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霸,就是那个号称霸血无痕的林三霸。”“就是在应元府大闹了一场,还从神农堂的方玉河手下逃得一命的林三霸。”“看起来他似乎和刘老爷有仇啊,这可怎么得了啊,他要是发起狂来,在座的谁能拦得住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林三霸则是扛着那把巨大的砍刀,一步一顿地向着主席走去。人们纷纷让开路径,不敢阻拦。
“林三霸,”刘老爷面露沉思之色,问道:“林仓玄是你什么人?”
“哈哈,刘宇轩,想不到你还记得我爹的名字。不错,我就是那个被你放过一条生路的孩子”林三霸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向你报这血海深仇。”
众人听得一脸迷惑,刘老爷却是心下了然,说道:“果然是你,二十年前,我的行为确实是有些过错。但是你父亲伤天害理,为寇一方”说着刘老爷的脸上露出一丝沉重的杀意,“甚至残杀那些无辜的孩子,做成菜肴来满足他那变态的口腹之欲,这样的人,老夫替天行道,有何杀不得。”
听到刘老爷的话,人群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纷纷想起,二十年前,在这蒲溪镇往西的二十里的虎头山上,有一伙强盗,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首领林仓玄更是丧心病狂,竟喜食小儿,残杀了许多小孩,将他们的心肝做成菜肴。弄得方圆百里的老百姓们,惴惴不安、惶惶不得终日。
直到刘宇轩刘老爷,看不惯他们欺压良善,带着一帮有志之士替天行道,消灭了这伙儿强盗。才还了大家一片朗朗乾坤,也成就他刘老爷的名声。
“嘿嘿,刘宇轩,你说的都对,”林三霸狞笑一下,“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在屠杀了我全寨上下一百三十六口之后,还能留下我这条小命。”
“当时,我见你年少,身上也无戾气”刘老爷叹了一口气道,“动了恻隐之心,放了你一马,本想启你天良,望你将来能做一个好人,没想到……”
“多说无益,你毕竟杀了我父母、兄姐,不报此仇,我枉为人。今日,生死由天,全凭本事,刘宇轩,你看来吗?”林三霸直勾勾地盯着刘老爷。
刘老爷淡然一笑,答道:“我虽年迈,可心气还在。既然你是为报仇而来,老夫也没有理由不应下。还请在场各位做个见证,今日做这一场,是为私仇,不关善恶,请吧。”说完身形向前一跃,来到距离林三霸不足三丈之处,周围的人群立刻散开。
“好!”人群中发出阵阵喝彩之声,对于刘老爷的作为,大家是深感佩服。启仁见此,酒意也醒了大半,对于这位年迈的老者,心中也是满怀敬意。既然是自己做过的事,无关对错,都应担负起来。
今日的情况,若是刘老爷不应战,或是号召在座众人群起而攻之,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毕竟他和林三霸虽有仇怨,可林三霸作为为恶的一方,报仇是没有道义根据的。可刘老爷还是挺身而出,应下了这一战,这是一种风骨,侠士的风骨。启仁或许还没意识到,今日发生的这一切,已经对他产生了深远影响。
这时候刘老爷和林三霸已经摆开架势,林三霸当头一刀,气浪飞溅,震得青石铺成的砖路,寸寸断裂。刘老爷并没有避其锋芒,而是顺身而上,腰间长剑出鞘,锵然一声,与林三霸的大刀撞在了一起。
林三霸的刀法大开大合,左劈右砍,看起来有些笨拙,可刀上缭绕着一股白色的真气,叫人难以触其锋芒。光凭这一手凝实的劲气,便可断得这林三霸乃是一位一流境界的高手。刘老爷虽然也有着一流高手的境界,可身体毕竟不是当打之年,更不必说林三霸似乎还未使出全力,一时间竟招架得有些吃力。
“五虎断魂刀,”启仁想起了自己在老头子书房看到过得一门刀法,“大开大合,易放难收,刀锋有气力翻滚,杀人于片刻之间。不错,这就是五虎断魂刀。”启仁睁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刀锋,心中暗道:若是我记得不错,这门刀法貌似还有最强一招——虎抬头。
只见林三霸手中的大刀之上,气浪忽然消散。刘老爷见此,以为抓住了破绽,身形向前移了半步,剑锋斜向左上刺出,正是一招抬头望月。忽然,林三霸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大刀陡然翻转向上,一抹亮丽的刀罡破空而出,正是——虎抬头。
刘老爷心中大骇,瞬间收剑,身躯向后一翻,好不容易躲开了这致命的刀罡。可胸口还是被劲气擦出了一道狭长的刀口,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刘老爷的身形还未站定,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突然飞奔而至。
