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人们纷纷落水
“哼哼……果然，你还是放不下空空的。”燕无双翘了嘴角，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师父，下次去皇宫，可否让桑胤，也一同前行？”桑胤立于床边，低声问。
“你去，会乱了为师的大计……你心绪不整，见了空空或许会犯了傻事。”燕无双正色说，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是不是有点自私了，经常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拆散这一对两小无猜。
燕无双认真地看着桑胤，看得桑胤有点慌乱，师父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了。
当年师父一句同门是兄妹，不可乱伦自己硬是活生生地隐忍下了自己的爱慕，从没有在外人眼前显山露水过。
“师父连同楚阁主，怕是也不能安然将空空带出来吧？”桑胤急了，竟开始跟师父呛声。
“桑胤，这是在怀疑为师的……能耐么？”燕无双微挑眉，看着桑胤着急的神色，心下又是一阵羞愧，自己竟私自利用师父之名，将空空绑在身边，若是桑胤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会不会恨自己？
“弟子不敢……”桑胤垂眸，起了身，悠悠地退了出去，燕无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里这才升起一丝痛楚。
空空，为师，为师何时才能再跟你朝夕相处？看朝阳晚霞，看十里云海翻滚于脚下。
那样的日子，纵然是叫为师放弃一切，为师也甘之如饴。
这是一幕诡异的场景，纵然是叱诧沙场的将军跟三朝老官都不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当今皇帝……夜阑卿一脸阴郁地坐在那龙椅之上，那额间，绑着一根洁白的布条，皇上偶尔上朝，这一上朝，怎么心情郁闷至此？众人不解。
阴郁的皇帝身旁坐着一个面色红润，却略含心虚的少女。
少女很美，似从天而降的仙女，那出尘的容颜，以及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勾人心魄。
空空此刻正嘴角酸楚地看着这偌大的，金碧辉煌的朝堂，心中忿恨不已，他上朝，还带了个拖油瓶做啥？
听说，只是听说，夜阑卿今日要封轩辕王朝的第一皇妃，听说，这第一皇妃只要有朝一日诞下小皇子，就直接晋升皇后，怎么看来，都是母凭子贵呀。
空空神色平静地看着这朝堂之下，排排列满的大臣。
其中，那左边几列的头一个，身着将军服，气宇非凡，满面红光，就在刚刚随着夜阑卿走进这朝堂之上的时候，似乎看着这老头一直在拱手作揖。
呵呵，小女若是成了轩辕的第一皇妃，那本将，势必更加忠于轩辕啊，一定为皇上攘外安内，让皇上安安稳稳地在皇城内享福。
似乎的似乎，刚走进来的时候，确实是听到了老将军这么一席肺腑之言，夜阑卿则更加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地拖着自己走上了龙椅。
“皇上，朝堂之上，怎可有女人？”右边的第一个老头吹着小胡子，蹦跶着来到中间，看一眼空空，那眼神里带着刀子，将空空凌迟了无数遍。
“这个女人……从现在开始……就是轩辕的第一皇妃……”夜阑卿漫不经心地抓着空空的爪子，惊悚地一笑，笑容荡在朝堂下面，引来一阵人声鼎沸地热烈的议论。
其中那个将军老头倒是出奇的冷静，不发一言地站在那里，低头思考着什么，垂下的双拳紧紧握着。即使是相隔甚远，空空还是看出了他青筋突起的脖子，大气都不喘一声。
“皇上……老臣反对啊……”一老的不能再老的老爷爷颤颤巍巍地从列队中挪出来，再颤颤巍巍地挪到朝堂中央，再颤颤巍巍地跪下，先恭敬地朝着夜阑卿叩头。
空空心头一紧，看向那老爷爷，目测中，最起码80几岁了，这老爷爷当自己爷爷尚且显老了，跪了自己肯定是要折寿的吧。
空空挪了挪屁股，往夜阑卿身后躲去，就当是给他一个人叩的吧，菩萨啊菩萨，那老爷爷可都是给夜阑卿一个人叩头的哦，你瞪大眼睛看清楚哦，要折寿也就折他的寿就行了，不准把我牵扯进去。
