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的筵席,还能再聚吗?】
这瘟神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清晨的暮光,良渚王城正在慢慢苏醒过来。
大祭司陈芳走到王殿大堂前,感受着。这晨风吹来,犹如温暖的习习春风。
气温上升了。这令她欣喜不已。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日,温度开始向上攀升。
原先隔离在家中的人们早已按耐不住心情,纷纷出门,走亲访友,耕种劳作。
那些尚在恢复中的人们,也正在接受大祭司院统一调度的用药安排。
大祭司陈芳现在有大量的工作要处理,她首先要做好人事安排。
何杰、张凯已经由亲兵提拔为她最信任的工作顾问了。作为那个时代最有智慧的人,两人名至实归。当然,何杰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更进一步。
女猎户影,带着她的妹妹,成了高级兵领兼大祭司贴身亲兵。女的贴身保镖,到底要比男的方便多了。
良力成了大兵领,良猛担任步兵统领,良巧在彘的协助下,掌管着良渚王国的水军。良木继续执掌骑兵营,来自玉圭家族的起则担任了王城守备兵领一职。
工匠图在大祭司院里谋得了高级技师的职位,他甚至组建了自己的堪舆工作室。大祭司还允许他和商人辛们保持密切的联系,以便第一时间从辛处获得最新的地理资料。
在新的掌玉祭司协助下,大祭司计划何时的时候,对大祭司院进行调整。一些祭司职务可以进行合并或者缩减,一些不能胜任的祭司要进行及时的调换。但这项工作,需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更多的年轻祭司被派到王国的各项重点工程上去锻炼。大祭司希望,未来可以培养出更多专业技能突出的“邋遢祭司”。她还准备提高技师们的待遇。她知道,王国的未来发展需要的不仅仅是祈祷,更需要优秀的专业技术人员筑城建坝,养桑种田。
良渚王城的西面水门一侧,因为旷日持久的风水侵蚀,已经倒塌一块;西山的水坝建设遇到了诸多困难,大水冲垮了一段试验坝,筑坝祭司等多人罹难。南面的桑田遭遇了大面积虫害;城北农区的水牛驯化工作也遇到了挫折,愤怒的水牛扎死三人,伤者众。
种种困难,需要一个一个去解决。
震洲女祭司继续掌管着震洲,并正在物色她的接班人。她派出了三个最有希望的候选人,请大祭司和大祭司院选择培养。当然,要是三人都不胜任,大祭司也可以从大祭司院中选派一人前往,主持大局。
被派往大阴山城的原掌玉祭司较为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协助大阴山女祭司初步平定了叛乱。如今,她接受了新的任务,前往离大阴山城百里之外的千岛港去主持一项新的工程:疏通被海侵掩埋十余年的航道。在那里,她将获得海草兄弟的帮助。
海草兄弟在此借得了一块新的领地。这里和海州之国地理条件相似,海港条件甚至更好。在海草兄弟的召唤下,众多的海州之民从北而来。他们正在努力开拓东面的航道和往南的商道。
人口的流失,对于原本国民人数就不多的海州之国来说,无疑是一次釜底抽薪。海州之国大祭司想过总总可能性。
她甚至想过良渚王国的水军攻上海州,和海草兄弟里应外合的可能。但她没有想到,良渚王国大祭司竟然出此计策,动其国本。相反地,大祭司却在努力扩大本国的人口。任何有利于生育的建议都有可能被采纳,并获得赏赐。
更好的消息是,河流冲刷出的平原地带正在不断向东延伸,可以进一步开发为新的桑田。
在众多祭司的极力反对下,大祭司并没有给亲兵们发放贝币。但她提高了众人的待遇,平息了亲兵们的不满。
在何杰、张凯的建议下,大祭司还扩大了查天祭司的职务范围。除了记录四季星辰的变化外,她还要与勘地祭司合作,在工匠图的协作下记录八方气候变化情况。突发的气候异常与疫情情况从此被历史记录下来。
需要处理的事情真的太多。大祭司经常和其他三人自嘲:四个凑皮匠,顶个诸葛亮。
王大毛急忙打住:“是三个臭皮匠。我负责给你们三人做好后勤保障。我可是真心建议啊,你们三个最近用脑过度,我可以给你们烧碗鸡汤补补。”
“鸡汤是别想了,我叫人去西山中采些核桃,你可以试试看做碗核桃羹。还有你们可以做点准备,三日后去大阴山城,看看5000年前的绍兴和宁波。”大祭司陈芳笑着说。
“收到!我早就想去了。”张凯乐呵呵地回复道。他回头要和何杰击个掌,却发现何杰真呆呆地看向天边。
“怎么啦?”他问道。
“你们有没发现?那颗星越来越暗了!”何杰满脸狐疑。
这大半年来,他们已经放弃了回归2019年或者2020年的想法。但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何杰好像看到了当日在良渚博物院里的场景,虽然有些模糊。
“那颗星在哪?”大步走向前的张凯伸长了脑袋,“什么东西这么亮?”
众人眼前一片星光。不,那不是星光。那是良渚博物院陈列室里的灯光。
“唉吆……”何杰感到自己好像压倒了什么,那分明是陈芳的声音。
周围拥上来众人,把两人都拉起,最底下还压着个张凯。又跳上来一帮女生,唧唧咋咋,说什么也听不清。有骂何杰的,有安慰陈芳的,还有忍不住大笑的。
“我们,回,回,回来了?”半响,王大毛最先发出声音。
“我们好像回来了。”陈芳发现众人身上所穿,正是那日离开时的行头。
“我们怎么就回来了?”张凯喃喃自语,心里不禁有些难过,“我想出去透透气!”
四人默默不语。众人只当他们是害羞了,一路打趣。甚至没人注意到,他们曾经消失过。
“我突然很害怕。”临别之时,陈芳回头和三人说道:“我真希望有人跟我说,模拟体验玉公主的感觉如何?”
“保持联系!”何杰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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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还和往常一样。一样的工作,一样的生活。
四人并不打算公开这些秘密。他们担心,众人会接受不了。他们更担心,自己会接受不了。
只是,四人会经常回到良渚博物院,一起去良渚古城遗址走走,一起前往当年的玉作坊,一起回味在5000年前的那些故事。
“你知道吗,良渚古城遗址里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墓葬群,里面有大量的玉器。不远处的墓葬里面有一只玉璜。”一日,张凯带来了考古的最新发现。
众人听后激动不已。陈芳相信,那是老侍女的墓,那玉璜就是她亲手放进的。如今,看待这些墓葬时,她完全是另一种心情。没有害怕,只有欣慰。
“你们有没注意到,良渚墓葬不多啊!按照良渚王国的人口规模,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墓葬?”何杰突然发现这个问题。
“难不成是因为那次瘟疫后,大家都选择了火葬?”张凯苦笑道。
也许吧,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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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忙碌的一天。正准备回家洗漱的陈芳突然接到何杰的电话:“赶快来良渚博物院!”
“怎么了?这么晚了。”陈芳突然心跳加速。
“星宿四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