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清被威压受制的依旧是躬身的样子,交合的掌心泛了白,明显是不甘,眼中更是一抹轻蔑。
约莫片刻,肩头的威压骤然无存。
他挺起胸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噙着一抹笑,好似还是那个烨烨生辉的云公子,摇着玄扇便朝云水山庄走了去。
“云师兄,你快回来,月小姐和家主吵起来了!”
“月儿回来了?在哪?”云若清刚回到了山庄,便听到了师弟的传音。
“就在山庄里!”
云水山庄
淡淡的檀香充斥着整个山庄,镂空的雕花窗,山庄内绿柳周垂,隔着几条小道,便是成片的竹林。抄手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小道旁的莲花池里莲花开得正盛。
在这莲池旁,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莲花池对着正厅,里面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
云政坐于堂上,云浸月跪在堂外的莲池边,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依稀记得她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身边的丫鬟叫醒,跪在了正堂。
好像爹爹罚她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砰”堂内传来了摔杯子的声音。
“你还不知错?”云政疾声吼道。
云浸月一脸倔强的抬头,眼中尽是泪水。
“我错在何处?”
“你...你妹妹说你在外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她亲眼所见,你还狡辩什么?”云政气的恨不得将她再一次送进戒室。
云浸月跪着向前走了两步,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她说的您便信,我说的您便觉得是狡辩?”
这时,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道软绵绵的声音:
“姐姐,我亲眼所见,我只是不想你再继续走歪路了,才...才告诉爹爹的。你要是缺钱,同我讲便是了,何必用自己的身体...”
这话虽未说完,却给人无限的遐想。
云浸月扭头看了过去,只瞧着云浸文一身鹅黄,轻移莲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她总觉得这鹅黄的软纱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碍于形式,她来不及细想。
“你此话为何意,你若说我与男人拉拉扯扯,那你可看见他穿什么样的衣服,可瞧见他的样子?”
云浸文倒被她这番话给问住了,她当时也只是瞧见了一个背影,那背影极快,她又如何瞧得清楚?
但这状已经是告上了,哪有缩回来的道理,她索性便硬着头皮说了句“那男人身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只是我不认识,未能说出他的姓名。”
云浸月听着她这话,冷哼了声:
“你在湘城也算是混了个脸熟,这城内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公子,你又如何不晓?如今你既说他身着锦袍,想必是非富即贵,可你又说你不认识,那若是他是新来的公子,我不擅交际,又如何同他拉拉扯扯?”
云浸文被她这一番话说的竟毫无理可言。
只瞧着她硬生生的憋了些眼泪出来,一把跪在了云政面前“爹爹,女儿怎么会害姐姐?我真的只是怕她...怕她走上歪路罢了!”
云政瞧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煞是心疼。
赶忙从座上起身将她扶了起来,顺手又将另一张桌子上的杯子摔了下去“云浸月,你瞧瞧你妹妹,既是她认错了人,可她到底还是为你想的,你刚才那语气,你以为你是在指责谁?”
云浸月看着面前的男人护着怀里的女儿,使劲憋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我错了,您便罚我跪着;她如今差点将我枉死,您却还指责我心胸狭隘?”
‘啪!’只听一声桌子粉碎的声音从厅内传来。
“你还不知错?”云浸月终是憋不住了,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您说得对,是我的错,我不争气,让您沦为满湘城的笑话!”
“是我的错,我是灾星,我害死我娘!”
“是我的错,我没有死在外头,让您失望了!”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有谁能想得出,这些话,是一个未及笄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云政气急,只觉胸口一股腥甜。
柳姨娘见状,赶忙上前替云家主顺了顺胸口。
“家主莫生气,月儿年纪尚小,若真不识错,也不可过于勉强,况且,这次确实是文儿看错了。”
说罢,又朝云浸月走了过去。
云浸月一向是不喜欢她的,红着眼眶,低吼着“别过来!”
可柳染却笑得让人害怕,继续向她走了过来。
“月儿啊,你爹他也是良苦...”
云浸月跪着向后退了两步,心中对她的抵触不言而喻,冲她喊道“我说了别过来!”
柳姨娘却笑得更渗人,借着她往后退的时候,猛地一把抓着云浸月的手,往湖里跌了过去。
“云郎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