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等人来到竹翁仙人所说的那个小镇,由谭松柱出面,雇了两辆马车。
封天行对于前往华山是很郁闷的。
封天行和纪元在汴京郊外开个小店,经营了二十年才有点积蓄。一个多月前无缘无故小店被烧毁,封天行还没怎么在意,毕竟当日谭松柱提前拿了十两银子做补偿。只是好不容易用所有积蓄建了幢新房子,如今却又要背井离家。
也许买卖做久了,封天行多少染上了买卖人的铜臭味,把钱财看得比较重。反而是纪元对此看得比较开,觉得一家人能开心地在一起生活就是一种福气,不管在哪生活都一样。
至于封亦,本就没有家,对于前往华山倒没想法,只是见封天行不开心,心里也有些愧疚。毕竟,这事因他而起。
翠莲自从产下蛇婴后,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竹翁仙人替翠莲把过脉,说翠莲刚产下蛇婴,体内还有残留的魔气。
翠莲只是一介凡人,没能力承受那股魔气,这才昏迷不醒。翠莲刚产过蛇婴,身体本身就很虚弱,人在昏迷中,吃饭都成问题,只能勉强喂翠莲吃些白粥。如果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翠莲便会挺不住。
可是,众人除了忧心之外,也是毫无办法,唯有希望翠莲能早日醒来。
在路上颠簸了三日,这日午后时分,两辆马车来到大宋西京河南府。
宋朝建立之初,沿用五代旧制,以开封府为东京,又称为汴京,是宋朝都城。而古都洛阳,又名河南府,是大宋陪都西京。
这天一大早,翠莲在颠簸中醒了过来。
这让封亦和纪元大喜过望。
谭松柱共雇用了两辆马车,其中竹翁仙人,封天行和谭松柱乘坐一辆马车,而封亦与纪元则带着昏迷的翠莲乘坐另一辆马车。
竹翁仙人与谭松柱前往封府素菜馆,是因为竹翁仙人向来喜欢吃野菜,所以谭松柱特意带竹翁仙人前往封府素菜馆,想让竹翁仙人尝尝封天行和纪元的手艺。
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一系列事情,让竹翁仙人没能真正地品尝到封府素菜馆野菜,反而被牵扯进了蛇婴事件。
至于竹仙派的其他弟子,则早竹翁仙人和谭松柱一步回了华山。
翠莲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封亦孩子怎样了。
封亦和纪元对视一眼后,叹了口气,说道:“翠莲,你现在身体还弱着,要先养好身体。”
“封亦,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翠莲醒来后,见孩子没在身边,显得有些急躁。
纪元坐在翠莲边上,安抚翠莲:“翠莲,孩子的事你先别担心,反倒是你,生了孩子后身体一直很弱,你要先把身子调养好才行。”
“娘,可是我真的很想抱一抱孩子。要不,我就看一看。”
一向柔弱的翠莲难得地执着了这么一回。也许,当了母亲之后,柔弱的女人也会变得坚强。以前对封亦百依百顺的翠莲,在当了母亲之后,性格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封亦不知怎么和翠莲说这事,总不能告诉翠莲,孩子是魔胎,已经被他杀死了。
纪元叹了口气,知道孩子之事瞒不住翠莲,但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翠莲知道孩子是蛇婴之事,更不能让翠莲知道孩子是被封亦杀死的。
“翠莲,娘同你说一件事,但你要答应娘,你不能难过,你得保重身体。”
“娘,你说,翠莲是你儿媳,娘的话翠莲当然要听。”
“孩子,没能保住。”
“什么!”翠莲一双秀目大睁,不可置信地盯着纪元,“娘一定是在骗翠莲,对不对?”
封亦将翠莲搂进怀里,安抚翠莲。
“娘说的是真的。不过,翠莲,将来我们总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翠莲将头埋进封亦胸口,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只想要这个孩子!”
翠莲一激动,再次晕了过去。
“翠莲!翠莲!”
封亦摇了摇翠莲身体,见翠莲一动不动,忙查控一番翠莲脉象。
“娘,翠莲身体很虚,连脉象都没有了,我要尽快去找大夫瞧瞧。”
纪元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哪还有钱看大夫,这雇马车的钱都是竹仙派的人付的,总不能还问他们借吧。”
“娘,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车夫大哥,麻烦你停一下。”
封亦抱着翠莲跳下马车,也不管是不是身无分文,直接闯入不远处的一间名为回春堂的大药铺。
“大夫,求你救救她。”
正在给人看病的一名四旬左右的大夫皱眉看了眼封亦,见封亦一身粗布大衣,而怀里抱着的女人穿着同样破旧。于是冷眼一扫,说道:“要看病,有钱吗?”
封亦这才注意到,这家药铺比一般药铺要宽大许多,而且柜台等也是用上等红木制造而成。显然,这并非一间普通药铺。
此时,药铺里也只有一个病人,是一名披着绫罗绸缎的美貌贵妇人在看病。四名丫环正环绕在贵妇人身傍一脸嘲笑地望着封亦,就这四名丫环的穿着,也是用名贵布料所制的衣裳,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没钱也来找河南府名医看病?我看这人本身就有病,脑子有病。”
“姐姐说的对,这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
听到自己丫环在纷纷议论着,那贵妇人也跟着笑了两声,说道:“小伙子,你可知道你面前这位大夫是什么人吗?找游大夫看病的话,要许多银两。没钱的话,你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封亦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媳妇命在旦夕,想求大夫救救她!”
那大夫冷嗤两声:“去,没钱你看什么病,抱着你媳妇回去等死吧!小伙子,本大夫告诉你吧,本大夫有个绰号,叫贪钱郎中。只要有钱,不管多重的病,本大夫都能医好。即便是将死之人,本大夫也能让他起死回生。如果没钱,不好意思,不管那人是谁,本大夫会见死不救!”
“大夫......”
封亦还想请求大夫救翠莲,这时,门外跑进来一名二十左右的绿衣姑娘,同样是丫环打扮,但相比那贵妇人的四名丫环,却一点也不显得逊色。
“公子,你的钱袋忘记拿了!”那绿衣姑娘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袋递给封亦,然后瞪了一眼正在好奇打量她的四名丫环,“看什么看!”
封亦一愣,他根本记不起眼前这位绿衣姑娘是谁。
那绿衣姑娘见封亦一动不动,于是打开锦袋,锦袋中泛起一片光芒。接着,绿衣姑娘从锦袋中掏出一颗闪着白光的珠子。
“哼哼,狗眼看人低!知道这是什么吗?夜明珠见过没,这一颗珠子就值上万两白银!公子,钱袋记得收好了,免得被别人看低!”
说完,那绿衣姑娘一把将锦袋塞进封亦怀里,转身跑了出去。
不知何时,药铺外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赶车的马车夫头戴一顶遮阳笠,低垂着头,遮住大半个脸。
那绿衣姑娘径直跑上马车。
那马车夫一扬马鞭,马儿拉着马车徐徐往前踏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