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丫真没看出是我么
夜阑卿也清醒过来,正要往窗口走去……
却被空空一把抱住大腿:“卡起码……卡起码……”空空死死拽住夜阑卿的大腿,闭眼,满脸的决然。
“起来……。”夜阑卿声音更加凉了,空空思衬着,今晚惨了,这三八师兄,脑子怎么一点都不灵光呀,师父上次来,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
他还这么一根筋,唉……她如此冰雪聪明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榆木脑袋的师兄呀。唉……老天爷,拜托你长长眼,让我家师兄们,都变得聪明起来。
“我不起来……”空空闷哼一声,这这这,真的太丢脸了,傍大腿,就是这么个傍法么?
“你不是说喜欢景么?那个男人,又是谁?”夜阑卿冷冷抛出一句,望着窗外已然逃得无影无踪的黯夜。这么多的人要救了她么?
“那个,那个,是我以前认的哥哥,以为我在皇宫受苦来着,所以来探望探望我,他,当然知道在皇宫里断然见不到我的,所以,这才跟着我们一路来到玉溪镇,呵呵……”空空仰脸看着夜阑卿已经铁青的脸,心虚地说。
断断,是不能让夜阑卿知道蜀山又有人来救自己的。
他说了蜀山的人,终是不能留的,等朕得了天下,再来跟燕无双慢慢算账师父,师兄们,蜀山是这天下最后一块净土,空空誓死都会保住它的。
“如此,这样么?”夜阑卿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抚上空空的脸,爱妃,永远,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谎,朕,不喜欢有人骗了朕,可知?夜阑卿冰冰说,空空无奈地点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要是不对你说谎,怕是我早就抛尸荒野了呢,哪还有命活到我师父来救我的那一天哪。
这厮,这厮的爱情观,有点奇怪,有点不寻常啊,愣是没让我看出,他有半点地怜惜我,有半点地疼爱我啊。
打横抱起尚还抓着自己大腿的空空,夜阑卿嘴角渐渐上扬了起来,好似刚才冷然的脸色不曾存在,笑得如此倾城,如此地,让空空心跳加速。
“我们一起睡觉……吧。”夜阑卿开始动手,解空空的布扣。
“皇上,我来伺候你,我替你更衣,我替你脱衣裳,呵呵……”空空殷勤地伸出小手,勤快地三下五除二,很快,两人都身着纯白睡袍,双双躺在了床榻之上。
“皇上,我们,很纯洁地睡觉,好不好?”空空躺在夜阑卿怀里,他身上淡淡地清香,很能让人平了心绪,意识渐渐迷糊了起来。
夜阑卿不言不语,闭着眼睛,内心却纷繁复杂……
握着空空的小手,柔若无骨的手,她淡淡发香侵入鼻端,惑了他的心智,这样美好的她,若真是到了那一天,可会不舍?
可会眷恋上这样的她?
不会,决然是不会的。
“芊儿……你想说什么?”空空光着脚丫子,坐在蒲团上静静地做瑜伽,芊儿跪在一旁,瑟瑟地欲言又止。
“娘娘,奴婢,奴婢不敢讲。”芊儿那小脸上,汗涔涔地焦急,让空空徒增焦急。
“啧,不敢讲的话,就出去玩会吧,姐姐练瑜伽,讲究的就是心静,知道了?”空空继续闭眼。
外头树叶已经枯黄了,回到皇宫也已经有几日了。
期间,跟夜阑卿很纯洁地又睡了很多次。
朝野之中,已经掀起血雨腥风了,说是轩辕出了祸害,出了妖女,从此君王不早朝,夜夜留宿沉吟殿。
空空又怒了,你们的君王本来就不早朝,这也能赖到她头上,丫丫的,不带这么糟践人的。
空空吸气,再呼气,忍,我说了,是可忍,孰也可忍。
我们忍了,夜阑卿对我多温柔啊,至少在溜走之前,少受了多少皮肉之苦啊。
“娘娘,奴婢想过了,就算是皇上要处死奴婢,奴婢也一定要说出来,奴婢憋在心里头,实在难受。”芊儿又突然出声,惊得空空一池秋水,出了圈圈的涟漪。
“芊儿,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夜阑卿虽然喜欢杀人,但,你是我的人,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对我那么好,不是么?呵呵……”空空弯腰,使劲压腿,这韧带,老是不压的话,容易骨折的说。
“娘娘,那日……在十里玉亭,娘娘挨打的时候……皇上,皇上就一直在外头……在外头看着呢。”芊儿弱弱地说。
晴天霹雳……
五雷轰顶……
雷声不绝于耳。
空空震惊地抬起身子,愕然地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芊儿,这丫头,是没这个胆子造夜阑卿的谣的。
那么,那么确确实实如她所说的,夜阑卿就一直在外头观看自己被人家殴打么?
