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戚薇刚打好电话,老村长就表示自己还有事,背着手离开了,看着老村长愁眉不展的样子,刘老实知道,这事情恐怕没完。
“一帮子养不熟的白眼狼,天天指望天上掉馅饼,看把我爷爷累得。”刘大伟愤愤不平地叫嚷着,只不过他自己也占了大便宜,估计在外头可能说不出来,屋里面叫两声也可以消消火。
“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啊,老爷子恐怕挺头疼的。”欧阳坚笑眯眯地说着,但是给人的感觉有些不怀好意,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糟心事勾起了他的某些童年回忆。
“我也知道,肯定不是那几家的事儿。这几个狗东西从懂事起就没少闹腾,家里的尿性,老爷子一清二楚,这次就算再怎么闹腾,老爷子也不会怂那几家,村子里少说有近半人在闹腾。”刘老实叹了一口气,毕竟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怎么自己出了点钱就变味了呢?刘老实这个时候,真的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人心都这样,穷的时候,像变也变不出什么花样,到时候很容易吃力不讨好,可有了利益,那就人人都不肯吃亏,有了一次,就会想着下一次,人心浮动很正常。”欧阳坚藐视地笑了一下,显得很看不起这种人。
刘老实知道欧阳坚说的是真话,他也未尝真的什么都不懂,但是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这么通知下去真的好吗?到时候同村的难道就不闹腾了?”戚薇估计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只是看自己事情做好了,老爷子却没什么高兴的模样,心里有些没底。
“没事,闹到这个地步,老爷子也知道一味地跟村里人讲道理,讲良心,那都是没效果的,这个时候就该快刀斩乱麻,杀鸡儆猴!只不过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个时候虽然心里有准备,但就是下不了决心,我们帮他做了,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内心深处还是赞同的,过几天尘埃落定了,也就没事了。”刘大伟很了解自己的爷爷,虽然看上去很凶,很不近人情,但实际上,除了自己家里的几个子孙,他就没对村子里下过死手。哪怕村子里那个混账做错了事情,老爷子也会尽量护着,按他的想法,孩子错了,家长来管,让国家来管,那就毁了孩子一辈子了。这一次要不是事情太麻烦,估计老爷子也不会狠心这么做,实际上,他也就是想想,如果自己这些人不来,老爷子这个想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实施呢。
“算了,就这样吧,我在村子里也多待几天,给老爷子分担一下压力,也是我不好,东西丢下就跑了,所有事情都让村长爷爷帮我处理,让他老人家费心了。”刘老实很是自责,原先想想挺简单的一件事情,怎么就弄到了这个地步?
“别想太多,这种事早晚会发生,除非村子永远穷下去,否则人心早晚都会变的,只能说,感情比不上利益,不过还是有很多好的,总不能老想那些不好的。”刘大壮绷着脸,拍了拍刘老实的肩膀安慰着。
其他几人则是诧异地看着刘大壮,没想到这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看对方脸色不太好,也就没多嘴,谁知道他心里有多少火呢,万一对自己发泄怎么办?
“我们去看看学校吧,这屋后就有一条路去学校,刚才老村长也说了,我还没看过呢。”刘老实看一群人呆在房间里也没什么事,就提议道,其他人也很赞同,总要看看学校怎么样了。
刘老实抱着乐乐,刘大伟则把悦悦放在了脖子上,用手扶着,村子里粗人多,要是让戚薇抱着孩子,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出来。
刘老实一行走在路上,总有村民热情地打着招呼,刘老实也一一回应,只不过老村长的禁言令不错,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看刘老实突然抱回两个孩子都挺诧异的。刘老实只是解释自己在外面捡的,看着可怜就收养了。虽然有些长舌妇还低声念叨着刘老实没事找事,带着两个拖油瓶不好找老婆,但是明面上,所有人都在夸赞两个孩子长得有福气,看着可爱。
这个时候乐乐和悦悦已经醒了,身体圆滚滚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东看西看的,显得很稀奇,看到有人对自己笑,还会回应一个甜甜的笑容,模样的确招人疼。
几人来到了学校,才发现整个学校看上去原来这么大,刘老实有些迷糊,当初有设计成这么大吗?怎么感觉变大了?
