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再掀血雨,江湖又起腥风。恩怨情仇总是空,荣华一场虚梦。忠臣侠客堪敬,奸邪贼子败名。自古君王最无情,乾坤何时清净?--------------------右调《西江月》
且说大宋朝三帝真宗在位,君正臣贤,国泰民安。澶州一战;北辽无力再举兵南下,西夏慑于天威亦上表修和。可惜好景不长,天禧四年,真宗皇帝忽染重病,久治不愈。真宗之弟青州王赵德亨以探病为由,携女儿将士进京,内勾东宫刘娥娘娘、御史丁谓、王钦若等一众奸人,外集武林异士,为已所用,时刻准备篡位登基。真宗赵恒膝下无子,恐自己殡天之后赵姓江山无人可继,故遍查家谱,查出八贤王赵德芳有一子名为赵祯,年方一十八岁,尧眉舜目,禹背汤肩,儒雅知礼,忠厚仁义,有帝王之才。真宗大喜当即将赵祯过继过来,并封为太子,命其监国。然青州王麾下爪牙众多,其女赵元英乃南海派门徒,文武双全,统率京内禁军。太子赵祯则势单力薄,有心除掉奸王,却无能为力。适逢山东大旱三年,颗粒无收,龙图阁大学土柴文礼奉旨放粮,暗奉太子与八王爷之托,查找青州王赵德亨谋反的罪证由此引出一段武林英雄儿女的传奇故事……
此时已是冬月份,山东济南府天降大雪,城里山外一片银装素裹。由于时近年关,故此街上买卖往来,十分热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位青年壮士,年方二十岁上下,剑眉凤目,方面大耳,鼻如悬胆,口赛丹朱,牙排碎玉,面色红润,头顶青色英雄巾,身穿青缎英雄氅,真正是人才一表,相貌堂堂。
此人是谁?这位家住河北沧州,姓柴名君让,其父便是奉旨赈灾的龙图阁大学士柴文礼老大人,其祖上乃五代残唐之时后周世宗柴荣。柴君让自幼爱文喜武,忠厚端重,酷爱儒学,九岁能诗,十二能文,名震沧州。那日小君让出门游玩,遇见一个叫花子病倒路边,性命垂危,小君让善心大起,命人将那叫花抬回府衙,好好医治。不料那叫花子是苍山派掌门三爷青竹善才柳玉洪。柳玉洪乔装改扮只为考察小君让的心性,想收其为徒,以便把浑身武艺传授于他。小君让日日亲自服侍,昼夜不离,柳玉洪大为感动,便向柴文礼说明来意。柴文礼那时是沧州太守,爱民如子,又素闻苍山四君子大名,当即慨然应允。当即在柴府行过拜师礼,柳玉洪便带着徒儿回山了。一晃光阴,八个年头过去,柴君让艺满下山,闻说父亲山东放粮,苍山又属山东境内,便径奔济南,看望天伦老父。
柴君让一路步行,施展轻功,沿途赏景,这一日到了济南城。问明了济南驿馆所在,心急似箭,却因恐伤行人不敢运功快行,只得大步流星,尽量快些。转过一个拐角,只听前方人喊马嘶,行人纷纷躲避,躲慢些的便挨了鞭子,一时间,原本的欢声笑语被尖叫声代替。柴君让留神细看,却是七八个官差在闹市上打马加鞭,同时又骂骂咧咧地乱抽行人。
骏马如风,恶差似虎。霎时间街上行人躲避两厢,空出街中大道。却有一个少女冒冒失失从街旁闯出,见这等场景,吓得花容失色,站在街心愣住了。为首的一名官差只顾催马,见有人拦路,毫无住马之意,反扬起马鞭骂一声“贱婢该死”,一鞭子裹着风声朝那少女的头脸抽来。眼见得这少女不是被抽死就是被踩死,两旁众人有的掩面,有的叹息,却都无力制止。正在这时,人影一闪。柴君让施展苍山派的“移步换景”轻功,贴近那少女,一把抱起,顺手抓住马鞭,向下用力一带。那官差未加提防,倒栽下马,摔得满脸是血。
这几个官差平日欺压百姓惯了,哪能忍得个毛头小子如此放肆?一声招呼,各拉腰刀,猛摧坐马,怪叫着朝柴君让头上砍来。
柴君让先将那少女放在一边,而后猛一提气,飞身跃起,连环两脚,踢翻了两名官差,轻轻落地。侧身闪过随后劈来的两刀,运气出掌,拍向两匹马的马头。那两匹马悲嘶一声倒地而亡,正将那两名官差压在身下。
