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十三岁的那年,她小时候见过的男子不少,后来走出丧母的悲痛,跟着兄长也见过不少男子,却独独被他迷了眼……
“恭迎衡王。不知衡王殿下光临敝府,有何事相议?”丞相府前,刚得知衡王将至丞相府的沐绯未曾等候一会儿,就见衡王殿下车驾,赶忙上前相迎。
“丞相不必如此多礼,入府内再议。”低沉悠扬的声音如同小提琴般悦耳动听,世人却都道这声音的主人最不好惹。
“衡王殿下,请。”沐绯让出道来,待衡王的车驾先行入府,自己才随后跟上。
沐安鸾,丞相府唯一的庶小姐,与沐烨为一母所生。
沐绯本陪着沐安鸾读书识字,突有府卫来报,说是衡王驾临,赶忙前去相迎。安鸾便知有大人物要来了,兴奋得不得了,找来沐晨曦,说是要带她去见一见世面。
晨曦本想拒绝,奈何安鸾硬要她一同前去,晨曦只有一个妹妹,怎么都得宠着,便与她去了。
丞相府书房之内,沐绯与衡王商量着此次进兵西梁国的事宜。
“臣以为趁西梁刚与栎临打完,两国伤亡惨重之时,我訾溟应坐收渔翁之利。”
“丞相此言差矣,西梁虽此时兵弱,急需休养生息,但西梁盟国众多,不可小觑。此时若是攻打栎临,本王倒认为尚可,只是我国向来与栎临交好,曾栎临有助于我国,如此作为,为不义之举。”
书房内,两人争论不下,各执己见,屏风后,等候许久的沐晨曦只能听他们争来争去,顿时有些不悦,却又不好对安鸾发作。
安鸾撇撇嘴,小声道歉:“姐姐,我错了。我哪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我们听不懂的事啊。”
沐晨曦只好柔声道:“安鸾,不怪你,姐姐真的一点也没有不开心。”
沐安鸾知道晨曦在骗她,不想让自己愧疚,展颜一笑,“嗯,姐姐最好了。”
沐晨曦实在觉得无趣,便探出头,望了一眼那男子。
一袭白衣胜雪,宛若谪仙降世,一支玉簪束起如墨的瀑发,眉目如画,灿若星辰,剑眉微皱,薄唇轻抿,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她未曾想到自己也有被男子美貌惊艳的一日,她站在那里,没了动作,就那样看着,看着那个谪仙般的男子。
沐安鸾看着沐晨曦这般反应,便生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奇男子,吸引了姐姐的目光。
却不料想,被晨曦绊了脚,摔倒在地,不敢痛呼出声,赶忙用手捂住嘴,但那身子落地的响声早已惊动了在场的人。
安鸾转过头,对上了那双锋锐的眸子,她赶忙闭上眼,实在可怕。
沐晨曦这才回过神来,望着跌倒在地的沐安鸾,愣了一下,才如恍然大悟般扶起她来。
“安鸾,没事吧?”轻声询问,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紧的很,定是一顿罚了。
“姐姐,我没事。”她顺势起身,对着萧夜深行了一礼,“臣女沐安鸾见过衡王殿下。”
“无需多礼。”萧夜深并未多看她,反倒看向了沐晨曦。
沐晨曦忽然意识到什么,赶忙行礼,“臣女沐晨曦见过衡王殿下,有所打扰还请恕罪。”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沐晨曦,沐府的嫡长女?”萧夜深并未让她起身,沐晨曦有些紧张,微弯的腿也有些发麻,分明没有多久,可在喜欢的人面前,不知怎么了。
“回衡王殿下,正是臣女。”她没有抬头,只是低声说着。
“本王很可怕吗?为何晨曦姑娘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本王呢?”他不悦地皱着眉,剑眉深锁,不悦浮于表面。
“并非如此,只是殿下盛颜,非臣女所能窥视,还请殿下恕罪。”她跪地,伏在地上,依旧未抬头看他。
怒意渐长,“本王让你抬起头来!”一旁的沐绯见情势不妙赶忙扶起沐晨曦,在她耳边低语:“衡王殿下,惹不得,听话。”并轻微地摇了摇头。
她终是抬头望着他,看着他已有怒气的面庞,再次跪下,柔声道:“让殿下发怒,是臣女的过错,还望殿下能够大发慈悲,放过臣女,臣女定当感激不尽。”
“哦?本王倒是很好奇你打算如何感激本王呢?”萧夜深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殿下想让臣女如何感激呢?”沐晨曦不答反问,脸上未有丝毫畏惧。
“想必刚才本王与你父亲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我只问你看法如何,若答得让本王满意,本王就放过你,若是不满意,你,和你那妹妹都得付出代价。”萧夜深走回原位坐下,每一步都带着王者的风范,让人仰望。
沐安鸾有些紧张,她听不懂他们刚刚聊的军事话题,她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听懂,她的目光望向了沐晨曦。
沐晨曦镇定如初,答到:“臣女认为,应当如殿下所言,另等候时机,不宜过早出兵,现下西梁虽刚经历战乱,兵疲马乏,但并非攻打的最佳时机,按殿下的意思,西梁盟国众多,因此我国及时现下进攻,也未必能取胜,我却觉得,我们定是能胜的,但代价实在太大,这便是我不同意现下出兵的原因。西梁并非强国,如何能有如此之多的盟国,甚至超越了我訾溟,这原因,想必殿下清楚,定是西梁有什么其他国君需要的东西,譬如我听说的西梁镇国之宝——血珠,传说此血珠吸食人血,且百年可孕育一至宝。若是我国能将血珠弄到手,那时进攻必定比现在好上许多。”
不可置信的,萧夜深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放下口边的茶,朗声笑道:“晨曦姑娘果真聪慧,小小年纪已知军国大事,如此解答,深得本王欢心,本王便免了你的罪过。”
晨曦行一礼,道:“衡王殿下谬赞,臣女不过胡说一通。”
突然,茶具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能得本王夸赞的就是你所谓的胡说一通是吗?!”
“衡王殿下息怒,是臣女言语有误。”
终,萧夜深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