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安排了两个人在外面?一个守住仙云天阁的入口,另一个人在这海中巡视?”苏紫皱着眉头似在自言自言,“这也不对,就算要警惕防止人靠近也该守在离仙云天阁不远的地方,先前进来的时候我们怎么没有看见她。再说他们要去对付秦川,我们已经除掉了一个,再除去这两个的话,他们一共也就只有三个人了。”
“难道他们认为凭那三个人就够了?”她沉吟道。
“怕什么,咱们现在有这等利器在。”夭夭拍了拍“墙壁”朗声说道,突然她怪异的笑了起来,转为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走吧,姑娘们,秦川还等着咱们去拯救呢。”
苏紫叫她闹了个大红脸,叶无尘依旧是一脸淫笑,接着他又哭丧着脸,因为他看到夭夭拿之前拍“墙壁”的手抹了他一衣服的黏液,夭夭朝他笑了笑以示对忠犬的认可,亲切的抚摸他的肩膀,如玉美人在侧,但他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尤其是看到夭夭那只干净洁白的手。
“杀了她。”
突兀的声音吓了他们三个一跳,他们回望身后。寒雅面色冷淡,她正静静地看着肉壁,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透过肉壁看前方的女子。
“让雷暝应龙去杀了她,然后我们再去仙云天阁。”寒雅眼睛里透着寒光,她轻声说,“不需要太久,很快的。”她的目光似剑刃插在三十三天恬适的笑脸上。
雷暝应龙在水中飞速游动,尾后翻卷出浪花。三十三天已经看到了朝它而来的庞然大物,她温婉一笑,歌声依旧,坐在青石上闪动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眼前的少女让苏紫感到十分的怪异,她说不出是哪里的不对劲,不论是这个二十四天还是那边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纯真少年。
他们有着人类的心,仙神一样俊美的外貌,行事却如同妖魔一般狠辣。
雷暝应龙从三十三天身边游过,涌来的海水卷着她后仰,血花飘散在海水上。她脸上依旧带着笑,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美好,像是从未感觉过痛苦与死亡一般。她被雷暝应龙张开的如刀片般锋利的鳞甲拦腰切断,海水灌进她的内脏,鲜血向四周侵染。少女的笑凝固在脸上,她仰面如花般的容颜映入苏紫眼中。如梦如幻般三十三天在他们眼前化成一团团泡沫,最后在大海里消散。
“怎么了。”三十三天娥眉微蹙,神情也在一瞬间恍惚。虽然时间短暂,但这都被二十四天看在眼中,他开口问道。
“没什么。”三十三天摇摇头,“只不过是一具分身被毁了。”
“哦”二十四天听到这回答也不甚在意,三十三天的分身也不是太强,只要碰上海中的一些霸主级的生灵,被毁灭也在情理之中,何况她放了又不止这一具分身。他目光切切的看着前方那道白色的身影,相隔不远,只需几步他就能够追上去。但这里是仙云天阁,隔着几步便是几层楼阁,有规则的力量阻隔着他前行。他收回目光,看着一个又一个冲来的怪物们,只有解决掉它们,他才能够越过这一界壁,进入下一层。
他在虚空中一抓,再向狰狞的怪物们抛投而去,但他手中什么也没有只有那团摸不着看不见的空气。奇怪的是空气中竟然爆发出低沉的剑鸣之声,而那些冲上前的怪物们保持着滑稽的冲刺姿势,像是定格在那一刻,时间流转之后,下一刻它们都四分五裂了。
“她真的是人鱼?”叶无尘像错失了什么宝贝,在那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
“别傻了,人鱼那一族早就迁移去了另一个世界。”夭夭轻哼一声,她说,“就算还有,那她也是凶恶的鲛人,没什么好惋惜的。”
“这是那个女人的分身。”寒雅淡淡开口说道,“这附近还有她的其他分身,不过我想她们已经向四周逃窜远离这里了。我们没必要去跟她的那些分身纠缠浪费时间。杀这一个是因为她就在我们面前,我们差点就被她指派的那个男人杀死。”
“所以你纯粹是为了泄愤?”夭夭盯着寒雅说道。
寒雅不回答,转身对着苏紫说:“走,我们去仙云天阁。”
二十四天穿梭在如浪潮涌来的海量怪兽们之中,闲庭信步般踱步,他的衣角飘动,嘴角一抹魅惑迷人的冷笑。他走在面容丑陋的怪物们之中,随意的挥舞双臂,长袖飘扬,就带走一大片怪物的生命。
“十五天跟我们的联系断了。”三十三天在他身后一声轻叹。二十四天眉宇微蹙,一挥手又是一群怪物倒下,似有无形的剑刃随他扬手挥下时斩切直下,切断它们如山峦高大的身躯,切断它们如垂天之云般的骨翼。带着嘶鸣纷纷坠落,激起一片尘沙。在他们前方无形的壁垒如荡漾的波纹慢慢散开。
“他实力不弱。”他开口说道,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前面那道白色的身影。那个人已经在那里驻足很久了。他离那人也只差一步之遥。那里应该就是这仙云天阁的最后一层了。
“就算敌不过,按他的速度也能够与之周旋。”二十四天两边的眉毛斜飞入鬓,他回望仙云天阁的入口处,喃喃道,“十五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全化形成功的只有那么九个人,你,我,还有十五天就是其中之列。前十天是虚位,这十个位置大人们应该有他们的安排。但剩下的十四个人神智不像我们这般,他们只是被赋予御灵术的空壳,灵魂早就被他们自己的灵给吞噬了。”二十四天贴在三十三天的耳朵上轻声说,她薄唇里呼在他耳畔的热气挠得他心躁动不安。她一边说一边小心回头一瞥在他们身后立着的那两个从头到脚裹在黑色斗篷里的家伙,“谁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东西。”
他们身后那两个人始终一言不发,对他们两人的窃窃私语也是置若茫然。仿佛是一座穿着斗篷的雕像。不过他们谁都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或许他们不是人也说不定,是妖魔,是鬼魅,或者是超脱于这些,比这些还要可怕的东西。
一只娇弱柔软的手悄悄钻进二十四天厚大的手掌之中将它握住,二十四天感觉这只手的主人在微微的轻颤,她在害怕?他用力的握紧这温软以示安慰。三十三天轻轻地抽出她那只手,缓缓的走到他身前张开双臂拥住他宽厚的胸膛,感受着他皮肤渐渐灼热,慢慢变得通红。她把耳朵贴在他心脏上听它有力的搏动。
“别离开我,现在我只有你了啊。”三十三天轻声喃语。“我害怕,我们都是没有过去之人,这一路走来,我们沾上了数不清的血腥。我们,只是他们用来杀人的兵器,是忘记了前尘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往。我们究竟是谁?”
二十四天感受着三十三天长长的睫毛在他胸膛上的抖动,一扇又一扇,如火烛前飞蛾飞舞的翅膀。二十四天只是轻轻抚摸着三十三天柔顺的秀发,像抚摸一只暂且温和的猫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