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实执意不愿意一群人都去,最后只有小马和小李跟着刘老实离开了,他们两个的命令就是寸步不离刘老实,所以不可能让刘老实离开他们两个的视线。
三人说明了情况,很快通过了学校的大门,走进了校长室。
“门卫说你们有事找我,是昨天的事有什么结果了吗?”老校长温和地问道,看神情,显然也很关心昨天的事情。
刘老实叹了一口气,把调查结果跟校长反映了一下,又说明了当初偷窃的事情。校长听了之后,果然怒火中烧,一把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阵巨响。
“简直无法无天!道德沦丧!这些老师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天到晚想着成绩成绩,思想品德教育都当成教材来上课,看考试得结果吗!你们在这里等着,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老校长怒气冲冲地出门了,刘老实和小马二人被丢在校长室,一时尴尬,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校长回来了,让刘老实等人下午再来,到时候会给刘老实一个交代。刘老实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到下午,但是还是离开了,他相信老校长的人品。
吃过午饭之后,刘老实又来到了校长室,不过这一次里面的人比较多,刘萱,方茹,王清溪,徐静四个人都到了,徐静的脸色很难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边上还站着一个满脸慌张的中年妇女,另一个一脸难看的中年人,刘老实认识,是刘萱四人的班主任。
老校长看刘老实进来了,示意他坐下,然后对着中年妇女说道:“徐静妈妈,这一次把你叫到学校来,是通知你一件事情的,徐静同学因为品行不良,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她被开除了,你把她领会家里去吧。”
徐静的母亲两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地说道:“校长,校长,你发发慈悲,徐静翻了什么错,你要打要骂我决不阻拦,可你千万不要开除她啊。我们这些人,苦了一辈子,就指望孩子读书有出息,将来出人头地,您要是把她开除了,她这辈子就绝望了啊。”
徐静面无血色地呆站在一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徐静妈妈,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做了什么?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偷了自己同学的钱?”
徐静的母亲一脸惊讶地看着校长,“偷钱?怎么可能?我家徐静怎么可能偷钱?她偷了谁的钱?”
校长指了指刘萱,说道:“她偷了刘萱的钱。你应该认识刘萱,据我说知,她们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因为这件事,两个人绝交了。你也不用担心事情的真实性,人赃俱获,徐静自己也承认了。”
徐静的母亲呆愣愣地看着徐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看女儿脸色,徐静的母亲也明白了,校长并没有愿望她。
徐静的母亲转头看向刘萱,哭道:“小萱,阿姨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徐静翻了错,我们认罚,多少钱我还给你,你能不能说说好话,不要让学校开除徐静,毕竟这样一来,她一辈子就毁了啊。”
刘萱手足无措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徐静母亲,慌里慌张地说道:“我没怪她了啊,钱也找回来了,她没花,我也没跟学校说啊。哥,你跟学校说这件事了吗?不是说好了,过去了就算了嘛。”
面对刘萱的责怪,刘老实没有回应,虽然他也很同情徐静的母亲,看对方过度苍老,以及营养不良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他们家的条件并不好。他也很可怜这位母亲,他也听说过这位母亲的伟大与坚韧,可是他不能把徐静这条毒蛇留在自己妹妹的身边,他也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钱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不妨问问她,看她之后做过些什么。”
刘老实的话让徐静大惊失色,她紧咬着下唇,还是一言不发。徐静的母亲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还做了什么?看刘老实的样子,徐静的母亲也清楚,徐静恐怕还做了更大的错事。
看徐静还是一言不发,校长开口了:“昨天中午,刘萱和她的两个好朋友去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吃饭,差点被一群小混混绑架。其中有一个小混混是你们同村的,徐静跟他说了不少刘萱的情况,这才导致刘萱她们遇险。”
校长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早已知情的几人之外,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徐静。王清溪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抓住徐静的衣服,狠狠地给了徐静一巴掌,“徐静,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刘萱怎么对不起你了!”
徐静这个时候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状若疯魔地叫道:“她当然对不起我了!不就是有了两个臭钱了吗,你们两个都愿意给她做狗,哄着她,让着她,还不是为了从她那里弄点好处!我就是不愿意!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一步登天!她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我却连饭都吃不饱,上学的钱都凑不齐,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她的运气这么好,凭什么我要攀附她!”
徐静边说边流泪,一脸的绝望,眼神却格外狠辣,仿佛再控诉所有人,错的人是你们,不是我!
