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跟在李裕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沉思道:这李裕看起来不拘小节,性子耿直,却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他把什么蒸馏器分开多家打造,就可以最大可能的避免他人仿造。
却不知李裕根本没把这玩意当回事,他只为提升效率而已。他现在是一门心思扑在制造香水上了:有了蒸馏器这玩意,弄出酒精,蒸出精油,配制出香水,估计卖一两黄金十毫升也有贵妇们抢着要。
还有肥皂,香皂这两种洗浴大杀器,如果能打通欧洲的航线,我就不信这整个地球的女人还不被这三货的魅力所征服!!老子还顺便把玻璃珠当宝石给卖过去。
钱,好多的小钱钱!
(?ω?)hiahiahia想到这里,李裕不禁乐弯了嘴!
看着李裕频频的地往卖胭脂水粉的店里与小贩子哪儿钻。还闻闻嗅嗅笑得跟个痴汉一样,大青不由得汗毛紧竖,放慢脚步,让自己离那货远了两步。
李裕逛到快取货时间,让大青租了辆驴车去了几家铺子,同时将配件与图纸一一收了回来。那些阿拉伯数字与乘法口诀表则单独裁了下来,留给铁匠铺与木匠铺。
当李裕知道这家酒楼也秦宣的产业时,直接扒了花坛上的青砖在酒楼的后院里搭了个零时的灶台,将蒸馏器一一组装好。
大青只觉得一个如大号煮茶用的鍑的东西架在火膛上,与茶鍑不同地方是:这个蒸馏器对人面在鍑身正中加装了一根进水管,后面离底一寸处装了一根排水管。
顶部密封,一根尺半长的二寸粗的铜管延伸而出,连着一只铜锥,锥内中空,锥顶部设有圆槽,槽内装着冷水。
铜锥搁在一只高三脚木架上,锥尖下有一块圆形木板,用活扣固定在三脚加上,可以根据装酒容器高矮调节圆形木板的高度,现在圆形木板上搁着一只酒壶。
李裕从入口处倒入二坛五斤酒液,然后让酒楼伙计帮忙生火,就到酒壶处一动不动的盯着。
过了十几分钟,一滴液体从锥尖处慢慢变大,晶莹剔透,倒映着李裕对面的一切。
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味扑入李裕的鼻孔,他伸过手指将那滴酒液刮了下来,放进嘴里,辛辣的触感让李裕喜道:“成了!”
随着酒液的增加,后院的酒香越来越浓郁,前厅的食客们也纷纷耸动着鼻子。
“好香!闻到这香味我都快要醉了!果然是好酒不怕巷子深!”已经喝醉秦,张二人不知何时攀在门边,吞着口水,看得李裕直捂脸。
“两个酒鬼!”李裕看着那俩人的馋样,只得说道:“张老,我们还有正事,办完得赶回去,所以你得忍着。”
“就喝一口!”张推苦着脸道。
“不行!”李裕直接拒绝,酒鬼的话能信吗?
张推只得咽着口水悻悻然的转回房中生闷气去了。李裕也不理他,轻轻晃了酒壶,拿出一个空酒壶重新放回圆板上。
对着秦宣道:“秦大哥,只有一杯的量,你试试看。这酒劲大,喝多伤身,适量就好!”
“好好好!”早都已馋虫上脑的秦宣三两步跑了过来,抢过酒壶含着壶嘴就一口气吸光。
“咳……咳!”秦宣咳嗽两声,呛出两行眼泪道:“真他娘的够劲,就是少了点!义父他老人家应该很喜欢!”
“咳咳!义父,你喝口茶压压!”大青干咳两声,连忙端来一杯茶。
“压个屁!老子喝酒还要用茶压?”秦宣怒眼圆睁道。
“呵呵……义父息怒,是孩儿错了!”大青干笑两声道。
“给老子带着你的茶滚蛋!”秦宣一挥手道。
“是是是!”大青向李裕投了个歉意的眼神,端着茶落荒而逃。
“这个臭小子!”秦宣笑骂,然后将头转向李裕道:“贤弟咱们再打个商量,行不?”
“行,但我有个条件!”李裕微笑道。
“好,贤弟请说!”秦宣也不拖泥带水。
“这套蒸馏器我要带走!”李裕指正在蒸馏酒水的蒸馏器道。
“哎呀,贤弟啊,你这不是要哥哥命呐!要不哥哥明天再差人打一套给你送到武安去?”秦宣顿时脸色一垮,苦着脸道。
“秦大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裕道。
“哎呦!我头好庝,刚刚喝高了,我有答应什么了吗?”秦宣将脸皮一拉,捂着额头道。
“我说老秦,你刚刚说的话我可是听得一字不漏哦!但我每喝五十坛酒就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张推不知何时出现在厢房门口。
“成交!某人好像忘了打造这玩意儿是我出得钱吧?”秦宣眼睛一亮。
张推眼神一亮:“嘿嘿,老头我去看酒啰!”
