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男子见此,不觉:“啧啧啧”出声,心底一阵恶寒:“即刻杀了他便是,你又何必这么折磨人。”
苏宜看着自己脱落的耳朵,有些懵,待他一手捂着失去耳朵的部位,血汩汩地直流出来时,已经痛不欲生,他一手努力地伸向丢失的耳朵,只要来得及医救,这只耳朵还是有救的!只是,痛,它是如此可怕!生生的直要他的命!
突然,阿奴一脚袭向苏宜丢失的耳朵,直接一脚碾烂,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宜:“后悔了没?”
腰肢一扭,转脸就笑看青面男子,笑容妩媚,风情万种,声线轻柔:“本小姐向来如此……”顿一顿,她眼角上扬,美丽的眸子杀意弥漫:“心狠手辣!”
殷绝迟双手紧攥,狠狠一闭眼,不忍直视,她感觉心在撕裂,声音也在撕裂,:“阿奴求你,放过他!”
花奴转头看向殷绝迟,眉眼带笑,她长指点着面目血泪的苏宜,“好啊,只是,事到如今,我要你杀了这个男人,乖乖地随我回北门认个错,交出粮草,主人他定是会原谅你。”
殷绝迟只有一双冷瞳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盯着阿奴,恃君者,其离水之西,东唐三主王霸其北门乌之主有两大女杀掌事,她们有着惊世的美貌,一人把剑一人执伞,心狠手辣,杀人癫狂,专诛王僚。
眼前的此女,就是乌主之一的女掌事,高欢的侍奴,花奴。
而她,却是殷绝迟不能以刀相向的女子,不管情节多严重,现实与她们多冷酷,她的武器她的伞永远也不能指向眼前这个女子。
殷绝迟看着花奴,忽然就泪眼迷离了,她摇着头:“没有用了,我已将乌主和临斋的主人都得罪了,粮草若是交出去,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阿奴……不如你,跟我走。”
回去……可能吗?那个糟糕的地方,黑夜深的可怕永远危险,命运永远悲惨寂寥,人情冷暖故作玩笑,把笑间却是疯狂的杀戮!
她们为谋生存,奴颜卑膝,如履薄冰。
而今,这命,她要拿在自己的手里!
“不知好歹。”花奴目光受伤,她突然冲殷绝迟用力地扬了一个巴:“你该是听我的话。”
这一记耳光,打的殷绝迟有些懵。
“殷绝迟。”青面獠牙的男子忽然唤道,声线婉转悠扬,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上下打量一遍,时不时地晃着长腿,悠闲又自在,瞟了一眼花奴:
“你又何必生气呢,咱们的姑娘大了,改了名有了姓,如今还要嫁人,是一条不可控的母狗,咱就随她的愿去吧!”
“厉严。”花奴再次转眼,虚眯起眼看他,冰冷而犀利的目光向一把锋锐的剑看着青面獠牙的男子,她手里把刀:“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
厉严下意识地站起身,他目光阴鹜,高抬起下巴看着女子:“掌事若敢动我一根头发丝,你和她都不必活了。”
“你敢威胁我?”花奴面无表情的肃杀气。
厉严威仪赫赫:“那又怎样?”
殷绝迟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她看了一眼已被人挟持的苏宜,微微一咬牙,她已经长大了,想要做的事绝对要做下去,殷绝迟手执青伞,微微捏紧,面若冷霜:“阿奴不必跟他多说,杀了他。”
“执迷不悟?嗯?”厉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名女子,微微俯下身子,突然间就爆笑了开来,“阿灵你要是再不听话,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比如七年前的阿奴,比如这个没什么用的男人,自己做错了事没关系,可总要连累其他的人……”
腥风红叶,夜静的诡异,危机悄然无声,一触即就。
“闭嘴!”一声厉喝,殷绝迟暴掠起身,目色阴绝,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青伞突然打开了防御,几把叩首的刀剑也突然脱离了掌控。
厉严凝眉,长身迅疾掠起,迎面而来的杀机来的猝不及防,而暗箭难防,身子一顿,转身就要去捉人,却没想到殷绝迟会比他的动作更快,而他又中了她一包毒粉,一脸粉末,让他十分恼火。
殷绝迟提起苏宜将要掠飞起身,忽然间,听得悠扬的丝竹之音横空出世,优雅清丽,出尘脱世。时而阳春白雪,如流水倾泻,美妙婉转,时而又如昆仑玉碎那般悠远嘹亮,扣人心弦。
殷绝迟身姿一顿,蓦然回首,脸色冰冷。
“阿灵快走!”此时花奴的声音娇喝一声。
风刚起,暴雨未至,一个铮然蓄满杀机的弦音排山倒海而来,随之而来的压迫,寒冷的空气瞬间被凝成刀锋,密密麻麻,势不可抵挡,呼啸着向殷绝迟而来。
殷绝迟迅疾掠起苏宜,将走之际,厉严手持武器背面而来,“想跑?”他一刀劈来,凌厉地,四面危机,更是无法躲开。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
殷绝迟不明所以地看着阿奴,她青丝紊乱,狼狈落魄之态,几分残美,她一手捂住胸口,不知所谓的疼痛,脸色是失血的惨白。
突然,殷绝迟忽然意识到是阿奴在她面前挡去了所有杀气……
此时此刻,倾倒在血泊里人,像落花一样绝美。
阿奴看着殷绝迟,微微张嘴,神色慌张:“快......快走......”
可她话还说完,眼角忽然就溢出了血......抑制不住的流淌,把殷绝迟的眼睛生生地刺疼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殷绝迟瞪大双眼看着阿奴,眼睛里是无限大的恐惧,悲绝溢满心间,浑身颤抖,魂魄与身体似要分离。
“别管她了,我们快逃吧......”苏宜怯生生地将脑袋埋在殷绝迟后背,企图索取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