时杀了,一来,这样做直接就失去了意义。而今晚他把原先那五个女生聚集在一起,为的是给这起连续杀人案一个结局,过了今晚,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好不夸张的说,他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二来,他要给剩下的女生一种强大的恐惧感,让她们时时刻刻注意着,下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想起紫苏那种恐怖的神情,虽说她不是这起案件的主要人物,但也受到了影响,就更别说是那几个女生了。
听完余粮的分析后,常队掏出电话说:“告诉在学校里的所有警员,周民强很有可能在叶琴跳楼自杀的那栋废弃大楼里,所有人都赶过去,等我到了,听候指示。”
余粮说:“不等我们过去探清情况后再行动吗?”
常队笑着说,“我相信你,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甚至是比刚刚进刑侦大队的小陈还要短,但你期间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了,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况且,你还是侦探工会的人,要是没有一点实力,怎么进得去?”
余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样报之一笑说:“谢谢。那刚才我让叶叔叔回家去,你怎么不答应?”
常队想不到他还是个挺计较的人,一脸严肃说:“这是我责任!是身上穿的衣服赋予我的责任,跟信任两回事。我可以信任你,但是责任却让我作出必须要为对得起我这身警服的事。”
顿了顿,接着说:“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有!信任是我给的,但责任不是我!”
余粮这番深明大义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只是默默的点点头,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