“徐爱卿……倒是，说说，为何反对？”夜阑卿看出空空的意图，大手一伸，空空就这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夜阑卿大腿上。
坐下抽气声四起，空空自己也抽了一声，双手用力，开始使劲地推开夜阑卿如铁的胸膛，奈何，空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武功已经被夜阑卿废了，此刻，就像是欲拒还迎的一般抗拒，让下面接受四书五经的正经大臣们个个捂了自己的双目，仿佛那龙椅上正发生着什么有违伦理道德的不堪事一般。
“皇上……此女……来历不明，去路不清的，怎可以做我轩辕国的第一皇妃，未来的国母啊，老臣以死明志，万万不能让此等妖女做了我轩辕的一国之母啊。”老爷爷虽然老，却声如洪钟，声声撞击着空空幼小的心灵。
怎么着了？怎么着我就成了妖女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杏眼圆睁着，瞪着下面满口胡话的老爷爷，那老爷爷诚然再怎心坚如磐，却也被一个小娃娃瞧的羞怯起来。
“徐爱卿要以死明志……？”夜阑卿冷飕飕地问，放在空空腰间的手顿时冷了几度，寒气逼人“那朕便成全了你罢……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他说拖出去斩了的时候，用的还是平调，并没有任何语气上的调整，让空空错愕地回头，尚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这么着就要杀一个人，还是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爷爷。
这厮，是不是心太毒了？
空空期盼地眨着一双大眼睛，大眼睛里盛满的东西叫同情。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待徐大人……”底下又有人发话了，原来是列队右边的老头，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死命地瞪着空空，在旁人眼里，这妖女此刻含情脉脉地看着皇帝，定是这妖女在皇上耳边扇风。
“秦丞相……也要以死明志吗？朕做的决定……何时，作废过？”夜阑卿一手搂着空空的腰，一手把玩着空空无处放置的小手，邪魅地一笑。
“皇上，文将军之女，文妃娘娘，温柔娴淑，持家有道，又乃大家闺秀，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条不紊，臣以为……臣以为，文妃娘娘才是轩辕国母的不二人选。”秦丞相说着下跪，谏言道，若是这女人当了皇后，那自己的女儿尔妃在后宫中的地位，怕是就一落千丈，再也别想见到皇上一面了。
若是那文妃当了皇后，或许念在姐妹情深的份上，还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请皇上册立文妃娘娘为第一皇妃……”朝堂下那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竟跪了大半，众志成城的声音，让空空颤了颤，这文妃原来这么有势力，的确有嚣张的本事啊。
还有一小部分站着的官员处于两难之中，半跪不跪之间，甚是尴尬。
“景王……”寂静的朝堂之上，夜阑卿缓缓开口，唇角处那惊悚的笑容，看得底下的官员，心里唐突不安，只是文将军的脸面总也是要做足一点的呀，万一到时将军怪罪下来，他们这些个小官员哪里担待得起呀？
“臣在。”夜阑景也是半死不活的回答，眼皮都不曾掀动一下。
“将那些尚且站着的登记下来，官品升一阶，赏良田白顷，黄金千两……还有那些个跪着的，也都登记下来，若是有跟徐爱卿一样，执意要以死明志的，那就都斩了吧……换一批，也不错……”夜阑卿波澜不惊地说完这些话，便又搂着空空踱出了阴森的朝堂。
空空嘴角丝丝抽动着，额角也很明显地在跳跃着……
这个狗皇帝，果然烧伤抢掠，干得若此得心应手啊，如鱼得水一般地说完那一整段话，听得空空到现在，还心潮起伏呢。
那么多的臣子，能这么大批大批的虐杀么？
有这么当皇帝的么？
听说夜阑卿半年上一次朝，一次上朝能让底下的官员心惊半年，今日，果然领略到了啊。
很强大……
“那啥……夜阑卿……”
