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妮搬回了唐家,在这样丑陋的真相下,早已不能心无旁骛的回到最初。
那天之后,她使劲的找,她去了银行唐满杜生前的保险柜,也没有找到那颗能够治任何病的药丸。
唐姝妮向巫枝请了假,她的音乐梦,她早就没有资格再去追寻了。
她害死唐家那么多人,而她连跟他们对抗的能力都没有。
南阳熙,谁能想到小小的南氏集团,背后确是坐拥数十亿的VG呢?
唐姝妮从窗外望去,看到了在楼下的宋满目。
窗外下着淋淋簌簌的春雨,冰冷潮湿的空气远比这真相来得干净。
宋满目,你说我可以把一切交给你,殊不知,你才是那根压倒骆驼的稻草。
当年给我万般希望的人,也亲手将我的希望掐灭了。
我又如从前一般没人爱了。
“小姐,楚小姐来了。”
唐姝妮收了神,“好。”
楚思浙依旧是一件白色飘飘的长裙,长直发随着湿冷冷的风飘荡着,脸上苍白无力,布满担心和复杂的情绪。
盯着唐姝妮看了许久,才轻轻的开口:“姝儿,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唐姝妮似是自嘲的扯了扯唇,“都这样了,还能好到哪去?”
唐姝妮看着门外倚着车门的宋满目,雨水将他都淋湿了,头发滴滴答答的在滴着水。
见她看过来,也抬头对上她的眸。
漆黑的眸深邃,让人总猜不透,也难怪她从未看懂过他,也难怪他能骗她这么久。
“姝儿……”
唐姝妮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楚思浙,冷冷的开口:“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更或许说,你也联合着他来骗我?”
楚思浙看着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唐姝妮,那个鲜衣怒马所有人都宠得无法无天的唐姝妮,如今变成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眼底哪还有当初的骄傲?
是他们,亲手毁了那个璀璨骄傲的唐姝妮。
月亮没有了光芒,连星星都不如。银河都弃之如敝履。
“姝儿,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唐姝妮笑出了声,笑声细腻缠绵,妩媚动听,“果然是夫妻,说的和做的如出一辙。口口声声说没想伤害我,却做着最令我痛苦的事,你们也要点脸吧。”
楚思浙垂眸,一贯温柔如细雨的声音有些哑:“姝儿,知道真相痛苦的不止有你一个,这场骗局里的牺牲者也不止你一个。没人知道我在门外听到真相多崩溃,那么温柔的阳熙,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阳熙,心底从未有过我。他对你,从头到尾都是欺骗,对我又何尝不是?至少他是爱你他是真心不想伤害你的……他在背后为你抵挡的远远不是给我一场婚礼就能够媲比的。”
唐姝妮低头轻轻把玩的手中的戒指,“他为我做过什么,远不如他亲手杀死了唐家所有人更能让我震撼。那些一个个为我付出生命的人,谁来给他们一个公道?”
唐姝妮猛的抬头看她:“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做什么,为他说情也好,来我这装可怜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了。早在你知道一切真相还瞒着我助纣为虐的那一刻,你我就没有关系了。”
唐姝妮将戒指从指关节脱下,捻在指尖,“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淡粉的指尖轻轻一松,戒指轻盈的下坠,重重的砸在这个春雨绵绵的雨渍中,这个春天,真的太冷了。
都说春天万物复苏,而唐姝妮的心,也彻底在这个象征生命的春天里死去。像福尔马林的躁动,一点一点淹没所有生机。
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个春天逝去。
这个荒谬至极的过去,也将随着那枚可笑的闺蜜戒指一样,淹没在春雨中。
不复存在。
带着友谊的闺蜜戒指,做着最伤情的事,无比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