后面的两名官差吓得拨马便逃,刚逃出数丈,弓弦响处,两名官差死尸落马。柴君让吃了一惊,暗赞这射箭之人箭法精妙,又觉得下手过于狠毒。正在他沉思之际,一哨人马已来到跟前。为首的是个少年公子,十八九岁,衣着富贵,粉面如雪,唇红齿白,坐在一匹白龙紫电驹上,凛凛然威武之气逼人。其后跟着数十骑,皆是仆人打扮,个个背弓跨箭,像是随富家公子出猎的。不用说,适才那两箭必是这公子手下人射的。
这公子快马飞奔来,离柴公子还有三四步的距离,猛一提缰绳。那匹马被勒得唏溜溜一声怪叫,前蹄腾空,后蹄立地。那公子飞身飘下马来,稳稳落到了地上。正眼也不瞧柴君让一眼,让过柴君让,径奔那少女走去,伸手就要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咳一声,收回双手,笑道:“姑娘,可伤到了么?”那女孩摇摇头,眼中仍有泪光,喘息不止,显是刚刚受到了惊吓,惊魂未定。
公子回头叫过一名俊美小厮,吩咐道:“你将这姑娘好生送回家去。”那少女听了,急忙双手乱摇,连声道:“多谢公子好意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家。”说着,匆匆走到柴君让面前深施一礼,谢过了救命之恩,急急地跑了。
那公子眼含笑意,目送那少女远去,直到望不见了,这才翻身上马,目若寒霜,喝一声“一个不留!”手下人齐声答应,各拉腰刀,便要砍死一众官差。
柴君让初时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直到见那公子吩咐杀人才回过神来。他虽恨这些官差欺人,但看他们被自己打成重伤,已觉够了,此时见那公子要赶尽杀绝,心中不忍,当即高喝道:“住手!”众仆从听了,浑身一震,禁不住看向柴君让。谁知,那位俊秀公子仍是不看柴君让,哼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上马,一行人绝尘而去。
柴君让有心问个明白,可那一行人早已远去,自己又思亲心切,当即问明了驿馆的方向,大步前行。不多时来到驿馆门前,正要上前请人通禀,忽听那旁一人高叫道“大人回馆!”柴君让顺声望去,见那喊话之人随轿而来,此人身高八尺,面如蓝靛,豹头环眼,满部钢髯,一身江湖打扮,右腰处悬挂一对钢爪。柴君让认得此人是自己父亲相交二十年的好友,也是父亲的贴身保驾宫,人称搜魂手的葛永义。那轿里坐着的必是父亲了。果然,大轿在门前停稳,葛永义上前掀起轿帘,轿里走出来了赤胆忠心,一身正气的柴老大人。
柴君让离家日久,乍一见父亲,看他老人家两鬓斑白,身形消瘦,不由得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呼一声“爹”,抢步上前,双膝跪倒在柴大人面前。
柴大人初时一愣,忙抱着柴君让定睛一看,不由得喜极而泣,哈哈笑道:“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一把拥入怀里,老泪纵横。
葛永义在旁劝道:“大哥,侄儿回来是好事,不要只顾痛哭,咱们摆酒,喝他个痛快!”
柴文礼道:“正是,正是。君让,快与你二叔见礼。”
柴君让磕了头,葛永义笑道:“侄儿免礼,快起快起。咱爷们还整这虚文假套作甚?走,且陪老叔喝几碗。哈哈哈。”说着,拉起柴君让,径往里去。
柴君让看了一眼父亲,柴大人笑着点点头。葛永义回头道:“大哥,儿子虽是你的,侄子却是我的。我叔侄先喝着,你换换衣服再来。”拉着柴君让进了驿馆
不多一时,酒过三巡,莱过五味。葛永义已有三分醉意了,喝一声:“侄儿,你随苍山派的柳掌门学艺归来,想必是身手厉害,来来来,和老叔比划比划!”
柴君让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二叔是长辈,侄儿岂敢与二叔较量。”
欲知二人比武如何,且看下半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