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意尴尬的收回手,小声嘀咕,“不给握就不给握,蹲下干嘛?”
又拐拐祁月的胳膊肘,压低了声音说,“你这熟人装过头了,你说说她。”
“好!”
祁月满口答应,却在答应的同时,听话的蹲下了。
“你蹲下干嘛……”
宁安意后知后觉,祁月的那声好,不是回答她的……
“开始!”
那人一声令下,祁月乖乖把两手背到背后,开始蛙跳。
不撒娇卖萌求放过就算了,好歹是熟人面前,居然连讨价还价都没有?
宁安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了掉出来。
祁月刚才不是那么嚣张吗?敌不动我不动的气势呢?
“怎么?”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冰冷声音就在身后,擦着耳边而过,冷得人直哆嗦。
宁安意转过身,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
问她怎么,她敢怎么?
当然是,“没怎么没怎么。”
那人冷冷瞥她一眼,“那是要我踹你?”
说话的同时,踢了一下腿。本来就是大长腿,再这么一绷直,就更长了。
而且,踢腿的动作很标准,呼啦啦直带风。
宁安意毫不夸张的想,这个时候,别说是她的细腿,就算来块石头,也会毫无意外的被踢碎。
天上的神仙说得好,明知斗不过的时候,就不要逞强,听话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宁安意二话不说,立马蹲下,卯足了劲儿的往前方跳。
她发现,手握成拳头往前边送,可以借力。
只是,刚跳出没两步,那人阴冷的声音又来了,“背手!”
宁安意抬头,冲冷眼望着她的那人咧嘴一笑,心里却是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拽什么拽,要不是突然没了法力,她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有他得瑟的劲儿?
不是她吹牛,等到她历劫回去,头一个找他算账!
小子,给她好好记住了!
“看什么看!跳!”那人好看的眉毛一拧,黑眸一眯,有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宁安意暗暗啐了一口。
丫的,等到她回去天上,绝对让他变青蛙,她还要拿了鞭子催,让他天天加速跳,看跳不死他!
“不服?”
摔倒的老人都不扶,就服他!
宁安意腹诽千千万,一个不满意的表情都不敢表现出来,她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就差没有扑上去抱大腿。
笑嘻嘻的说,“跳,这就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赶上了祁月。
“这……这……”宁安意大口大口喘气,好不容易才稍微稳住了呼吸,“这不是你熟人吗?”
她现在很怀疑祁月的话,要真的是熟人,那人能这么铁面无私的对她?
好歹是祁月的室友兼朋友,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呐。
“实话跟你说吧,这不是总教官,总教官有事,他是代替总教官来的。”祁月面色平静的告诉她,“我的,前未婚夫。”
未婚夫就未婚夫,非得加个前字!难道不知道,加了个前字的称呼,背地里都是血流成河吗?
这样不共戴天的关系,亏得祁月敢说是熟人!这压根儿不是熟人,是仇人好吗?
挨千刀的,怎么就信了祁月的话!
宁安意叫苦不迭,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另一个疑问,“他只训我俩,其他兵呢,不管了?”
不能因为她们两颗耗子屎,就坏了一锅汤。
在场的,她的意思是,在操场上的,都是祖国曾经的花朵,未来的栋梁,身为教官,肩负着训练栋梁重任的军人,不能因小失大,把精力放这儿来呀。
她和祁月,一个大傻子,一个二愣子,成不了材的。
“别说你真的不知道。”祁月看傻子似的看着宁安意。
所以,她应该知道什么?
“他不管其他兵的,他是总教官,是那些教官的顶顶顶顶头上司。”
“顶你个肺啊。”宁安意欲哭无泪,“那你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那人是总教官,她会一本正经的找各种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迟到,说她生病了,说她崴脚了,哪怕是说她的床成精了,哭着求着要她多睡一会儿,也比嬉皮笑脸套近乎,被总教官放在眼皮子底下教训好啊。
“抱歉啊。”祁月心虚的咂咂嘴,“我忘了,他是我的熟人,不是你的。”
宁安意生无可恋的纠正,“是仇人!”
话音刚落,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炸开——“三百个蛙跳不够,要不要把零头给你们加上?”
宁安意真的很想一口气跳三百个蛙跳给那个总教官看,趾高气昂的告诉他,三百个就是不够,有本事把零头加上了,再来三百个!
可事实证明,宁安意怂,还是挺好的。
才五十个,宁安意就受不了了。
这是人干的事么?堂堂七尺男儿,目不转睛盯着她跳就算了,她跳一个,他就中气十足的喊一个,每分每秒都在关注着她。
有没有搞错,祁月才是他仇人,他干嘛揪着她不放?
听说过爱屋及乌,没听说恨屋及屋的!
祁月也看出来了,忙安慰,“我从小到大没少跳,对我而言,三百个还好。你么,第一次,是重点关注对象。忍忍吧,顾令渺就这样。”
谁?
顾令渺?!
你说巧不巧,她把灵喵变成人,选的那人就叫顾令渺。
谁能告诉她,好好的霸道总裁不当,跑到学校里搞什么军训!
说好的八竿子打不着呢?为什么就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了?
她这可悲的人生,一定是被谁改了剧本。王母娘娘啊,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她修炼成仙也不容易的。
宁安意腿一软,当场就跪了下去。
祁月连忙把人扶住,给宁安意眨巴眨巴眼睛,顺便掐了把宁安意的人中,泪流满面的扯着嗓子喊,“阿意啊,阿意啊,不就三百个蛙跳,至于吗?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活啊。”
宁安意心里乐开了花儿。
干得好,干得好,要的就是这种状态,来来来,眼泪再多一点儿,哀嚎的声音再大一点。
“咳咳……”
差不多了。
宁安意咳嗽两声,把气息奄奄四个字诠释得再好不过,她紧紧握着祁月的手,叮嘱,“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咳咳,不要想我,咳咳,也别再哭了……”