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雾缭一片伤心白2
另一个没听过的女声,洁儿疑惑的稍稍偏过耳朵。
杯碟碰撞轻响,只听那第一个声音又道:“以前也见过小王爷,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深情。我好羡慕这位姑娘啊,虽然她受了很重的伤,可能够得到小王爷如此眷顾也不枉此生了。”
“呵呵,怎么,你喜欢小王爷?”
“人家可是堂堂的兴安小王爷,兴许将来就像外面风传的那样会成为皇上,更何况他模样俊美,又如此深情。有谁会不喜欢呢!难道你不想嫁给这样的男子吗?”
“我不想。”
洁儿感觉自己被轻轻的扶起靠在一个人的身上,唇边一热,一股热流被送入口中。
“疏影,你是不是被小王爷给吓坏了?”戏谑的声音响起,来自前方。
“你没看到他那日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似的。真的好恐怖!”被叫做疏影的女子正是自己此刻倚靠着的人,洁儿的眼珠转动睫毛微微的忽闪着,想要醒来却仿佛被魇住了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
两个女子聊得入神,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老实说,我从前也听很多人提起过小王爷残暴的脾气,那可是动辄就要杀人灭族的。你说他生气的时候会不会就这样,咔嚓一声扭断人家的脖子啊!”
“啊!不会吧!”
洁儿觉得好笑,若是冉皓听到这两个小丫头如此评价他不知会做何感想。
“这么说来还是咱们家公子好。虽然公子没有小王爷长得那么漂亮可好歹也是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他的医术高超,脾气也好得没话说。”
“哎呀!孤芳别说了,真是羞死人了。”
“有什么好害羞的!咦,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都不觉得害羞,怎么我一提起公子你就害羞了,疏影你该不会是喜欢公子吧!”
“我没有。”
身后的支柱骤然失去,洁儿猛地倒下。“嘭!”后脑重重的碰到了床头。“哎呦!”脑袋嗡地一声,痛倒不是很痛只是晕眩得厉害。
疏影原本探出身去打孤芳,突然听到洁儿的痛叫声不禁吓慌了手脚,惊惧的连声道:“姑娘恕罪,姑娘恕罪。”
孤芳没有料到洁儿会清醒过来也不禁吃了一惊。
睁开眼睛,可是眼前却像蒙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影影绰绰的看到似乎有个人坐在跟前。忙又闭上眼睛,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感令她有些想吐。深吸了口气,她重又睁开眼睛可依旧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她虚弱的问。
“回姑娘,这里是司刑府,奴婢是疏影。”
“奴婢是孤芳。”
晃了晃头,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视线模糊得令她胸口都有些发闷。“冉皓的伤严重吗?钱昕在哪儿?”
“我在这里。”
孤芳见钱昕走了过来急忙让出床边的位置。
“洁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他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探手把上她的脉搏。
“我觉得还好,只是背上很痛,头也痛,眼前模糊一片。”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
伸出手去分别撑开她的两只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瞳孔,又摸了摸她脑后撞出的包,钱昕了然的看向坐在洁儿身后的疏影。
“奴婢知罪。”她嗫嚅着,头低得不能再低。
洁儿并不讨厌这两个女孩儿,不忍她们受到责罚遂笑着说:“多亏了她们,要不然恐怕我此刻还醒不过来呢。”
“姑娘!”疏影鼻子一酸又要落泪。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钱昕并未多说什么。拿起靠枕垫在洁儿的腰后扶她坐好,又接过孤芳手上的热汤,他这才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到管事那里每人领二十下手板。”
“钱昕!”
“洁儿,你别管。这是司刑府的府规。”
含着一汪泪,疏影福了福身与孤芳一起应了声“是。”
唇边温热,洁儿知道那是钱昕递来的汤水,张口喝了下去她拒绝的摇了摇头,“看来你并不常在府里,很显然你府中的丫头并不真正了解你这位大少爷。”
眉梢微挑,他好整以暇地问:“她们与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轻浅的笑笑,她转移了话题。“冉皓的伤势严重吗?”
“你放心,他没事。”
“嗯。”轻轻的应了声,她闭上眼不再说话。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率先发问。
“你……”显然钱昕更沉不住气,“你不想知道你的伤势吗?”
莞尔一笑,“我在听。”
钱昕怔住,没想到她竟比他想象的更加平静。这么久的接触他对她的个性也多少有些了解,她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可是面对此等大事她又怎能看上去如此的云淡风轻,甚至唇边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不,她紧闭的双眸睫毛在轻颤,她还是害怕的只是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软弱而已。叹了口气,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你中了****掌受了内伤。”他小心的措辞,“虽然没有中毒,可因为你是属于至阴的体质所以寒气入体无法拔出。你的眼睛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而受到了损伤。”
“无法治愈了,是吗?”她的语气淡然,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绝望。
他张了张口,心中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原本他是不想告诉她的,可现在他却迟疑了。想了想,他坦言道:“救你唯一的法子就是在一龙阳之地以至阳体质之人的纯阳之血来去除你体内的寒气。而这个拥有至阳体质的人就是皓。”
睁开眼睛,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分明感觉到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
“你也知道皓最怕酷热,那是因为他体内的噬心赤之毒触热即发。如今我是用药物在控制着他体内毒素的扩散,可一旦他在龙阳之地以血救你,他的毒便再也无法压制了。所以洁儿,要不要……”
“如果不医治我会死吗?”她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呃,……只要不碰触寒凉之物,不会。”
“那么,就这样吧!”她对着他微笑,洁白而纯粹。“没有什么至阳之人,也没有什么纯阳之血。你从不曾说过,我也从来没有听到过。”
一个人若是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觉器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洁儿原本对声音就很敏感,此刻更是连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脚步声响,很轻却很熟悉。她掀开被子挣扎着坐起身,刚坐直了身子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顺势依进他的怀里,鼻端充斥着淡淡的竹香,她竟莫名的有些想哭。
“洁儿,洁儿……”
他唤着她名字的声音动听至极,回响在她的耳边震动着她的心弦。
“冉皓。”
像是两个急需验证真实的梦中人,虽然彼此紧紧相拥却仍是深恐一切尤自在梦中。
吻着她的发额,澹台冉皓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颤抖:“你怎么可以替我去挡那一掌,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如果失去了你,我要怎么活,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活!”
“我没事,我很好。”她哽咽着更深更用力的反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