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对封天行看来的责怪眼神视而不见。
“还不是你爹年轻时不会巴结别人,只会勤勤恳恳地做事。结果好了,得罪了知府,被贬为庶民。那也就罢了,你爹回到家乡,又得罪恶霸,结果只能带着新婚的我从江南搬到汴京。你爹为官清良,当了好几年县令依然是身无分文。这汴京城里自然没办法呆下去,这才来到这山郊野外开了这么家小店。”
封天行摇了摇头,说道:“好啦好啦!老婆子,这都过去二十年的事了,你也就别再老挂嘴边了。其实啊,今天我们有缘能认亦儿为义子,我觉得我这辈子并没白活。人生在世,图的不就是一家团圆,儿女幸福。”
这时,外面的喧哗之中又传来有人大声喊话:“店家,快快出来!你大爷我们饿得慌,给我们上五斤牛肉,五个猪蹄,再来十斤上等的花雕。”
纪元摇了摇头,说道:“你看,又来客人了!本来还打算等这两桌散去就打烊,我们一家人也好好聚聚。看来又要等到天黑才能打烊了!你们父子先聊着,我出去看看。”
纪元走出店外,见那外边仅剩的一张桌子坐了五个持刀大汉。
“五位客官,我们这只是小店,只有面条素菜,还有自家烧酒。你看......”
纪元话还没说完,一大汉狠狠地一拍桌子,喝声大骂:“你奶奶的!什么都没有还开什么店,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这个店给砸个稀巴烂!”
封亦听到外面人如此对纪元说话,心里顿时冒起一股无名之火,正要起身出去看看,却被封天行按住。
“亦儿,别理会这种人,像这些江湖中人咱可惹不起。再说,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为难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
封亦只好按捺下心中怒火,重新坐下。
封亦忍了,但外面却有人忍不住了。
那名竹仙派的柳师兄因多喝了两杯酒,本来酒兴正浓,然而此时被人一阵大喊大叫扰乱了喝酒的兴致。
“喂!你嚎叫个鬼啊!人家开门做生意,关你屁事!人家都说了没有你们想吃的,你们爱吃就吃,不爱吃就给我滚!”
纪元见两方客人争吵起来,忙上前劝说:“各位客官,没事!你们坐下慢慢喝酒。这五位爷,我们这小店真没有你们想要吃的。往南十余里地便是京城汴京了,你们如果想吃牛肉猪蹄,不妨前往城里。”
谁知,那五个大汉并不吃这一套。
“你滚开!”
一大汉猛然起身,提脚踢向纪元。
突然白影一闪,那竹仙派白袍男子不知何时起身,迅速趋近那大汉,提脚踢在那大汉小腿之上,使得大汉那一脚失去了准头,没能落在纪元身上。
其余四条大汉一惊,知道遇见不好惹之人,纷纷持刀起身。
那第一个起身的大汉一个趔趄后站稳,瞪着白袍男子,说道:“你什么人,报上名来!”
那白袍人冷哼一声,说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竹仙派谭松柱。店家大姐,这没你什么事了,回屋内躲一阵子吧。”
就在那大汉提脚踢向纪元的同时,坐在屋内的封亦眼中突然闪出一片寒光,身形一闪,已然出现在店外。
如若不是封亦见那名叫谭松柱的白袍男子身形一动,封亦定然会先那白袍男子一步将那大汉踹飞。
当然,如果是被封亦踢上一脚,那大汉是什么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屋外没有人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店外的封亦。
两方人怒目而视,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封亦上前扶着纪元走回店里。
纪元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点惊吓。
回到店内,封天行依然端坐在桌前,呆若木鸡,一动不动。他是被震惊住了,刚刚他似乎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已经不见封亦身影,更不知封亦是何时出现在店外的。
封亦在店内安抚两位老人。
“爹,娘,没事了。”
而店外,那五名持刀大汉见竹仙派人多势众,也不敢真与竹仙派的人动手,却又不甘就如此灰溜溜逃走。
一大汉说道:“有种你们等着。”
说完,那大汉从怀里掏出一支响箭,对准天空将响箭射出。
“咻”地一声,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传来,久不绝耳。
谭松柱说道:“好,我就在这待你们搬救兵过来!”
外面的吵闹声还有响箭发出的尖锐声音惊醒了内屋休息的翠莲。
翠莲一脸惊慌地从内屋出来,问道:“封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缓过神来的封天行知道接下来这里难免会发生一场打斗,于是说道:“老婆子,快去收拾一些衣物,我们去山里的茅屋躲一阵子。”
纪元忙点头,去里屋收拾衣物去了。
不一会,谭松柱见这店家一家四口带着行囊从店里走出来,知道这店家胆小,怕受牵连,想躲避一阵,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大哥,大姐,不好意思了。来,这是我们的酒菜钱,你们先拿着。”
谭松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封天行。
封天行一愣,说道:“这位爷,要不了这么多。”
“没事,你拿着。待会这里免不了会打破你们一些物件,多出来的就当做是给你们的补偿费用。”
“可也要不了这么多啊!你这一锭银子足够我再开两家这样的小店了。”
谭松柱哈哈一笑,说道:“都说了没事。你们这里的酒菜很好吃,到时你们不妨将这店子开大点,下次我们路过时也好有个吃饭喝酒的地方。拿着吧!”
封天行只好接过那一锭银子,然后带着封亦等人往山中走去。
在经过那五名大汉身傍时,其中一大汉看到翠莲面容,吹了个口哨,说道:“好俊俏的小娘子!”说完,还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翠莲的脸蛋。
翠莲被吓了一跳,忙将身子缩进封亦怀中。
封亦狠狠地瞪了那大汉一眼。
那大汉似乎也知道此时不宜过于嚣张,只得悻悻地收手。
谭松柱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哼!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个时候了还色心不死!”
那大汉不甘示弱,说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等会有你们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