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梅溪洲一家人和妹妹梅溪淙一家回到乡下的老房子。
老房子是父亲上大学的时候造的,藏了很多很多姊妹两小时候的玩具。一箱子的芭比娃娃,和各种各样的楼房汽车模型。
奶奶在一个塑料厂里帮工,带回来一堆气球,15岁的她们照样乐此不疲。
晚上,梅溪洲去村口的老房子买了很多拿在手里放的烟花棒。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望见了路的那头走来的一个人。
“……尘哥哥?”“啊,溪洲你今天回来啦。”眼前人笑起来,又让梅溪洲想起了崔泽。
“你在隐川,还好吗?”“再好不过。你们梅中也挺好的呀,上次你是不是还来我们隐川打比赛了?”“是啊,你看见我了?”“嗯,在食堂里,没敢叫你。”
“姐!姐你在哪里啊快点回来阿婆在催了!”梅溪淙的声音。
“那……我先走了。”“嗯,拜拜。”
想起小时候。幼儿园,小学都是同桌,又是远房亲戚,关系很不错。后来梅溪洲考上了隐川实验,他留在了地方初中。
梅溪洲对他,一直是一种依恋的态度。那时他们一起主持校园广播的时候,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细细碎碎,好长好长。
再后来,到了高年级,渐渐有人开始追梅溪洲。小孩子所谓的爱情,不过是青睐那些长相乖巧成绩好又讨老师喜欢的女孩子。很不幸,幼年的梅溪洲条条都中,所以在年级里一呼百应。
体育课跑步,梅溪洲冲在最前面,却在冲过终点线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跤。在一旁喊加油的梅尘马上跑上来,抱起梅溪洲就往医务室跑。又很不幸,被一个追了梅溪洲三年的男孩子看见了。
于是梅溪洲吃完饭回教室,就看到两个人在打架。
真幼稚。溪洲扁扁嘴,拉走梅尘。“你几岁啊还打架?”“这是尊严问题。”你几岁啊懂个啥尊严。梅溪洲好笑,梅尘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当时朦朦胧胧,但仍是觉得他就是诗经里讲的那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真令人失望。
于是梅溪洲不再放学和他一起回家,不再和他一起去升旗,不再什么事都和他说,什么不会的题都问他。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懂,他当初是为什么和别人打架。
空气里的微光,你看见,你记得,你知道,那些我们曾在一起放烟花的回不去的时光。
“姐,许个愿吧。”“好。”
愿……新的一年,成绩能好一点,能再长高一点(虽然已经165不矮了,但梅溪洲还是觉得172才是完美身高),和同学的关系能再好一点,徐风和能喜欢我多一点。
啊神仙菩萨,要求有点多,你看着办吧有一个能完成就行。
“你许的什么?”“明年考上隐川啊。”“你还真说出来了!说出来就不灵了啊!”“真的假的?啊啊啊啊……”
梅溪洲很喜欢这里。老灶头,老朋友,老门槛上坐着的老人,却是那么生机勃勃。还有记忆尘封又解开的答案与和解,一并融化在美好的夜晚里。
新年的钟声响起,再见2016,我来了2017。
愿我,年少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