“噔”的一声,羽箭被一柄长剑折断。人们定睛一看,场中突然多了两位少年。一位蓝衣长发,明眉皓目,正是飘雪山庄少庄主雷凌锋。另一位,衣衫虽有些褴褛,可清澈的眼眸和明亮的剑锋告诉大家,这绝对是一位危险的少年。
其实这位外表有些脏乱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主角——启仁。
“少侠,多谢了。”刘老爷对着启仁说道。他可没有忘记,在刚才那个紧急关头,正是这位少年为他当下那支夺命的箭矢。
“刘老爷客气了,”启仁说着,眼角瞥了林三霸一眼,“我只是不想向您这样的忠义之人,被无耻小人给暗害了。”
“小兄弟,说得好。”雷凌锋支持道,“可不能让这些阴险小人称心如意。”
这话一出。在场的大伙儿,谁还不知道,刚才那支箭是林三霸派人射出的,纷纷用仇视的目光看向林三霸。
谁知林三霸呵呵一笑,说道:“我是来报仇的,为什么要和他讲江湖道义。兄弟们,都出来吧。”说着,三个凶神恶煞的大汗,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背上背着一张长弓。
“林三霸,你端是不为人子。”“林三霸,你个无耻小人,竟然这般下流。”“不愧是强盗的儿子,果然够无耻!”众人纷纷骂道。
林三霸却不以为意,说道:“哈哈,只要能达成目的,还用管用什么方法吗?今日,我不为名声,就是要用这个老贼的狗头来祭奠我的父母。”
这一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口中的辱骂之语,仿佛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断,若不是忌讳他那把大刀,恐怕都会直接动起手来。
刘老爷也是挣扎着直起身子,将手中长剑杵在地上,冷声道:“老夫的人头就在这里,林三霸,你若是有能耐,就来拿呀。”
“刘老爷,您先休息,今日请看晚辈如何教训这个无耻小人。”启仁刚想上前,却被雷凌锋抢先了。只见雷凌锋大步上前,抽出了腰间的精钢宝剑,指着林三霸道:“无耻恶贼,可敢与我一战。”
“小鬼,既然你找死,本大爷就成全你。”林三霸狞笑一声,向前冲去。刀剑相交,一股气浪辐射开来。雷凌锋的奔雷剑法,迅捷伶俐,以快打慢,竟暂时压制住了林三霸的五虎断魂刀。由此可见,这雷凌锋虽是二流高手,却能与身为一流高手的林三霸过招,也算是天赋惊人了。
林三霸的三位同伴,见林三霸一时拿这少年不下,便越过二人,想先下手为强,杀了刘老爷再说。雷凌锋见此,大呼不妙,可自己被林三霸的刀势缠住,脱不开身。
启仁持剑向前,打算拦住三人。这时一个黄衫少年挡在了他身前,背对着他,说道:“这三个家伙,还是交给我吧,就你,还是留在这儿陪着刘老吧。”语气僵硬,略带桀骜,正是神锋会的严清风。
他虽然语气不快,身手却是不慢,一手凭虚剑法使得很是精妙。只可惜,他面对的三人皆是二流高手,他自己一个二流高手能挡住便已用尽了浑身解数,好几次险象环生,想要击败对手就更是不可能了。
大约过了两刻钟,严清风的剑招已尽,败势渐呈,一招不慎,被对方一刀刺中肩膀。鲜血从伤口溅出,手臂一时脱力,宝剑被人打落在地,眼看就要性命不保。
这时一抹银光闪过,挡开了三把奔向严清风的长刀,挥手一掷,将林三霸的三名同伴震出。严清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他嘲笑过的那名少年。
启仁横起纯元剑,对着面前的三名恶徒冷声道:“三个只会偷袭的渣滓,今天就让本小爷来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对面三人,顿时大怒,手中长刀挥舞,竟也是五虎断魂刀。“哦,也是断魂刀吗?不过你们的火候还差的远呢!”启仁一声大喝,掌中剑气飞舞,正是周天剑法。
五虎断魂刀招式大开大合,破无可破。启仁反其道而行之,在其招式尚未成形之前,泠剑刺出,攻敌所必救。让对手的招式活活憋在手里,无法发出。
只见启仁,招招伶俐,刺向对手要害。三人完美的攻势顿时被打破,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十招过后,启仁收回剑势,一掌轰出。光芒万丈,宛如旭日当空,正是玄空六阳掌第二式:圣耀横空。
三人被一股巨大的掌力之中,顿时内息难平,一口鲜血喷出。精神萎靡下来,失去了战力。
这时林三霸也用一式虎抬头,击退了雷凌锋。雷凌锋败下阵来,所幸并未受伤,靠在一旁,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启仁。
林三霸扛起大刀,用凶狠的目光看向启仁,说道:“小鬼,竟敢坏我大事,我一定要碾碎你的骨头。”
启仁收回真气,持剑横立,对着林三霸冷声道:“来吧,卑劣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