“你……我擦!算你们狠!”李裕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
“贤弟咱们说正事,这酒钱咱们对半分,可好?”秦宣盯着酒壶道。
“我不管材料,人工,售卖,只负责技术指导,拿五成利?”李裕抓了抓头道。
“那是当然,只是贤弟有新东西记得老哥就好!”秦宣一脸谄媚的道。
“只要哥哥不嫌弃,小弟弟自然将哥哥放在心上!”李裕也豁出去了,不顾身上的鸡皮疙瘩。
“大青,准备香案,我要与李贤弟结义兄弟!”秦宣大喝一声。
“呃!”李裕一脸惊讶。
“义父,你醉了!”大青也是一脸蛋疼。
“我的话你没听清?!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秦宣脸一冷眼一眯,冷声道。
大青顿时额头上冷汗淋漓,忙抱手一揖至膝道:“孩儿不敢,这就去准备!”
李裕默默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秦宣对着被吓成鹌鹑的掌火伙计道:“你先下去!”
待小伙计下去,秦宣接着李裕回到厢房内小声道:“李贤弟,我真名叫李存信,晋王是我义父。秦乃我母姓。五年前因饮酒误大事,好在义父念旧情,最后讨了个闲散的差事。此前隐瞒,还请还贤弟见谅!贤弟以后还是称我秦宣即可。”
“晋王李克用?!跟朱全忠相比他倒算个忠臣。秦大哥,不好意!一时有感而发!”李裕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向秦宣致歉。
秦宣不知为何并没有责怪李裕,只是一脸尴尬的笑了笑。
“我这可算抱着大腿了!以后还请哥哥多多提携小弟!”李裕笑道。
“只要贤弟有用得上哥哥的地方,尽管说!”秦宣将胸口拍得嘭嘭响。
“义父,香案摆好了!”外面传来大青的声音。
“贤弟,咱们结拜去!”秦宣拉着李裕就出了厢房门。
后院的西边摆了一张香案,上面已放置好三牲,香坛一个,两碗黄酒,公鸡一只,金兰贴两张。
“贤弟,如今咱们都出门在外,长辈不在,就一切从简。”秦宣豪爽道。
“以天地为鉴也挺好的,人在做,天在看,苍天何曾饶过谁!”李裕宽释道。
“贤弟豪气,为兄不及也!”秦宣长叹道。
二人在金兰贴写自已的姓名,生辰八字,互交,然后焚香对天地三拜,口中诵道:“今吾秦宣(吾李裕)情投志合,遂于今日义结兄弟!今以天地为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父母同养,弟妹同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妄言,天诛地灭,断子绝孙!”
二人起身将香插入香炉,秦宣接过大青手中的刀,一刀割破鸡喉鸡头,将鸡血滴入几滴酒碗中后扔掉公鸡,再用刀尖将左手中指刺破各挤出三滴血落于两碗黄酒中,李裕仿之而为。
二人痛饮一口,将多余的血酒倒在地上,自此整个仪式结束。
“好兄弟!”秦宣重重一掌拍在李裕的肩膀上,差点将他的眼泪都拍出来了。
“好哥哥!”李裕也不示弱,也重重一掌拍在秦宣的肩膀上,拍得秦宣龇牙咧嘴。
“够劲!哈哈……”然后转头向大青喝道:“还不过来拜见叔父!”
“孩儿大青拜见叔父大人。”大青听得此言立即向李裕拜下,
李裕扶起大青道:“不必多礼。咱们各交各的!”
“礼不可废,除非他不认我这个爹!”秦宣阻止道。
“呃!”李裕顿时无言。
大青低着头道:“义父所言极是,叔父勿再推脱。”
这婚……哦不!这拜也结了,李裕只得留下蒸馏器图纸,推脱了秦宣的挽留,在秦宣陪着出门汇合了张大全他们。
秦宣看到他们一堆大小物件,直接掏钱买了三辆骡车让李裕他们把酒及一应物资拉回武安村。
由于秦宣早都打点好了,李裕出城时并没有遇上什么刁难,守城门的平卢军士屁都没放一个就让他们出城了。
张大全几人看到李裕带着张推吃好喝好,还骗了三辆骡车外加五十坛酒,顿时泪都出来了。
他们中午可是啃干粮,啃得牙齿都快硌掉了,决定以后来蓬莱打死都要跟着李裕走。
一行人加快脚步向武安村走去。
途中过半,突然十几个衣着褴褛,身形黑廋的中年人从草丛里钻了来,将他们围住喝道:“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