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真怕了你是不是,以为你可以威胁到我们吗?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拖油瓶而已,你妈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赖在这个家里不走?退学,退什么学,有本事你就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这番话是刘子伊哭着骂的,虽然不是字字吐露得清楚,但意思是表达清楚了的。
要她走。
根本等不到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她搬出去,彻底离开。
这样的局面,宁安意早就想过,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会走,她要走的。
之前为什么不走?不是她死皮赖脸愿意待在这儿看秀儿个刘子伊母女的脸色,也不是想听两人指桑骂槐的不给她好受,她也不是非要读什么劳什子都书,需要这家人负担。什么都不为,就为刘德柱的一分好,也是她欠下的一个承诺。
这么多年来,刘德柱对她不错,从来没有恶言相向,从来没有扮演过恶毒继父的角色,“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说过,砸锅卖铁也要给“她”治病,让“她”好好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夺了“她”的身体,“她”心甘情愿,什么都不求,只是希望她帮着刘德柱长命百岁。
要不是算出了刘德柱今年的一个大劫,她早就走了。
要不是为了帮着刘德柱渡劫,她不会误打误撞进了这所医科大学,被顾令渺吃得死死的!
要她走?多简单的事情,她走就是了。
宁安意回去房间,把早就打包好的行李拎着,迈步要走。
刘德柱三两步迈上前来,说,“安意,不要意气用事。”
“什么意气用事?!刘德柱,今天我还非要问你一句话了。”秀儿冷笑着把抽抽噎噎的刘子伊拽到刘德柱面前,指着刘子伊问,“我问你,这是不是你女儿?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的女儿,你的亲生骨肉,你就不为她想想?原本属于我女儿的房间,玩具,裙子,所有所有的一切,凭什么要分一半给别人?”
“她是谁?”秀儿的手指移到宁安意鼻子面前,歇斯底里的喊,“一个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你养着她做什么?我把话撂在这儿了,要么,让她滚,滚得远远的,要么,我们母女走!”
世上大多数男人都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天大的事情,只要女人的金豆子一落,那都不是事儿。
秀儿一哭,刘德柱就妥协了,低眉顺眼的,再没有半句话。
刘德柱的为难,宁安意完全理解,都说半路夫妻不容易,像刘德柱和秀儿这样,结婚了离婚,离婚了复婚,中途还出现过别的女人,生命中还多了一个毫无关系的拖油瓶的,这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还是那句话,要她走,没问题。
但有一点……
“能不能把你的爪子从我跟前拿开?”
秀儿不仅不拿开,还变本加厉的把手指头戳到宁安意脸上,嘴里嚷嚷,“今儿我就不拿了,你再怎么邪乎,不过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克天克地克自己,我不信你能克死我!我就不拿,你能怎么着?”
宁安意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才不会信了秀儿的鬼话,以为秀儿真的不怕她。
秀儿这么嚣张,不过是仗着刘德柱在,以为她不敢对她动手。
她却为什么要给她脸?
生而为人,大家都是第一次,凭什么要她委屈自己去给别人长脸?
她只是傻而已,又不是没有脾气。
秀儿问她能怎么着?她还真的不能怎么着,就像秀儿说的那样,她克不死谁的。
她最多也就是动动手,给自己出出气。
宁安意握住秀儿不安分的手指,狠狠一掰,耳边立马响起秀儿杀猪般的哀嚎声。
“疼疼疼!”秀儿疼得眼泪兜飙出来了,胡乱的扭动着身子,说,“撒手撒手!”
“现在知道怎么把手拿开了吧?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宁安意甩开秀儿,嫌弃的拍了拍手,警告秀儿说,“人情留一线,江湖好相见,尊重都是相互的,劝你善良。”
欺负神仙,这罪名很大的。
要是死了之后入地狱,也是直接去十八层的。
宁安意都感慨自己太善良,面对秀儿这样欺负她的人,居然还能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
秀儿被吓得不轻,怕宁安意再给她两下,急忙往刘德柱背后躲去,抹一把眼泪,指着宁安意手里的包说,“把我家的东西放下!你怎么来的怎么滚,我家的东西,你一件都不准带走!”
宁安意咬唇。
没想到秀儿连这个都要管!
知道秀儿吝啬,知道秀儿一毛不拔,不知道秀儿这么厚颜无耻!
觉着她包里装了刘家的东西是吧,好啊,让他们瞧瞧她包里装的是什么!
宁安意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秀儿脚底下。
辣肠,薯片,干脆面……
雪碧,可乐,咖啡,茶……
除了吃的,什么都没有。
意外吧,惊喜吧?以为她携带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走了,结果都是些吃的,捉脏没捉到,打脸了吧?
看看秀儿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活该她受惊吓。
“这些都是我朋友给我买的,和刘家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安意是无比的自豪。
怪不得有钱人说起话做起事都是气场十足,这有钱的滋味就是不一样。
多亏了祁月,三天两头给她买零食,让她有个零食库,才能让秀儿栽这么大个跟头。
还看……
还看?
宁安意一脚把脚底下的一包薯片踹到秀儿脚边,趾高气昂的说,“你要是喜欢,都给你好了,反正,我拿出去扔在垃圾桶里,也是喂狗。”
秀儿被气得面色通红,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宁安意好心解释,“我不是骂你是狗,我是说把零食留给你吃。”
秀儿白眼一翻,呼吸越发不顺畅。
刘德柱把人扶到沙发上坐着,低垂着脑袋,一句话没说。
刘子伊双眼通红的指着门口,“宁安意,你滚!”
宁安意看着刘子伊,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开口闭口都是滚,应该不是素质的问题……正常人都是用走,只有你这样圆滚滚的,才会想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