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迷惑?”刘辟拄着剑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他肯定是有阴谋的,用的法术也都是旁门左道,只是还不清楚具体要做什么。但知非,你说说我做了什么事情,在你们看来是被他迷惑了。”
刘辟这么一问,反过来让谢知非一怔,谢知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憋了半天脸憋的通红,只得磕磕绊绊的说道,“此人……此人行事诡异,所有的事情都只和都督你一个人说,末将……末将就是不知道他平日都说过什么,才觉得不可靠。”谢知非说完,自己觉得还挺有道理,头昂的高高的看着刘辟。
刘辟听完倒也不怒,说道:“这道士来的时候,就说过所谋之事不能说与外人,不过跟你说说倒是无妨。”刘辟抬头看着天,继续说道:“其实也不复杂,他让我提供活人来供他修炼一种叫做化魔大法的秘术,说是练成之后,能操纵死人为我们作战。”
“什么?”谢知非惊奇万分。
“我想着咱们横竖也要和李唐的皇帝决一死战,就把战俘营和死囚都给他用了,没想到真的弄出来了些东西。”刘辟接着说:“后来,我觉得让他的死人大军离我们的军队太近,难免就像你说的,有阴谋,所以我给他定了个计划,想办法把尸体运到长安去,让他去扰乱长安,这样即能打击高崇文、李元亦的后方,他又干不了危害我们的事情。”
“那他同意了?”
“还就真的同意了,还说一定会攻取长安。我反复想过,反正他对我们的计划没什么影响,就给他去做了,万一到时候有用岂不更好。”
“明白了。”谢知非感叹道。
“我们还按照原计划去准备,不管方乾做成什么样。我们军武之人,最终能可以信的,还是只有手中的剑,不是吗……”
永贞元年,西川节度使韦皋病故,事中刘辟拥兵自守,对抗唐庭。元和元年(次年),宪宗甫即位,无力讨之,以给刘辟为西川节度副使,知节度事,暂行姑息。
三月十一长安清晨
刑鳞躺在岭南商会位于延康坊的驿馆,一整夜也没怎么合眼,秦岭来找他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二公子是不是还在想昨夜的事情。”秦岭关切道。
“那倒不是,是我发现我的剑术足以扶桑高手,想来自己也有了在江湖上纵横的资本,所以兴奋的睡不着觉。”刑鳞说完直接把秦岭逗笑了。
“大唐虽然高手如云,能比过二公子这样身手的,确实已经不多。以公子的资质,十年之内,定能位列顶尖的行列。”
听到秦岭的话,刑鳞知道昨夜之后有些膨胀了,后悔怎么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尴尬道:“说笑,说笑了,那江湖上顶尖都有谁?”
“天下第一季守愚,皇帝钦定的,这你我都知道。其他的听宋奇正宋师傅说过一次,他说这天下还有三人的武艺应该和这个第一是一个级别的,只是这些人不显山不漏水,常人不知道罢了。”
“都有谁呢?”邢麟一下来了兴趣。
“一个是知竹观的浩劫道长,乾坤道法天下一绝,一个是大慈恩寺枯叶禅师,佛法无边,邪魔退散,最后一个就是你的师傅,无名。”说到这里,秦岭意味深长的看了邢麟一眼。
这时有下人来敲门,说有金吾卫传唤二公子,邢麟想来是昨夜的事情,心中大体有了知晓,忙起身迎接。
大唐官制严谨,分为三省、六部、一台、九寺、五监、十六卫、诸军以及地方官制组成。刑鳞昨夜见到苏见深一行,是十六卫中的金吾卫,负责长安城内一切治安,而梁肖风一行所属的神策军则是诸军中的一支,由皇帝亲自调配,算禁军,负责保卫长安外围地区。今天清晨来的金吾卫刑鳞并不认识,但来人却十分客气,说只是请去大理寺问个话,半日便归。
大理寺,属于“九寺”之一,是大唐负责刑案侦破审理的机关。刑鳞看来人诚恳客气,便于来人说道,“那就有劳兄台带路了。”说罢便于来人一起出门。金吾卫请人果然不同凡响,刑鳞出门便看见一辆马车和四名金吾卫在等在那里,心想:“既如此当一回大爷也无妨。”索性提了无影宝剑,便上车出发。
一路无话,等到了大理寺,便有官员接待,一路指引到中厅,待通报后,刑鳞便大步进入。只见厅内共有四人,只有一人刑鳞是认识的,正是苏见深,另外三人居于中厅中央,看似地位要高一些。居中着三十有四,着墨青色官服,冷面山羊胡,目光如炬,一副不怒自威之状。墨衣者左手边是一穿着红袍官服的老者,五十多岁,须发已经全白,慈眉善目;剩下一人,着金吾卫金甲,应是苏见深的上司长官。刑鳞见他眼圈微红,想来昨夜死去全是金吾卫,其中定有与他关系要好,心中对此人又有些好感。五人见刑鳞进来,皆起身离坐,苏见深与刑鳞眼神交汇,自有灵犀,先对刑鳞抱拳道:“有劳刑兄前来。”
刑鳞也忙抱拳道:“苏兄客气,为朝廷尽些绵薄之力,皆是我等练武之人的分内之事,不敢言累。”
厅内几人听到刑鳞话语,无不相视点头。紧接着苏见深开始为刑鳞一一介绍厅内几人,居中穿墨青色官服的是大理寺少卿沈净南,红色官服的是鸿胪寺少卿张则显,着金吾卫金甲的是左金吾卫将军李寅。刑鳞与这些人一一行礼,然后众人坐下开始说话。
金吾卫李寅将军先开口道:“方才听见深说,刑公子剑术超群,且是狭义心肠,昨夜多亏刑公子出手相助,见深今日才能安然回来,本官在此先谢过刑公子。”
刑鳞听他话语诚恳,忙说:“不敢不敢,本就是苏兄好心送我,不料遭遇袭击,再说练武之人行侠仗义乃是本分,只恨当时力有不逮,未能禽下那人。”
李寅听罢说道:“即使如此,也是要多谢出手的。”说罢又向刑鳞行了一礼,刑鳞又忙起身回礼。
一旁大理寺少卿沈净南笑道:“李将军性情中人满朝皆知,只是诸位大人平日里事物繁忙,今日齐聚更是有要事商议,还请先说说遇袭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