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弦动心丝悬
一道蓝影带着一道白光突然插入红、白两个身影中间,“都停手!”清脆甜美的娇喝声随影而至。
三个影子骤然分开,魅风与齐悠云各自退到一边,擂台中央赫然显露出面罩轻纱、手持银色宝剑的娇俏女子。
“婷儿,快下来,小心呐!”洪亮而惶急的声音在擂台边响起,众人纷纷转过头去,就见陆振宇紧锁眉头,一脸焦急的望着台上,健硕的身躯足足比平常人高出一个头。
陆蘋婷对陆振宇点了点头,安慰道:“爹,您放心,女儿不会有事。”她的目光略过洁儿,看了一眼魅风,直接对上了齐悠云。“齐教主,如果蘋婷没有会错意,你是为了蘋婷和冰魄剑才上的擂台,是吗?”
齐悠云邪魅的一笑,勾魂摄魄的眼睛微眯着,懒散地开口:“确实如此,不过本教主却不知陆小姐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美丽。”
虽然隔着面纱,可洁儿却清楚的感觉到陆蘋婷笑了,笑得极为自信得意。眸光流转间,突见陆蘋婷的目光向自己的脸上瞟了瞟,虽然只是一瞥,可她目光中的鄙夷与挑衅却还是赤裸裸的刺进了洁儿的眼里。洁儿一怔,不禁皱了皱眉。
陆蘋婷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冰魄剑还鞘,又缓缓抬手摘去了面上的轻纱。
“咝!”
“嗬!”
“好美呀!”
擂台下的人群里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和赞叹声。
齐悠云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陆蘋婷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称赞道:“不愧为‘梵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陆蘋婷脸色微红,如含苞欲绽的花蕾蕴含着别样的神秘与美好,娇俏明艳却无半点生涩。
看美人含羞而笑本就是一种享受,更何况还是如此姝丽的女子。洁儿有些黯然,但谈不上失落。不得不承认陆蘋婷确实非常美,只是她——武洁儿却早就过了与人争奇斗艳的年龄,对于美的认识也不再只是肤浅的执着于外表。可是,台上只有她们两个女子,不被人拿来比较显然是不可能的。
陆蘋婷,花样年华,美艳动人,衣着华丽,举手投足皆是一派大家小姐的风范。
而她——武洁儿,二十八岁的“剩女”——虽然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相貌平凡,所幸气质优雅。原本是大都市中最具潜质的白领阶层,可惜沦落到异时空竟变成了文盲。穿着打扮简单朴素,不像小姐倒像丫鬟。
人常说,红花当要绿叶配。而今日,她武洁儿便充当了一把十足的绿叶,为陆蘋婷的美丽更多添了一块砖,更多加了一片瓦。
陆蘋婷得意的看向魅风,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理会自己,她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张平板阴郁的银色面具,毅然决然的转身对齐悠云说:“齐教主,蘋婷有意送上冰魄剑,不知齐教主意下如何?”
擂台下一片哗然,陆振宇显然也被女儿的话吓了一跳。陆蘋婷的意思非常明显,冰魄剑是她的嫁妆,将嫁妆送之于人,不是表明她要嫁给齐悠云又是什么!
修眉漫不经心的挑了挑,齐幽云伸手接过陆蘋婷手上的冰魄剑,抿唇微微一笑,狭长的眼睛粼波闪动,荡漾着一片旖旎的春光。“美人之情岂可不受,这把冰魄剑本教主收下了。”
陆蘋婷脸上一红,美眸微垂,轻轻的向齐悠云福了福身,刚要开口,却听齐悠云又说:“不过本教主还要一个人。”邪魅的一笑,齐幽云的语气极为坚定:“她!”陆蘋婷诧异的抬眼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却不禁如坠寒潭。
洁儿心中一颤,望着齐悠云直指着自己的剑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齐悠云,你这是什么意思?”如磬如钟般底气十足的声音骤然响彻云霄,陆振宇纵身跳上擂台来到陆蘋婷身边,气愤的怒视着齐悠云。“你既然要娶我女儿,怎么可以再要别的女人?!”
齐悠云歪了歪嘴角,冷笑了声,“陆庄主,你要知道是你的女儿主动奉上冰魄剑的,本教主可以带她回烈焰教,但是本教主可从没有说过会娶她。更何况,”他忽然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利剑一般直刺向陆振宇,“本教主要如何做、该如何做,还轮不到陆庄主置喙。”
陆振宇额上青筋暴起,一张脸早已成了猪肝色。齐悠云如此挫伤他的面子,更不将他的宝贝女儿放在心上,这让他如何能忍受?!“齐悠云!”一声怒吼,陆振宇抢步欺身就要上前动手。
一旁面色惨白羞愧难当的陆蘋婷见状急忙拉住父亲,努力隐忍着自己的不自在,温声劝道:“爹爹,莫要冲动。”
齐悠云根本没将陆振宇放在眼中,他自顾自的转头看向洁儿,似冷不冷,似笑非笑地说:“过来。”
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洁儿的身上。
洁儿眉心微蹙,一双褐色的瞳仁深如大海,散射着成熟的晕泽,睿智的光芒。
魅风微微眯起了眼,那袭粉红色的身影仿佛瞬间变得耀眼夺目起来。那种神秘而清新的气息,就好似一味惑人心魄的毒药,明知一旦沾染便会万劫不复,却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了它的诱惑。
“难道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温婉的声音淡然的传出。
袍袖中的大手倏地握起,齐悠云的脸上虽然仍旧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只是那目光……却冷得彻骨寒心,冷得如铁似冰。
魅风暗暗的戒备,而陆振宇与陆蘋婷早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让本教主再说第三遍!过来!”齐悠云直视着洁儿的眼睛,仿佛要透射她的灵魂,摧毁她的意志。
一股浓重的压迫感,压得洁儿有些喘不过气来。齐悠云眼中的怒火早已成了燎原之势,就算她再迟钝也感觉得到,更何况她原本就很敏感善察。不过去的后果也许很严重,可是她已然可以确定他——并非是邹白驰。她可以对邹白驰生气、吃醋,甚至决绝的分手。然而面对一个陌生人,她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望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洁儿深深的叹了口气,“齐教主,很抱歉,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是自己认错了人,把你当成了我的一个朋友,所以请你原谅我刚刚的冒犯。既然你登上擂台是为了比武招亲,那么就请你本着初衷,不要伤了喜欢你的女子的心。啊”洁儿忽然觉得肩上疼痛,惊异的抬头,正对上齐悠云冷酷的目光,他的手指已然嵌进了她的肩头,鲜血伴着疼痛恣意的扩散,仿佛能够听到骨节与指尖摩擦的声音。
剧痛激活了全身的神经,嚎叫着撕扯着有些混沌的意识。“你的话太多了!我警告过你的!”鲜活的痛感与麻木的思维中,齐悠云的话语无异于魔鬼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