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是不信,十几年的血汗功劳,皇上便要如此折了他江家!
“将军啊,您糊涂啊”
卓公公扭着腰将圣旨丢到了他面前,冷笑一声“将军,您还以为这是朝代更迭那会子呢?您瞅瞅,这洛水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方才来的时候,险些以为这里是乱葬岗呢?”
江越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那道圣旨。
“你再说一句!”
江羡一把将鞭子甩了开来,硬生生的将卓公公的马车劈成了两半。
卓公公吓得浑身一颤,瞬间便躲在了那些侍卫身后,只露出了一个胳膊伸手指着他们“你这小子!我同你父亲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敢动手?莫不是想让我将你们这江府夷为平地?”
江羡一袭黑衣,阴着脸冷笑一声“夷为平地?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他捏紧了手中的鞭子,步步紧逼,硬是将那些侍卫逼退了好几步。
“你听着,这圣旨,我们江家,不接!”
躲在那群侍卫身后的卓公公眼色一狠,挑眉道“既是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话落,便将他从怀中拿出了折子。
江越眼睑一沉,脸色骤变,那是皇家的信号散!
若是真的发出去,莫说整个江家,便是整个洛水,也保不住了。
“阿羡,拦着他!”
卓公公看着这群人,阴笑了声“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
说着,便伸手去拉那根折子!
“公公何必呢?”
门内传出清亮的女声,江羡回头,手中的渺云被捏的咯咯作响。
只见一位青绿软衫的女子轻踩着莲步走了出来。
那是青竹。
低身便捡起了那道圣旨。
回眸笑着看了看江越“阿爹,我去,便是。”
江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浑身一颤,顿时红了眼,“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的清楚,只是放不下你们和...”
那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可江羡和江越却都懂,她说的是江浸月。
“此番一去,不知何日能还,阿爹,小羡,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小...总之,大家珍重!”
话落,便转了身,对着卓公公微微欠身,笑着说“父亲一向疼我,望公公莫怪!”
卓公公看着眼前的女子,长得倒是清秀,只是到底与传言有些差别,哪里谈得上倾国?
但好歹是好交差了,笑着为她揭了马车上的纱帘“七夫人说笑了,不过是你好交差我也好交差罢了。”
这一声‘七夫人’,险些把青竹的眼泪叫下来。
她从未想过,她会嫁给那个断了腿的七王爷。
青竹回头,最后看了眼这个她自小生活的地方,红着眼回过头“你们...珍重!”
“等等!”
江越上前,将手上的佛珠放在了她的手心,亦是红了眼眶,他不忍看着青竹,便别过脸“这佛珠,是从你奶奶那块传下来的,留个念想。”
“好”她微微点头,收了那佛珠便进了马车。
马夫一鞭声响,马车边缓缓的掉过了头,朝着帝都的方向走了去。
“姐姐!”
“保重!”
江羡在身后哽咽着朝马车追了过去。
青竹哭着掀开了纱帘,瞥了一眼,眼泪终是憋不住。
青竹虽是江家的家仆,但江家却从未将她当过仆人,只要是在江家,吃穿用度,都不比江浸月差。
江家与她,更多的是养育之恩。
小姐与她,更多的是姐妹之情。
于情于义,她都不能看着江家不管。
江越看着马车的方向,吐了一口血,便倒下了身。
“爹!”
江羡赶忙把江越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