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骑兵只要一心逃跑,步兵是怎么也追赶不上的。
就在这时,从树林前方绕出一队骑兵。这,正是陶家营的七十二名骑兵。
夜色下,辽骑兵并不知道对方有多少骑兵。再加上后面还在不断被步兵袭扰,辽骑兵彻底绝望了。
那领头的辽骑兵大声呼喝:“冲,都一起冲出去!”
藏身于树林中的王大崔早就注意到这个辽国骑兵小首领了,此时虽然在夜色下看得并不清楚,但还是有人举着火把在相互砍杀。
当那个小首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王大崔眼中时,王大崔不再犹豫,拉弓射箭。
一支利箭破风而来,箭头从那小首领背部刺入,再从胸口穿出。
那小首领一声惨叫,从马上摔落下来。
且不说那小首领被利箭所伤,即使是没受伤的情况下摔落马背,在上百匹马的乱蹄之下,那小首领能活命的机会也几乎为零。
没人指挥的辽骑兵变得更为混乱。
当辽骑兵冲出陶家营包围圈时,只剩下寥寥几十人。
三百骑兵前去探路,溜了个圈回来几乎全军覆没,这让辽军将领萧将军非常恼火,却也无法去责怪谁。
萧将军很清楚一个事实,如今的辽国虽有百万大军,但这百万大军只是数量庞大,质量却远不如百年前。
辽国军队再也不是一百多年前那支驰骋于草原之上如狼群般的军队了。随着契丹人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大,游牧民族的人口密度被稀释了。为了保住占领的国土,契丹的贵族们只能招募原先生活在辽国境内的汉人当兵。
如今,辽国军队中汉人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契丹人。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汉人就不能打仗。
再者,随着辽国的强大,契丹人也放弃了之前游牧的生活,选择定居在某地。时间一长,游牧民族的野性已被磨光,剩下的只是贪图享受,追求荣华富贵的安逸。
萧将军叹了口气,并未责怪手下,他也看到了近一里外那数也数不过来的火把,只好无奈地说道:“调头,我们撤退!”
这些辽兵听到撤退的消息,无不松了口气,他们就怕萧将军强行要求他们战死沙场。
藏身在辽兵当中的封亦也将悬挂的心放了下来。
封亦是知道真实内幕的。那上万个火把的场景,其实是五六千老百姓用双手举着两个火把来回跑动形成的效果。如果辽兵硬着头皮上去查探一番,很快就可以发现这一切其实只是个假象。
那副将虽然也松了口气,但也看出了萧将军内心的郁闷,于是上前假装愤怒地说道:“将军,这宋朝官员敢对我大辽出尔反尔,明明答应不会派兵增援的,此刻却派了这么多人埋伏于此,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哼!”那萧将军冷哼一声,心中同样也是怒气难消,说道,“这次回去,过几日我定要率领十万大军南下。到时,这里将寸草不生!”
那副将赶忙拍马屁说道:“将军英名,到时定当好好教训这些宋人一番!”
封亦在一傍听了这话,心里冒起一股子冷汗,暗道:“还是阿泪有先见之明,还好听从了阿泪的安排。要么就不打,要打就要将这些辽国人打怕。不然,这些辽国人若真带十万大军南下,那又不知会有多少老百姓妻离子散,无家可归。”
辽兵开始撤退,大约一柱香时间后,辽兵撤回到被大火烧毁的陶家营军营附近。
走在最前面的十几名步卒突然莫名其妙地发出一阵阵惨叫,接着便倒地不起。
紧接着,对面又是一阵乱箭射过来,射倒好几十名辽兵。
走在中间的萧将军见前面一阵混乱,心下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惊慌失措的辽兵上来报告。
“好像,好像我们的退路也被封死了!”
萧将军牙一咬,说道:“敌方有多少人马?”
“不清楚,光线太暗,敌方也没打火把。不过从对方弓箭射击的密度来看,敌方弓箭手应该不超过三百。”
萧将军沉默半会后,说道:“命令我们的弓箭手回击,骑兵做好准备。三轮弓箭后骑兵冲锋,步卒紧跟骑兵,冲破敌军的包围!”
“是!”
此时,混在辽兵当中的封亦开始搞事情了。因为辽兵最前排的十几人莫名其妙地倒地,紧接着又被弓箭袭击。辽军队伍中本来大部分人心里就很慌乱,此时自然是更加惊慌。
封亦趁机大声呼喊:“我们被包围啦,回不了家啦!”
这句话就像能传染的瘟疫一般,迅速在辽兵当中蔓延开来。
“我们被包围了,我们投降吧!”
“我不想死!”
......
不少辽兵情绪失去控制,开始四处奔走相告。
萧将军见状,下令道:“给我将这些扰乱军心的家伙拿下!格杀勿论!”
一队五十人左右的刀斧手从萧将军后面走上前,冲着那些到处胡乱奔走的士兵就是一阵砍杀。虽然暂时制止住了混乱,却也让一傍观看的辽兵士气更低,心也更冷。
萧将军也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他也是没有办法,否则这余下的两千多军马不用等敌方来进攻,自己都会将自己搞垮。
趁着辽兵对着自己人下手的混乱间隙,封亦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回到距离萧将军不远的地方。
封亦可是牢记着阿泪曾说过的擒贼先擒王这句话。既然已经找到敌方将领的所在之处,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毕竟,这些辽兵虽然此时惊慌失措,但并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一旦真狠了心和陶家营干起来,就陶家营那五百人,估计也只够给这两千辽兵塞下牙缝什么的。
辽军的混乱很快被镇压下来。
不过,辽军这样一来,不但又少了上百士兵,士气更是低落到了谷底。
在辽军的对面,两百多陶家营士兵纷纷举起手中长弓,以最快速度将手中为数不多的箭全部胡乱射出去。也不管有没有射中敌人,将手中箭射完后,掉头就跑。
这些陶家营的士兵刚刚撤离没多久,辽军那边就射来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这弓箭射来的密度,可比陶家军这边密得多。
辽军这边弓箭手射出三轮弓箭后,五百辽国骑兵便呼喝着策马往前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