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杀上去?桑格的人就那么点,只要我们一个冲锋就可以了。”
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回程的路上,利威对同样骑在马上的汉博低声的询问。当时汉博做出了令军事将领们意外的选择,他亲自下马扶起了高大的桑格,表扬他为盖里河谷战役所做出的的贡献,希望他能和胡南好好相处。
而之前按照瑞德国高层所商定的,这次最好能够一鼓作气消灭桑格所代表的反胡南势力,并借机派兵进驻佩尔领,造成驻军事实,从而极大推动王庭对佩尔领的管制。
“那样太急了。”汉博摇头道:“那会给我们的驻军带来很多麻烦,我们的驻军的粮食等物资需求大部分需要从佩尔领当地获取,如果当地人仇恨我们。”
汉博的大军顺着破尼尔大道走了一天回到了王国大道上,民兵们则逐次带着他们的唐克分散,最后只剩下了一队瑞德国的常备军带回王都。
汉博、利威、安尔干、卡尔斯、佩提特以及查伯在王宫中用晚宴时,汉博才详细道出了他的设想:“按照之前的预计,我们通过一次平叛战争获取佩尔领的驻军权,然而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我们要获得司法权、外交权、财政权、人事权,这样的过程太漫长。而且我们被当地人仇恨,驻军少了恐怕会受到攻击和排斥,驻军多了我们的经济压力太大,反而会令剩下的佩尔人团结在胡南周围对抗我们。”
利威和安尔干互相看了看,在利威仍旧沉思之时,安尔干道:“殿下的意思是我们退一步,用他们赔偿的战争经费加大其经济压力,用唐克引诱双方的斗争,只要胡南和桑格不停手的继续斗争下去,双方就有可能再次发生内战,而且将是长时间的内战,这样会不断削弱佩尔领的实力,直到,我们再次介入时机的成熟。”
众人这才恍然。
“白高国与我们的仇恨不可化解,我们几乎用了同样的方式挑唆白高国去内斗,现在具体消息还没传回来,不过安南的布尔否毒液的伤害起码要半年才能出现好转,埃尔斯和我们有默契,他现在正全力支持跛子普佩斯从安南手中夺取继承权。这是一个三方参与的长期内斗,具体情形还不知道,不过普佩斯想要获取继承权很难。但是,事情也可能不像我们预想的那么好,毕竟对方有三十多个领地的庞大资源。同时,贾黎国在巴雷领的堡垒已经日渐成型,渐渐牢固。我瑞德国百废待兴,又面临着南北的两大强敌。当此之时,我们必须凝聚起所有能够凝聚的力量。”汉博目光炯炯的扫视着各位将领:“从我的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意识到南北两个敌国的强大压力,所以始终在推动自治领权限的收回,争取在战争之前收拢王国的所有力量,唯有如此才能在战争中幸存。”
“那为什么不直接出兵呢?像解决图艾斯领一样解决佩尔领?”佩提特突然发问:“我还是认为应该迅速、果断的采取军事行动解决问题,后续的反抗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您所设计的阴谋,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且要消耗太长时间。”
“我也想啊。”汉博笑道:“可我们面临的问题太多了,自从我们收回了拉西奇领,佩尔领、巴雷领、安迪领就已经开始暗中联络了。收回拉西奇领不但是一个单独的领地那么简单,原本我们的领地是直辖五个,自治四个,双方的整体力量相差不多。但现在呢?是六比三。”
“那不正好?”佩提特疑惑的道:“既然我们力量强大了,那不正是可以一鼓作气解决问题吗?”
“可如果我们强行解决佩尔领的问题,引起了安迪领和巴雷领的反叛怎么办?巴尔·巴雷和特谢尔都在复国战争中帮助了我们,我们强行解决了佩尔领,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事实上,在我们解决拉西奇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警惕起来了。查伯,把你收到的消息说一说。”
坐在长桌最下端的查伯抬起头:“今天我们的士兵抵达歌唱桥的时候,安迪领事实上也派出了大批兵力潜伏在安迪领和佩尔领的边境,并且没有与我们打招呼。”
将领们吃惊的看向查伯。
查伯神色严重的道:“是的,确定无误的,我们出战之前,我就派遣了专人到安迪领的边境侦查。”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今天不接受是桑格的示好,直接去打的话,安迪毒箭兵们就会从我们背后杀出来。”利威喃喃道。
“是啊。”汉博叹息一声:“他们都已经非常警惕了,事实上我们要收回自治权恐怕早已经不是秘密,毕竟已经是几十年的国策了。宫那个家伙可能在反叛王国的时候,就已经秘密联络过他们。王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不能再次发生内战了,哪怕我们能赢恐怕也会留下很多后患。所以我们必须探讨不同的解决问题的模式。图艾斯模式恐怕很难执行了。”
安尔干皱着眉头道:“殿下,各位,我认为担心的不应该只有这些。我们还应该注意除了白高国和贾黎国之外其他国家的态度,主要是与我国也接壤的里兰国和当哥国的态度。在签订和平协议时,这两国的态度暧昧不清,恐怕也与我国境内的佩尔领和安迪领有一定关系。这两个领地是我国与他们的缓冲地带,当下他们面临着白高国的军事压力,一定愿意与我国保持这个缓冲地带,而我们收回图艾斯领,也会让他们心生警惕。所以,这个不仅是内政,也是外交,如果我们强行介入,佩尔领不排除向当哥国寻求支持的行动,那样,问题就会更加复杂化。”
复杂化的问题终究到来了,第二天下午,查伯向汉博汇报了一个紧急情况:巴尔·巴雷正在召集领地士兵,向着乱石关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