“以后在外头唤朕皇上，无人的时候唤朕……卿，可好？”他难得温柔，一旦温柔，却将怀里的空空迷得七荤八素，晕晕然地点头。
继而摇头……自己跟他尚且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呢。
师父教给自己的功夫，可都是拜他所赐才没了的，若是以后，遇到激烈的宫斗，空空还能拿什么来震住那些个为非作歹，不识好歹的妃嫔们呢？
“夜阑卿……我不想做什么第一皇妃，我也不要做你的皇后……你赶紧回头跟他们说去……你就封文妃做第一皇妃，她老爹是将军，自古以来，自有了言情这一门学问以来，都是将军的女儿做皇后的，那样方能母仪天下……你赶紧的……”空空情急地说，自己若是做了什么皇妃，势必会有更多的人监视自己，那届时，师父万一又不死心地乱闯皇宫，岂不是背上又要多了两道伤痕，自己不能再让师父为自己受伤了。
空空悲壮地在心里头起誓。
“已经被朕封了第一皇妃，断断不能再废黜了，除非，爱妃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明日，去上留寺祭天，昭告天下，爱妃要做好准备……”他一汪秋水的眼眸里，星星点点，若有所思。
除非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么？
若是自己做了出阁的事情，他就会废了这什么第一皇妃破名号么？
空空狡黠地笑了……出阁的事情有很多，能让一个丈夫休了自己妻子的，亘古以来，都是那么一条天理一支红杏出墙来，啊，多么美妙的诗句啊，做的好啊做的妙啊……感谢你做出这么一条让广大女性同胞们深爱的诗句。
一个非常伟大的计划，此刻就在空空脑海里形成了。
以前听闻过寺庙在，山上，平地上，或者盆地里。
可是，为什么，这个上留寺独独在水里……
空空坐着奢华无比的龙船，被夜阑卿不紧不松地搂在怀里，轻倚栏畔，欣赏着初秋的光景，万物尚未凋零，残存着绿叶等待着皇帝的光临，万一被皇上看上了，说不定就福音暗至，从此以后，不需要围绕着那尽是秃瓢的寺庙，而是被皇帝挖到皇宫去当做什么圣树，圣花来着。
所以，即使是秋日已至，花花草草，树树木木，红的红，绿的绿，碧波荡漾的小湖上泛着秋日的光波，惊人的秋波就这样来的么？鸟儿眼前飞，白云当头飘，一副和日融融的景象啊秋风徐徐，拂乱了夜阑卿及腰的墨发，散乱在身后，尽情地飘舞着，空空则闭眼，再也不能被这妖男祸害了。
最重要的是，明明是这妖男祸害自己，然则最后的最后，妖女一词还是很无情地砸到自己头上，那些迂腐的，仅知道恪守繁文缛节的乡里大臣么，该死的就知道为他们的主子开脱。
所以，姑奶奶要滚回蜀山，好让你们也松一口气，妖女总算走了，我们轩辕从此蒸蒸日上了。
肯定的肯定，会有很多大臣很激动地扔了自己头上的官帽，就跟现代的大学生们毕业时戴的学士帽一样，很激情地遍地撒帽啊……那场景，空空想想都觉得很振奋，造福人类，造福轩辕的众官员，自己也就出墙一回吧。
严格来说，自己这怎么能算上是出墙呢，自己是被山大王强行押进皇宫当压寨夫人的，那要逃跑也自然是人之常情了，怨不得我啊，怨不得我。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夜阑卿好听的低沉声音在空空耳边响起，空空惊得倏地睁开眼睛，夜阑卿的俊脸就这么放大在眼前，坚挺的鼻梁贴着自己的，轻轻磨蹭着，如此的调情，如此的让空空深陷其中。
“我闭着眼，你都知道我在想事情，呵呵，皇上真是厉害，厉害……”空空伸出两只爪子，和在一起，用力鼓掌，那龙船分两层，空空跟夜阑卿站在上层，周围围了圈带刀侍卫。
而下一层团团围满了众官员，上百号人就都拥堵在第一层，怕是一个转身，就能将身旁的人挤到水里头去，空空无语问青天，这么个自私自利的皇帝，怎么地，他的臣子还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造福他，要赶自己这妖女走呢？
空空这一鼓掌，下面的官员们也都跟着伸出爪子鼓掌，肯定是皇上做了什么英明的事情，才让皇妃娘娘如此心潮澎湃地拍手，而皇上一旦做了英明的事情，不管自己有否听到，总是要恭贺皇上的。
众大人们秉着拍马屁的心态，一时间，落水声纷至沓来。
毕竟，那龙船负荷有限，众大人们本来就是站得水泄不通的，这一下把两条膀子都伸出来鼓掌，这不，旁边碍事的人统统都翻滚着落到水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