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你流......了好多血。快,快......止血。”
傍边的刘恬停止了惨叫,似乎恢复了理智。
“我说过的,只要吸了你的血,我就会变成一个正常人。”
“啊!”封亦一声怒吼,转向扑向刘恬,“我要杀了你!你还我阿泪!”
这一刻,是封亦失去了理智。
封亦在愤怒之下,全身经脉倒转。
随着封亦体内经脉倒转,颈部的鲜血不再外喷。
“你还我的阿泪!”
每大吼一声,封亦便劈刘恬一刀。
此时的刘恬已经不再是刀枪不入的魔头。每一刀划过,都在刘恬胸口留下一道刀痕。
“封亦,没用的......就算你现在......把他剁成......八块,只要他一变回魔......他都可以......自我恢复!”
封亦一掌拍在刘恬胸口,体内一道真气灌入刘恬体内。
这是一道很奇怪的真气,那道真气似乎是由封亦体内精血化成。那道真气进入刘恬体内后,封亦可以感觉到那股真气正在吞噬刘恬体内的所有。
封亦并没感觉到周围气温猛然下降,降温产生的能量源源不绝地灌入封亦体内。
刘恬身体不断地冒出青烟,即便是被阿泪削下而掉在地上的双臂,似乎也受到刘恬身体内所产生的变化影响,开始在不断冒起青烟。
那一股股青烟在刘恬头顶汇集,最后形成一个见不着底的黑色漩窝。
阿泪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这是......时空裂缝!封亦,你......你怎么会天地......罡气!”
封亦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阿泪说话,依然控制那股真气在刘恬体内横冲直撞。
终于,刘恬的身躯消失了,化成一股股青烟被吸入那漩窝之中。
封亦身子一虚,恢复了理智。
抬头望着慢慢消失的漩窝,封亦眼中滑落两行热泪。
“阿泪,你没事吧?”
阿泪虚弱的说道:“我暂时没事。只是......我能量耗尽,挺不了......多久了。”
“白玉瓶,快,快回瓶里!”
封亦匆匆地从怀里掏出白玉修罗瓶,将瓶口对准柴刀刀面。
“阿泪,出来啊,我求求你快出来啊!”
“没用的!封亦,我出不来了......你也别浪费精力了......我想最后再和你聊会天。”
“不,阿泪,你可以的。我求你了,快出来啊!”
“封亦,你难道......不想最后再......听听我的声音吗?”
封亦只觉眼中泪水狂涌而出。
“好,阿泪,你说。”
“你怎么......会天地罡气?”
封亦抹去眼中泪水。
“天地罡气?我不知道!什么叫天地罡气。”
“天地罡气......是天魁和......地魁最厉害的功夫......以光伤人......无坚不摧。你没感觉到吗?你刚刚使出......天地罡气时......周围变冷了吗?那是你身体......吸收了周围的能量。天地罡气......只有拥有天魁或者地魁......的元神才能练成。”
“我不知道。”
“是了......当年天地之战,天魁......打散了地魁元神......后来虽然地魁重新聚集了......一半元神,但......还有一半元神......却不知去向。我想......那一半元神......可能就是你的魂魄。封亦,记得我说过......你的身体与......常人不一样吗?”
封亦悲切地将柴刀贴在脸面上,似乎这样能与阿泪更接近。
“那又能怎样,我连我最心爱的阿泪都不能保护,身体与常人不一样又能有什么用!”
“不!封亦,你听我说完。如果你的灵魂......真是地魁另一半元神......那说明,你天生就是个魔......你的身躯受地魁的元神侵蚀,总有一天你的魔性......会复苏。封亦......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不要说一件,就算一千件,一万件事,我都答应你。”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控制自己。千万不能......变成刘恬那样。”
“我会的!阿泪,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求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我也,也不想离开你......你是我......永远的爱人。但是......我很快就要干涸了。这种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阿泪,你别说了。让我想办法救你。我相信我一定有办法救你!”
封亦起身,在原地乱转,却始终想不出要怎样才能救阿泪。
“没办法的!封亦......让我再听你说会话......不然,我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你说话的声音了。”
最后,封亦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好没用,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却一次也没能救你。阿泪,你想听我的声音。我跟你说我小时候的故事。我很小的时候......”
封亦浑身是血地坐在地上,将柴刀贴着脸,不停地说着话。
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大地。
一抹清风吹过,远处断断续续有人走来。
这些人是一大早进杭州城赶集的附近居民。
一个小孩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封亦。
“爹,你看那个人在做什么?”
牵着小孩的大人说道:“别理他,这人不是疯子就是个傻子。我们快走!”
封亦对这些经过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阿泪喜欢听他的声音,他就要不停地说。
中午时分,经过的人少了。
“阿泪,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半晌,封亦也没听到阿泪的声音,心里一惊,将紧贴在脸面的柴刀放在眼前。
“阿泪!阿泪!”
封亦突然放声狂吼,将几个刚好经过的老百姓吓得快步狂奔。
那把柴刀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锈迹斑斑。
封亦眼中涌出两行泪水。他知道,阿泪走了。
封亦拾起另半截柴刀,并且找回被刘恬咬下的那一片柴刀碎片。
最后,封亦不顾一身血迹,起身走进凉亭,用衣袖将石桌上昨日吃剩的鸡骨头之类的杂物拂落在地,接着用衣袖将石桌抹干净后,将半截柴刀平放在石桌上。
小心翼翼地将柴刀重新拼接好,封亦傻傻地坐在傍边看着拼凑起来的柴刀。
“阿泪,你是不是睡着了?”
封亦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柴刀,再次喃喃自语。他舍不得眨一下眼,似乎只要这样,在下一刻柴刀便会重新泛起一道银光。他在等待奇迹的发生,即便发生奇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这样,封亦不吃不喝,不休不眠,一动不动地在凉亭当中坐了整整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