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司机和售票大妈看我的神色都变了,在也没有了之前嚣张的神色。售票大妈反而还露出一种近乎于哈巴狗的神态,过来冲我说:“小哥,刚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也不知道你是道上混的,要不我也不敢和你要那点钱不是,你千万别在意。”
我心说去你妈的,你就是个****。但我嘴上还是说没事没事,然后就跟车厢里的人说:“你们的钱和东西都在那个袋子里呢。”
一群人欢呼一声,呼啦啦的冲上去就抢着拿钱,我看这架势,有的人不止要拿自己的钱,还要拿别人的钱,气得我大叫一声:“都他吗给我安静点!”
一群人吓得一声也不敢吭了,都回到了座位上坐好。说来也怪,他们这么多成年人,竟然都怕我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人,估计是被我那一句“我也是道上混的”吓破胆了吧。
我拿起掉在地上的木棍,好好的把它放回了书包里,这对我来说可真是珍贵无比啊。
等我收拾好了,售票大妈也把大家的东西一一分好了。我就问那个年轻女人:“姐姐,你没事吧?”
年轻女人惊魂未定,不住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怀里的孩子在她温声细语的安慰下也终于不哭了。听见我问她,年轻女人冲我露出一丝笑容:“没事,还好。这次可真多亏你啦。”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没什么的,你帮过我,我当然也要帮你了。”
年轻女人看着我问:“你不会真是道上的吧?”
“当然不是啦。”我小声说:“我只是个学生。”
年轻女人给我的印象很好,我也不想让她把我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混子们联想到一块去。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么年轻,可不要和哪些人混到一起啊。”年轻女人说,“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嗯。”我点点头。说来也怪,要是别人让我好好读书,我肯定会很不耐烦。可这话从年轻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就很乐意听,可能这就是美女的魅力吧。
我没问年轻女人的名字,她也没有问我,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她帮了我,我也帮了她,算是有点缘分。以后要是能见到当然更好,见不到也就算了。也没必要特意去问些什么。
又聊了几句,我觉得有点累了,就闭上了眼睛休息着。年轻女人忙着照顾自己的孩子,也就没有打扰我。就这样,一路迷迷糊糊的酒会到了清水镇。
到站之后,售票大妈知道我是清水镇的,过来毕恭毕敬的把我叫醒,还问我用不用把那两块钱还给我,我说不用了,然后和年轻女人道了个别,就下了车去。
重新踏上家乡的土地,感觉这里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这里曾经是我的“噩梦”开始的地方,就是在这里,我被赵鹏他们欺负了整整一年,在我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可是当我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我却没感到一点的恐惧。因为我知道,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我了。因为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强。
以前的我走在这里的路上,总是畏畏缩缩,担心看到那些同学,看到他们嘲笑的目光。可是现在的我,大步流星,昂首阔步,仿佛在这整个天下唯我独尊,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往前走着,丝毫没有感到害怕,要是再遇到那群欺负过我的同学,我就让他们尝尝我木棍的厉害。
我下车的地方是镇子中心,也是整个镇子最繁华的地方。再往前走了一会,宽阔的马路渐渐的都变成了乡间的小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看上去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我的家就在这些平房的尽头。那里有一颗桃树,是我妈种的,是我家的标志性建筑。小的时候,我找不到家,就找那棵桃树,看到它我的心就会平静许多。
来到家门口,我发现门竟然没关,而是微微开着,显然刚刚有人进去。再往里走了几步,隐约可以听到堂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回可怎么办啊?”这是我妈的声音。
“唉,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爸的声音显得沧桑了不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他们不会是这种语气。难道我被开除的事情他们知道了?想到我离开家去一中上学的时候,他们那一脸的期望,我就感觉害怕,我害怕见到他们那失望的眼神。
可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该来的还是要来。
我推开门,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我吃了一惊。屋里一片愁云惨雾,我爸抽着烟,脸上的周围都更深了,我妈也坐在那抹着眼泪。
“妈,爸。”我叫了一声:“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被褥什么的怎么都没拿回来?”我爸抬起头来,问我。
显然,我被开除的事情还是被他们知道了。看来学校已经通知过家长了。
我不知道学校是怎么跟他们说的,虽然九年义务教育,按国家规定是不允许学校开除学生的,可是像我这种在校期间作出了这么多的违反校规的事情,人家不让我上学,我也真的没办法。这就是所谓的“劝退”。
“爸,”我低下了头:“你们都知道了啊。”
“能不知道吗?”我妈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可真行,在学校做了那么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都是才刚刚知道。要是学校不给我们打电话,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心里一痛,低声说:“对不起,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无论我在一中做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就算我站到了一中的巅峰,可那又如何?在父母面前,我还是那个孩子。而且我在也不是他们眼中的乖宝宝了,我变成了坏孩子,打架,恋爱,斗殴,什么都干了。我不敢抬头,我怕看到他们的失望目光。
屋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人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