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浅接过旨意后,那长相好看的男子连忙扶起跪下的人儿。
“大祭司请起,往后还需您多加照顾我呢!”声音亲切道。
“小女子初来乍到,需要仰仗大人才是。”妘浅看着男子,略带谦卑道。
“大祭司客气了,杂家姓田,单名一个垣,字青晓。叫我田大监便可,不要大人大人的叫,杂家也就跟着天子身旁的奴才,生死都不由己啊!”男子叹气道。
“大监可别这么说,您是天子信任之人,天子自是看中您的。大监请府中坐坐,不如就留个几天,咱们也好一起上路。”
妘浅真诚邀请道。
“那杂家就叨扰了。”田垣顺着妘浅的邀请道。
“大监请!”妘浅做了个请的动作。
田大监踏着轻盈的步伐,进入镇主府邸。
田垣身后跟着位穿着银色盔甲的男人,大概二十多岁左右,脸上有多条狰狞的疤痕。
许是怕吓着人,所以极力压低存在感。
从妘浅身边擦肩而过时,两人眼神相视一望,随后平静的挪开,表情无变化。
渐渐府门外也恢复平静。
……
府门内,两个美人相对坐于亭下,执杯饮茶。
身后的青山绿水都变成两人的背景色。
“祭司这府邸置办得不错,倒应了那句‘青山绿水共为邻’。”田垣视线望远道。
“我没大监说的那般高雅,只为住着舒坦罢了,早听闻大监学识渊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称一句先生不为过。”妘浅轻笑道。
“祭司谬赞了。”田垣也相视一笑。
先生是学子对年长学识渊博之人的高称,被夸赞的田垣自然高兴,心中对对面女子好感高了些。
“不知大监此来,除了圣旨,还有什么?”妘浅眼皮低下,平静的说道。
“祭司聪明人,你猜猜看?”田垣笑了,但也不急于揭开谜底。
“我猜,是条件!”妘浅抬起眼,望向田垣道。
天子能让姞家崛起,定不会那么轻易,所以尊贵之后,总会有代价。
“哈哈哈!猜对了。”田垣笑了两声。
“请大监明示。”
对面之人放下手中杯子,伸出食指在茶水里蘸了蘸,然后在桌子轻轻画起来。。
桌上字迹渐渐明显,待他画完最后一笔后,妘浅也看清了那字。
吴!
是个吴字!
只一个字,妘浅便明白那天子之意,吴国如今太强势了,赤裸裸的威胁天子之位,不除不快啊!
“天子还真是太高看了我啊!”妘浅摇摇头道。
“不是高看,是信任,天子对祭司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田垣温和道。
“好!”女子笑道。
这个字答得轻松,外人定觉得是件小事。
这么快便答应,田垣倒对这个美丽女子产生了好奇,她要如何办到呢?
两人谈完正事,闲聊着。
站在一旁的阿珊倒不乐意了。
“他怎么能跟小姐在一起又说有笑的呢?不过是个不全之人。”嘴上喃喃道。
“你小心点,别给小姐舔麻烦,那可是洛阳来的官。”碧晴谨慎看了眼里面两人,出声提醒道。
“知道了!他们听不到的。”阿珊不耐烦看了眼碧晴,觉得她小心过分了。
继而又恢复如常。
……
“你怎么搞成这般?”站在妘曦对面的男人低声问道。
面前此人去掉了那银色面具,长相却并不是妘曦期待之人。
还好被押送的第二天晚上,住的客栈里恰巧看见了荼彧,不然自己可得费好大劲才能逃脱了。
虽然他没戴面具,可妘曦还是认出来了,当然不是认出他本人,而是认出他随手携带的宝玉。
是块黑色田玉,黑玉本就极少见,并且大都会有瑕疵,而他携带的那块,却晶莹剔透,叫人见着便喜欢。
见面前此人,妘曦有些尴尬,不禁浮现起离开陈国的头天晚上。
这人赤身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画面,简直让人流鼻血。
妘曦发誓,那日决不是故意要偷看他洗澡的。
自己绝对就一路过人员,恰巧从他窗户外看见,他在洗澡。
或许荼彧是觉得院里住的都是男子,关了房门便没关窗户,不然那可要被热死。
妘曦见他挂在橱板上的衣物,瞬间起了偷心。
目标当然不是衣物,而是那块宝玉。
于是便偷偷摸摸从窗户爬进了屋,蹑手蹑脚的靠近那块玉。
妘曦与荼彧只一块橱板的距离,妘曦顿在后边,手慢慢摸上了那玉。
玉在手中冰冰滑滑的,让妘曦心里乐滋滋的。
妘曦伸出第二只手,解开玉佩套在衣物上的结。
捣鼓了半天,那结还没解开,妘曦气结,真没见过这样的结,想一把剪刀给它一刀。
“需要我帮你吗?”头顶突然传来那人的声音,妘曦震惊抬头。
“你!你!你!是人是鬼!”妘曦结巴道。
眼神却不由从他那带面具的脸逐渐下移。
宽阔的肩膀,有力的手臂,结石的小腹…
下身用衣物给套住,看不见。
“看够了吗?”大概是被人如此瞧着,觉得烦躁,声音有些火气。
被这一打断,妘曦尴尬别开眼。
“那个,彧兄,我见你这玉佩脏了,给你擦擦。”妘曦虚伪笑道,然后手不断擦了擦那玉。
“玉擦干净了,我就不打扰彧兄了,先走一步。”妘曦蹭起来,想快速消失在这个地方。
当众被抓,太丢脸了,借口也拙劣。
结果却撞着一个宽实的胸膛。
“想跑?”头顶传来低低的男音。
妘曦抬起头,一脸媚笑。
“彧兄说什么呢?我只是不想打扰彧兄洗澡。”
“玉佩留下。”
男子对妘曦的笑并无多大动容,声音依旧沉沉,倒不似之前那般温文尔雅。
被这一提醒,妘曦才反应过来,因刚才被他突然一声给吓着了,手一抖玉佩的结便被扯开了。
这下妘曦要跑,却也还未放下那块玉。
妘曦举起头,再次尴尬,然后把玉递到荼彧手中,瞬间跑开。
太丢人了,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走到房门时,因慌张,手抖了抖,开了几次才打开。
出了房门,妘曦踹了口气,然后对着门哼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块玉吗?
……
回想起这一暮暮,妘曦见着眼前的人挺不自在。
可也不能回避,毕竟这是人家的房间。
是自己要进来的,外面的人还在找自己,所以还得仰仗他掩护自己呢!
“发什么楞!外边是什么人?”荼彧一声把妘曦的神识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