可是,他出现在自己跟前,柔柔道一声爱妃,受苦了的时候,真真切切地,从他眼里看到的是怜悯呀,怜惜呀。
夜阑卿,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夜阑卿……”空空来不及套上鞋子,就这么旋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娘娘……娘娘……”芊儿心中暗自叫苦,惨了,娘娘如此火爆脾气,这样天雷的消息,娘娘别再做出什么傻事出来啊。
自己的小命不值钱,娘娘凤体娇贵的紧哪。
芊儿挪着小步子,追着前面大步流星的空空。
“夜阑卿,你丫的有种别做缩头乌龟,给我出来,我们把话当面说清楚。”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空空光着脚丫,站在雅姬殿外头,气冲云霄的怒吼声,吼得雅妃终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哟,妹妹,吃了火药了?什么事呀?”雅妃眼里掩藏不住的笑意,跟刚才的文妃,尔妃,一样一样的。
是的,空空,匆匆冲了出来,却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并不知道夜阑卿除了能呆在他宠妃的宫殿里,还能到哪里去找到他。
“夜阑卿,他在不在里头?”空空上前去,雅妃怔怔着王后退了退,这丫头,以前打伤了文妃跟尔妃,自己要防范着点,虽然,听说,武功好似已经被废了,雅妃笑得更加灿烂了。
“皇上么?皇上白天,从来不过来的,妹妹不知么?白天,皇上一般会呆在轩辕殿,或者,在未央殿呢。”雅妃终于忍俊不禁,掩了口鼻,吃吃地笑开来。
“未央殿,未央殿,未央殿……”空空转身,再雷厉风行地往回走,这皇宫内,有很多的路牌,不知道是哪个贴心的人设计出来的,这样才不至于让初来乍到的空空迷了方向。
“娘娘……娘娘,您等等奴婢呀。”芊儿小丫头在外头急急地叫着,娘娘奔起来,跟飞的一样,自己愣是追了半天,都没能赶上她的步伐。
“夜阑卿……夜阑卿……”终于在绕过了众多曲曲折折的石板路,飞踏过一座座小拱桥,重重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后。
空空站在未央殿门口,那恢弘的设计,还是让空空震了震身子,比起沉吟殿甚至还招摇了几分呢。
这里头,到底住着什么人?
是夜阑卿最最重视的人么?
竟然可以为了里头的人,不去上朝,这才是应该被称作妖女的人吧。
空空提了裙摆,往里头冲去。
口口声声地叫唤夜阑卿,你把话说清楚,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我绝不罢休。
甚至到现在,自己那两次挨打的伤口还能牵扯着疼痛呢,那厮,怎么可以,怎么能那样冷静地看着自己挨打呢?
你说我喜欢你,喜欢的快要发疯了你说朕会,努力,让爱妃,爱上朕的都是在欺骗我么?
欺骗我这样纯洁的小姑娘,很有成就感么?
就这么冲进去,才发现,金碧辉煌的贵妃椅上,斜倚了一风华绝代的女人,夜阑卿正拉着她水嫩的葱白玉指,含情脉脉地对望,美人极美,比夜阑卿豢养的各个大胸细腰都美上不知道多少分,那天然自成的风韵。
那举手投足的风韵……
一笑一蹙眉。
真真地就叫空空都看得痴了,只是,美人,好似比夜阑卿大了几分,这厮,老的,嫩的,就都不放过么?
