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散了吧,长公主还生着病呢。”热闹也看够了,她们自然也就各回各家去了。
“长公主今日受了莫大的委屈,也不知道袁姐姐今日是怎么,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还非的把嫔妾也一同拉下水。”临走之前,孟古青还特意留下解释道,“娘娘,长公主可千万不要信了袁姐姐的话误会了嫔妾。”
“妹妹的性子本宫自然是最了解的,绝不会让妹妹受委屈,乐儿该吃药了,妹妹还是快回去吧。”皇后笑着下了逐客令。
孟古青愣了几秒,“那妹妹就先回去了。”语罢飘飘下拜,换身离开。
“人都走了光了,说吧,是怎么回事儿。”皇后娘娘坐到我身边,屏退了左右,露出一脸我早就讲你看穿了的表情。
“儿臣什么都不知道。”我盘腿坐在周皇后的身边,“只是今日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床边有一个东西十分的隔脚,抓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巫蛊人偶,上面还写着父皇的生辰八字,这一看就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周皇后的脸色,然后露出调皮的表情,“然后儿臣就将计就计,将对父皇大不敬的红纸烧掉,写上自己的名字。”
周皇后听罢,脸都快黑出墨汁儿了,她恼怒道,“你呀!居然还咒起自己来了!你瞧瞧,就是这个娃娃把你给咒病了!”
我噗呲笑出声来,一把挽住周皇后的胳膊,“就这么一个小娃娃哪有这么厉害,若真是它让我变成这样我反而还要谢谢它呢。”
周皇后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我巧笑道,“可不得谢谢它吗?儿臣被体寒症困扰多年,它这一咒,倒是把我迟迟不来的月信给咒来了,儿臣可不得谢谢它吗?”
正色的皇后被我逗的咯咯直乐,“你这个小滑头!”
“娘,您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娃娃?”我将下巴放在周皇后的肩上,好奇的问道。
“我再三思量,决定先把这件事儿按下来,暂时缓一缓。”周皇后有些沮丧的说道,“这几日边关告急,叛军又一连攻下了好几座城,内忧外患不断,你父皇疲于政事,好些日子没有进过后宫了。”
语罢,她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巫蛊之术绝非小事,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可娘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去给你父皇添堵。况且……”她犹豫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我点点头,“女儿都明白,从前我是做了不少的错事,伤害了袁贵妃,终究是欠着她的。”
周皇后惊诧道,“你……你可是都想起来吗?”
我摇摇头,“您送我出宫那晚和父皇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管那事儿是不是我做的,我的嫌疑都最大,丧子之痛,也不怪她那么狠我,处心积虑对付我。”
周皇后叹了一口气“袁妹妹原来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若不是受了刺激,绝不会做出这些荒唐的事情来。况且你父皇在朝堂上还需要袁家的支持,只是要委屈你了,从前我顾忌太多,今后娘亲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女儿都知道。”我确实委屈,可真的被人利用的长公主却一点儿也不委屈,想来我从前一定是欠了那长公主一大笔钱,所以现在才要替她背这么多的黑锅。
周皇后又劝了我一会儿,直到长平又在坤宁宫闹起了别扭,她才和前来报信的嬷嬷一起离开。
经了这一场风波,看来必须得好好的整肃一下延禧宫的内务了。
“春梅!”我大声唤道。
丫头连忙应声,红着眼睛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见她那样子,刚才应该是大哭了一场,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可还有人乘机欺负你了?”
“没有。”春梅用袖子又擦了擦眼睛,“奴婢没有哭,只是看着刚才娘娘们气势汹汹的闯进延禧宫来,害怕殿下会事儿了。”
我心甚慰,这帮跟着我的丫头里,看来也有一两个是忠心的,“行了别哭了,把他们都叫进来,我有话要说。”
春梅点点头,“他们都在屋外侯着呢。”语罢起身在门口叫了一声,“都进来吧。”
三个太监、五个宫女陆续进屋,规矩的跪成一排,都低着头,我看着她们,一个个的点名到,“小林子!小城子!小李子!春桃!春梅!夏枝!冬霜!秋菊!”
盯着唯唯诺诺应声的他们,我笑着说道,“嗯,春夏秋冬,明明是四季,却多出了一季来,这多出来的这一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呢?”
语罢,我见春桃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继续道,“我回宫以来,自问带你们不薄,却不知你们为何对我生出二心来!当真是欺负我还小,没有折磨人的手段吗?”
从一进来,春桃的头就一直深深地低着,当听见我这样说,立马抬起了头,使劲儿的摇着,“不是的!不是的!”
春梅哭道,“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殿下是怀疑我吗?奴婢想来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我最后给一次机会,若还是不自己招来,就不要怪我不念及主仆之请了!”我愤愤道。
沉默了半晌,小林子突然抬起了头,“奴才……奴才是有错,时常偷吃皇后娘娘给殿下的的点心,可奴才也只是嘴馋而已,况且殿下也抓到了好几回,殿下也不曾责备,所以奴才的胆子越来越大,常常明目张胆的的到小厨房偷嘴……小城子、小李子也偷过嘴!”
他这一告发,其他七个也开始互相告发,不过都是一些偷吃、偷懒一类无关痛痒的小事儿,我紧盯着这里头最剔透的春桃,她一言不发,咬着嘴唇,极力忍着眼里的泪,似乎还是我委屈她了!
于是怒道,“行了!都别吵了!我说的是谁,谁心里自然有数,自己去司礼监领罚受刑吧。”
此话一出,下面跪着的几个奴才都闭紧了嘴巴,面面相觑。
“殿下!”这时,春桃终于开口了,“我若是真的有心要陷害殿下,又怎么会挑殿下在的时候将巫蛊娃娃放在殿下的床上,还故意露出马脚被殿下发现!”
春桃此话一出,几个奴才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吱声,只有平日里和她关系最好的春梅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殿下您别听春桃胡说,她娘生病了,她急糊涂了,这事儿一定不是她做的!”
“是奴婢做的!”春桃含泪抬眼看着我,“是奴婢当着公主的面把那个娃娃塞进床角的!”
春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问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满宫里的奴才那个不羡慕咱们在延禧宫当差的,咱们从前在袁贵妃宫里受了多少气,你不是还告诉我,公主是个好人,她从不把我们当奴才,而是把我们当成人来对待,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