走到校门口,大门外居然还有保安室,刘老实仔细一看,这不是刘七叔吗?村子里的人大多叫他刘老七,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棒小伙,只是好景不长,结了婚之后没多久,外出做活的时候摔断了手,为了保命,整个左臂都被截肢了,新媳妇照顾了没一个月,偷偷地跑回娘家,没多久娘家人就来村子断了亲,孩子都没一个。当时刘老实还很小,但是依稀记得,事情闹得挺大,村长爷爷都差一点动刀了,说他们没这么欺负人的。只不过七叔自己心灰意冷了,说不想耽误人家,主动退了亲,要不然当时,可能真的会打起来。
也许是因为理亏,那家人也没有提什么钱,灰溜溜地跑了,刘七叔也因为这个,消沉了很长时间,后来还是老村长把他骂醒,这些年跟着老村长学了一些炼体术,都是军队里的招式,老村长没教任何人,连自己的儿孙都没教,但还是教了刘七叔,估计是想让对方振作起来,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废人。
这么一些年下来,刘七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壮实了不少,只不过到底少了一条胳膊,不好找活干,但就是种地,也能养活自己,算是勉强活出了一个人样。但是家里穷,人又残疾了,这些年一直没找媳妇儿,总是一个人,家里老人去的时候,眼睛都合不上。
刘老实看着刘七叔笑容满面的样子,看上去应该过得不错,于是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七叔,您怎么在这儿?”
刘老七老远就看到了刘老实一行人,豪爽地笑道:“老村长给了一条活路,让我在这里当保安,就是守好大门,保证学校的安全。你这个大老板总算想到来看一看自己捐的学校了?校长可是说了好多次,要找你算账,事情一丢就跑了,可怜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
刘老实缩了一下脖子,他出校门不久,怕老师这一点还是没变。
刘老七给校长那边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刘老实说道:“去吧,校长让你去校长室找他,行政楼顶楼,最左边的屋子。”说完,又拿出一个本子,要刘老实等人登记,“本来还要出示身份证的,不过我们都是熟悉人,这一步就省了,但是该登记的还是要登记,就这么点事情还做不好,老村长能打断我的腿。”
刘老实也不回话,笑眯眯地做好登记,其他人也依序做着登记。
“这两个娃养的好,白白胖胖的,你小子在外面生的?这也太快了吧。”刘老七看其他人在登记,笑着那乐乐和悦悦打趣。
“我在外面捡的,自己生哪有这么快的。”刘老实不好意思地说道。
刘老七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变换,“外面捡的,可以养?”
刘老实明白了,刘老七肯定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了,可是他也不老啊,还不到40岁,自己生也是可以的吧。
刘老实这么一说,刘老七苦笑地说道:“谁愿意嫁给一个残废。”
刘老实摇摇头,安慰道:“七叔,你人残心不残啊。这些年你可都是自己养活自己的。现在你马上就能住上新房子了,自己又在学校有了一个工作,到时候娶个媳妇儿,养家不要太容易。等我们村子建设好了,村子里也有产出,你的收入也不会太差,到时候让大奶奶她们合计合计,说不定能给你找一个。”
刘老七这么一听,也是,现在自己的村子可不是原先那个苦哈哈的刘家村了,这还真的能行!
“成,到时候我试试,要是真成了,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好。”
刘老实笑着点点头,领着一群人走进了学校,虽然心里有些怂,但是校长发话了,他还是得去的。
来到校长室,进门一看,得了,除了校长以外,还有一个教导主任,自己上学时期,最害怕也是最敬重的两个老师都到齐了。
“啊哈哈,你这个小家伙,可算是让我逮着了。”校长徐文德,实际上年纪并不算太大,但也有50多,快60了,在原先学校的时候,也是属于德高望重的那一批人,只不过也就剩下德高望重了,基本没什么钱途。
刘老实不好意思地低头跟两人打着招呼,刘大伟和刘大壮已经把身子缩到戚薇等人的身子后面去了,也不想想几人的身子能不能挡住他们高大的身材,有种掩耳盗铃的架势。
“看起来混的不错,有出息了。也是,毕竟不是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只要不犯法,做什么都可以。另外,刘大壮,刘大伟,你们两个躲人家后面,我就看不到了?刘大伟你就算了,能读出一个高中毕业我就满足了,刘大壮也不错,我还以为我要到监狱去看你呢,看上去,你最终还是有点底线的。”教导主任周敏一直都是严师,其他的不说,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学生瑟瑟发抖,刘大壮那么高大的个子,那么暴躁的脾气,看到她都跟鹌鹑似的。
两人战战兢兢地地走了出来,讨好地跟两位师长打着招呼。毕竟已经毕业了,两位老师也没有为难几人,只是笑眯眯地调笑着。等刘老实给双方做了介绍之后,两位师长很乐意跟戚薇等人分享三人小时候的囧事,让三人面红耳赤地抬不起头来。不过好在两位老师也没兴趣一直打趣自己的三个学生,倒是对两个胖娃娃挺感兴趣的,周敏老师还抱在怀里逗弄了一会儿,不过马上就还给刘老实了,太重!
“刘老实啊,孩子们的体重还是要注意一下,太胖了也不全是好事。”
周老师好意地提醒,刘老实能怎么办?只能苦笑着应承着,他能说这不是我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