空空从美色里抬起头……
箭步走上前去……
伸出手,一把抓住夜阑卿的衣襟“夜阑卿,你就知道跟女人风花雪月,你说喜欢我,喜欢得快要疯了?你说看到我受伤会心疼?你说要努力让我爱上你……?我呸……你怎么能那么作呢?恩?我被人家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啊?在外头冷静地看,看了多久?恩?一段都不落?从我砍价开始……到我鼻青脸肿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啊?”
空空使劲摇晃,使劲咆哮……
夜阑卿一旁的美人,竟然,竟然笑了,满含温柔地看着夜阑卿,再转头看看空空,满目慈祥,是的,那样含水的柔光,愣是让空空回想起了那年过半百的院长妈妈。
“爱妃……说朕风花雪月?朕自从玉溪镇回来,夜夜留宿沉吟殿,爱妃难道感受不到朕的爱意么?”夜阑卿抓过空空的小爪子,沉了脸色,让空空的心也跟着窒了窒。
“可是,可是,你白天不上朝,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呀,朝廷里的大臣们,都骂我,都骂我是妖女,你就是想让我替她背了这骂名,对不对?”思及此,空空好不甘心地瞪了眼一旁的美人,美人依旧微微笑着,还欲要伸出手来,抚摸空空的脑袋,被空空晃了一下,躲开了。
谁要做你妹妹了?
别跟我套近乎,想补偿我?
来不及了。
“卿儿,这就是你册封的第一皇妃么?有趣的紧,哀家很喜欢。”美人发话了,空空抖了一下。
哀家?
哀家么?
她自称哀家?
天哪,神哪……
谁赏我一道天雷吧,雷死我算了,我再也无颜抬头了。
“母后,儿臣还有事情要处理,今个,就不陪你了。”夜阑卿脸色铁青,对身旁的美人轻轻说。
美人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办事。
“太……太后娘娘……对,对不起,那个,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那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夜阑卿,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啊,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完呢,我不打算理你了,你没看得出来,那掌柜的,是把我往死里打么?那都是结结实实的木棍哪,实打实的,你丫也忍心看我身体如此受罪……?”空空被人打横抱住,往沉吟殿方向奔去,声音渐渐远去。
一出未央殿,就碰到匆匆赶来的芊儿,芊儿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夜阑卿脚下,被夜阑卿忽略着走了过去,只是,阴郁的眼神硬是叫芊儿吓得几乎昏阙过去。
自己,还是冲动了吗?
可是,实在不忍心看皇妃娘娘傻呵呵地以为皇上如此在乎她,娘娘,总是如此让人心疼哪。
“爱妃,挨打的时候,脸是朝下的吧?”夜阑卿跨着大步子,嘴角邪邪地翘起,秋风缓缓拂动,身后是如画的静静萧瑟,百花终是凋零了,青色的鹅软石小路上,松松软软的都是白色的花瓣。夜阑卿踏着步子,轻轻地刮起一阵软风,花瓣随风翩跹着。
打着他及腰的墨发,丝丝滑落到空空仰着的脸庞上,戳的脸痒痒的。
“恩,是,是朝下的,那又怎样?”空空伸出手来,理了理夜妖孽纷乱的长发。
“朕,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孔孟儒道之学。”夜阑卿继续说。
“那又怎样?”看你丫能掰出什么道理来。空空晃了晃白嫩嫩的脚丫子,闲适地靠在夜阑卿宽阔的胸膛里,仰头看蓝天白云,似乎,这角度,也很不错的。
“朕,当时,并没有看出来是你,朕看远方的东西,总是模糊了些。许是以往看书的时候,凑得近了些。”夜阑卿不痛不痒地三言两语,就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呃……你近视么?”空空翻身跳下来,贴近夜阑卿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夜妖孽蛊惑的眼眸。
怪不得总觉得这妖孽看着谁都是含情脉脉呢,总这么扑朔迷离呢,总这么眼带桃花呢。
却原来,是近视。
“近视?是何物?”夜阑卿撇撇嘴,眯了眼,抚摸上她如瀑的青丝,抄上她的小腰,带着她往沉吟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