徐静的母亲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悲伤地走到徐静的面前,然后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徐静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今天第一次认清她。
“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人穷志不穷,再穷也要穷的有骨气!我为什么要你好好读书?为什么砸锅卖铁也要让你读书?就是为了让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现在看来,你还不如不读,这些年你读的书都到哪里去了?这些年你的良知都到哪里去了?你就是这么读书的吗!”徐静的母亲越说声音越大,眼泪也越流越多,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女儿。
“徐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刘萱有钱了之后,她还是刘萱啊!她对我们的态度一点也没有变,还总是带我们出去吃好吃的,虽然她总说是哥哥给的伙食费太多,她一个人吃不完,可是我们都知道,她是在照顾我们,想让我们也有个好身体,应付越来越繁重的学习任务。她吗,每一次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我们的自尊心,每一次询问都带着惶恐的表情,这就说明她是在乎我们的。我和清洗的确占了她不少便宜,但是我们都打算好了,以后毕业赚钱了,我们会一点点回报她的,她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不是我们的提款机,我们没打算靠她一辈子,只是不想让她的好意付之流水,不想伤害我们的友谊。”平时一言不吭的方茹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校长,班主任以及刘老实和刘萱的表情,也因为她的话好看了不少,看来还是有人懂得感恩的。
“徐静,你知道吗,你偷钱的事情,要不是刘萱,早就全校皆知了。小萱为了保护你,跟知情的人全都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到处乱说,虽然她远离了你,但是她还是在维护你。哪怕你伤害了她,她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为什么你还能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昨天如果不是石头哥他们来了,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哪怕报警了也没能给我们丝毫的安慰,我们全都躲在包厢里,把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拦在门后,死死地抵住大门,我们三个人都吓坏了,你怎么忍心这么伤害小萱?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王清溪愤恨地指责道,昨天真的把她们吓坏了,虽然后来刘老实安抚过她们了,可是等她们回到学校后,还是久久不能释怀,昨天晚上,三人都是睡在一起的,都吓得睡不着觉。
刘萱从刚才就一直在掉眼泪,她不明白徐静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徐静为什么这么恨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徐静也冷静下来了,只是在默默地流泪,也许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徐静妈妈,徐静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触犯法律,只能说是用心险恶,作为校长,我难辞其咎,没有教育好她。但是我必须为其他孩子的安全负责,这样的学生,我是怎么也不敢要了,你把她领回去吧,档案上我会写辍学,而不是开除,这已经是我对她最后的维护了。”
徐静的母亲听校长说完之后,只是默默地流泪,再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校长已经给徐静留了后路了,只要不写开除,徐静还有其他出路。她领着徐静,跟着班主任离开了。
王清溪和方茹一个劲地在安慰刘萱,看到刘萱哭得这么伤心,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原本的好朋友变成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还得到了这么一个下场,她们的内心也很复杂。
“刘萱,你不要哭了,你们两个也记清楚了。这件事告诉你们两件事情,第一件,人性是丑恶的,嫉妒和贪婪会彻底毁掉一个人。第二件事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永远都要记住,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刘萱,你只是想要帮助你的朋友,懂得感恩的,就像是王清溪和方茹,她们自然能够体会到你的善意。不懂得感恩的,就像徐静,无论你怎么做,在她看来都是错误的。不要因为他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更不要因为个别现象而对整个社会产生误解,这只是你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虽然痛苦,但是却可以让你们成长。”
刘萱止住了眼泪,对校长点点头,王清溪和方茹也表示自己会牢记今天的一切,不让自己走上跟徐静相同的道路。
等刘萱三人离开之后,校长笑着对刘老实说道:“你觉得这个结果怎么样?”
刘老实的心情很沉重,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结果是我想要的,但是却没有轻松的感觉。”
校长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没人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我在这里教了一辈子的书,但开除的学生屈指可数。只有那些实在无可救药的人,我才会彻底放弃,而这些人,大多已经不在人世了。身为教师,我没能教导好每一个学生,我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类,人力有时尽,我只能承认自己的无能,但是我并不甘心。每一个开除掉的学生,都让我心痛,无奈,可是却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刘老实,你放心离开吧,在学校周边这一亩三分地,我会照顾好刘萱的,派出所那边我也会打好招呼,但是如果回家的话,刘萱最近还是需要注意一下安全问题,几个小女生也没什么自保的能力。”
刘老实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打招呼的,最近让小萱好好呆在学校里,反正她也没什么假期,回家的话我会跟村长爷爷商量一下的,到时候派人接送。”
两人简单地聊了两句,刘老实就离开了。刘萱的班主任送走了失魂落魄的徐静母女之后,回校长室复命,脸色很难看。
“不要太难过了,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可是,徐静这孩子的成绩不错,努力一下的话也可以考一个好大学。虽然她的确犯了很大的错,可是我还是有些不忍。”刘萱的班主任苦涩地说道,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徐静的问题会这么严重,当初偷钱的事情他也知道,也已经提点过徐静了,没想到之后她居然犯了更大的错误。
“我也不忍心啊,都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我也不想毁了她,所以我才说她是辍学,而不是开除。”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再给她一个机会?”
班主任没有说话,但是明显默认了。
“刘萱的这个哥哥给你什么印象?”
班主任想了想,“看上去挺憨厚的,但是做事很很厉。”
校长笑了笑,“碰上你妹妹遇上这种事情,你会做得比他更很厉!他这个人啊,我看得出是一个老实人,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但是老实人发起火来,才更加可怕!你发现了没有,他走到哪里,身边都跟着两个士兵,那两个人明显是在保护他,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保护的,但是很明显,他值得士兵贴身保护。能够让两个士兵贴身保护的人,绝对不简单!现在我动手,还能够给徐静留一条活路,等到他动手的时候,徐静可就不一定有活路可以走了。”
班主任不可思议地看着校长,作为一个乡下的小教师,他还真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徐静这个学生挺可惜的,作为老师总想要帮助自己的学生。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