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亲爱的主人。”
老马拉的声音开始变得迷惑,像是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称呼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为主人。
但,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的瞳中,就全然没有迷茫了。
“请允许我像您请罪,大人,主人,我仁慈的上帝,我罪该万死。”
老马拉倏而再次变得激动起来,语调高昂,坊镳犯下了弥天大错的囚犯,在神圣的法庭上面对着审判者,恸哭悉数自己的罪行。
空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老头的表演。
掠魂术。
与夺魂术只差一个字眼,但法术的效果,却千差万别。
夺魂术是能够完全的掌控被施术者的灵魂,将其改造成为没有思想的傀儡。
而掠魂术,则是像掠夺土地那样。
在他的灵魂中,种上自己的基理。
这是一颗种子,对于老马拉来说,这亦是一道永远无法违逆的帝诏、圣经、神言——让他唯命是从。
他拥有自己的意识,拥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自行思考。
这是施术者的仁慈。
但作为对这份仁慈的回报,他将献出自己那无与伦比的极致忠诚。
当然,这也是日后,戴夫应该对这个国家的全部从政当权者,要做的事情。
空的掌控虽然无懈可击,但要挨个依次施法的话,实在是太麻烦了,幸好,戴夫的一个小发明,刚好可以解决时间上的冗杂。
据空所知,进度已经快了。
所以,这一次的乌鸦谷之行,空也是在为了戴夫的‘小发明’铺路。
这里,就是米国,深埋于暗处的另一方议会。
由这里展开,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奥巴代亚的变化...
空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感应到了...
那股古老的、邪恶的、腐朽的、骇人的气息,仿佛沉寂在某个未知深渊墓冢中的腐臭味道。
——是那么的熟悉......
说实话,空已经习惯了。
自打自己曾经所在的那个地球的版图被公会的神乡录入之后,就再也没有产生他的其他前世世界乱入混淆的局面。
一切似乎都像是走向了正轨。
但,一颗石子儿没入了大海,便势必有另一块顽石被潮汐的浪涛卷上其他的礁岸。
世界任务——漫威世界,正是一处合适的地点。
大概,在此方世界的某个小岛,亦或是彼方未知混沌中的一颗星星上,那个讨人厌的虚幻生命体,正整备齐全地打算看他的笑话呢。
那么,这一次,又会有几个世界的乱入呢......
老马拉恭敬的赞美已经渐渐稀弱,这个老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主子并不在意他所发出的廉价的谄谀之词。
身为多年乌鸦谷的实权者,他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位无法想象也难以捉摸的新主人。
于是,他赶忙重新打开了密码板,关上了陷阱大门,将真正的乌鸦谷入口打开后,便安静地站在原地默默等候着。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老马拉对此并没有着急,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耄耋老貌,变得清矍精神的样子。
“把伪装卸下来吧,带我去见十二门首,我知道今天是集会的日子。”
空瞥了眼老马拉,淡声说道。
身为真正实权者的老头,自然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宛若流浪了一辈子和野狗抢食的乞丐状态。
老马拉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一句拍马屁的佞语,利索地将脸上的一层薄皮,与外套的脏臭烂布给扯了下来,露出了身下精致的大衣,与里面面料昂贵的西服。
老头的眼睛,的确有一只是瞎的,而且瞎的方位,也是和尼克弗瑞同款。
让空诽腹不已。
是不是漫威米国的一些长官都喜欢玩海盗cos?
“主人,这边请。”
卸妆完毕,老马拉便伸手,将空引到了新开启的门内。
只要将这座乌鸦谷控制在手上,那接下来的一切,就会变得方便很多了。
啧啧......
空嘴角勾起了一抹舒心的弧度,跟着老马拉走了进去。
能够解决麻烦的方法有很多,但最直截了当的,还是在麻烦出来之前,将其规避扼杀的为好。
......
与此同时...
代表着风的浪人,终于开始行动了。
斑驳的树影虽然掩饰不了月的柔白,但却能给风,带来隐蔽的间隙。
亚索一路尾随着他盯上的那名黑人,来到了城市的边缘地区......
“康纳,这边!”
那是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因为地带偏僻,且靠近托马斯野生动植物保护区,所以一直没有太大的工程,这也带给了一些流浪者与社会中的暗流一个称心的栖居地。
在停车场的侧门处,杂草丛生的栅栏内,一个穿着朴素的黑人冲着亚索盯上的目标欣喜地招了招手。
“搞到抗生素了么?”
黑人从旁边的断裂口钻了出来,小跑着迎了上去。
“没有。”康纳语气有些瓮闷,眼睛因为情绪的激动攀上了血丝。
他嘴唇喏了喏,多年的经历让他快速地回归了冷静,开口问道:“库玛她怎么样了?”
“伤口感染了,状态很不好。”黑人原本见到康纳的喜悦感此刻也消失不见了,低声回应着。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重,他们都知道,再没有什么救助的话,库玛的命运将会何如。
少顷,康纳再次抬头,眸中似乎坚定了某种意志:“威肯,照顾好她,我要再去一趟!”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打算重新融入夜色之中。
可,就在他脚再一次发力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威肯拉住了。
“你是想去偷出来,对么?”声音有些哽咽,还有一股微不可查的怒气。
这股怒气,并不是对康纳的。
“没人会发现的,相信我的身手。”康纳没有回头。
“是,我相信。”威肯眼眶微红,“但族训是什么你忘了么?”
“绝对,绝对不要坑蒙拐骗!我们是自然的子民!”
康纳转过了头,和威肯紧紧地对视着,月光折射出半边的沧桑与疲惫,埋没了另一半的悲怆与痛心。
他说:“那你看这周围,自然......在哪儿呢?”
“我们生于万物之间,代表的是这份厚重土地的意志,却被漂洋过海来的野蛮人屠戮殆尽!那个时候,自然在哪里?!”
康纳的声音,逐渐地尖锐高涨,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在咆哮着质问自己的臣民。
“我们东逃西窜,隐匿于这钢铁森林,成天为药物食物的不足担惊受怕!受尽他人的讥讽!这个时候,自然在哪里?!”
吼声,震撼了整片星空。
威肯有些呆滞,下意识地松开了拽紧了衣袂的手。
康纳舔了舔干涸的嘴角,这一次,没人阻止,也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